现在,上官星辰就在想,呆在这里,意义何在?
仅仅只是为了征服一个裴客,去为自己报仇吗?可人家凭什么,说是一举两得吗?但裴客好像真没有要杀那昏君的意思。
然而,报仇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可他不知怎么,却很想走这一条。
一开始,就是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书上,将军都是潇洒正义,是他想事情都太过片面,并不是所有的都是,裴客,凭什么,又为什么要涉险去帮他,他有他的思想,他是统领万千军队的大将军。在不清楚一个人来历的情况下,他竟答应会教人武功,况且是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时候教一个不是军营人的病秧子。
上官星辰有些想不通。
除非……
这个病秧子能给他带来好处。
所以留下他,也只可能是利用他。
目前,上官星辰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什么理由了。
竟然他无法与裴客同路,再呆下去跟他说道理是不行了,他想,虽然是猜测,与其被利用,还不如自寻其路。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说要学武功的,本来也不过是为了在征服裴客的同时能再增强武功,危险时也能自救。
你利用我?那我也利用你。
不过这想想也就算了。
但不得不说实话,这裴客几度相处,他真的征服不了,太难搞了。跟他在一起,保不齐的就是吵架,上官星辰感觉自己都快吵炸了。
离开吧,先去荆州探探情况,他也早就想问一问,为什么那天的停战书没有送到边关,虽然现在荆州和瀛洲两边尚未开战,但也并没有要停战的意思。
纵使不明白,但还是想明白。
这一切,都还是迷。而他却总在错乱中徘徊,不知如何往前……
上官星辰夜晚在床上躺着还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去荆州把事情搞个明白。
然而,就在他要准备离开时,抬起的脚还没迈出城门,军营里就发生了变故。
有人死了。
陈舟带了一些人,突然将他围起。
上官星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舟说,军营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刘小锄,一个是庄深。
上官星辰冷笑:“你觉得是我?”
陈舟沉着脸没说话。
上官星辰知道,这里没一个人信他,世上也不会有人能完全信他,他一如既往的喜欢垂死挣扎:“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么?”
陈舟犹豫了一会儿跟他说过抱歉,最终还是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在没你来之前,军营里好好的,然而,在你来之后的没几天,就死了两个人,而且当大家还不完全确定凶手是上官星辰的同时,正好撞见他要离开。先前是死也要赖着,这时出了事便要离开,不是妥妥的畏罪潜逃吗?
表面上,是这么一回事,但未免也太过巧合,巧合到让人不得不信,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陈舟道:“那你说,你这是要去哪?你要我们信你,不是你杀的人,但你总要说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上官星辰一时竟是哑口无言,无法反驳,而今他说实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呢?就进一步证实自己是内应一事,虽然他不是,但也具有杀人的嫌疑,毕竟他去的可是敌国。而不说呢?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城门外头,隔了段路程就是敌国。
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理亏。
他便干脆不说了。
接着招待他的便是校场的十字架,他被用铁链捆着,军营里的纪律长顾长歌来审问他。
顾长歌:“为什么要杀我军营之人?”
上官星辰:“我没有。”
顾长歌:“证据。”
上官星辰面不改色:“我,就是证据啊。”
顾长歌沉着脸:“你不要以为你是将军带回来留下的人,我就不敢杀你,杀了你,也正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杀一个无辜之人,报一个无怨之仇吗?”上官星辰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顾长歌有些窝火,但还是忍着没发泄,他瞪着他:“你无辜?你敢说你来这毫无目的么?这世上根本没有无辜之人。”
上官星辰:“对,我有目的,实不相瞒,还不是因为看上了你们家将军,可是他真的太无情了,我怎么受得了,所以才想着要走的。”
“是么?”不远处传来一个不怎么陌生的声音,在场两人循声望去,见李著和陈舟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这边走来,而说话的人正是李著。
“你不是说你是瀛洲皇城的吗?就算要离开为什么要往荆州的方向走?”李著道,“又为什么不回皇城?”
上官星辰一愣,没说话。
李著此次说话极其有压迫感,不再有平时的松懒,和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脸很严肃,说话也比较冷淡。上官星辰发现,似乎是每个人在面对在乎的事情时,都会像吃了催长剂一样变得不一样了。
“还是说,你之前一直在撒谎?”李著走近了一些,旁边的陈舟则皱着眉头看着他。
上官星辰依然没说话。
就见李著撇了他几眼,便对着顾长歌说话去了,他道:“尸体我已经验了,庄深是在昨天寅时被活生生勒死的,我还打听到,那天庄深和上官星辰吵了架。而刘小锄,子时死,先被迷晕,然后一刀毙命。”他们也都知道,刘小锄,就睡在上官星辰的旁边。
顾长歌:“什么叫先被迷晕?”
李著:“在帐篷里我查到,有迷香的香灰,而且不是一般的迷香,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重度昏迷的香,我想这是凶手……”说着李著和顾长歌均是看了眼上官星辰,李著继续道,“一个无声无觉杀人的方式。”
上官星辰:“……”真的不是我。他真的很想辩解,可是没人会信的。
顾长歌:“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上官星辰:“无话可说。”就算说了,也是没用的。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他,他便是唯一的嫌疑人,认定了不是无辜的人。
顾长歌最后没再审问,因为他知道这审来审去最终也不过是听对方说“我不是,我没杀人”,所以问过一遍后也没对他做什么,同李著走后,就这样一直把他捆着,无人顾问。
陈舟先是跟他们走了,稍有些晚的时候便给他送饭来了。
“粗粮你也不好吃,我给你带来了馒头。”陈舟在饭木盒里拿出一个馒头,递到上官星辰的嘴边,“吃吧。”
上官星辰看了眼馒头,又看了眼陈舟,见他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也品不出来,“陈舟。”上官星辰几乎一天没有喝水,此时有些哑然,他唤过他后,道:“你还觉得刘小锄是我杀的?”
陈舟的眼神有所闪躲,几不可闻的说了声“对不起……”
上官星辰听见了,但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他,有些狐疑。
陈舟看着他,底气十分不足:“我不知道。”
之后,两人也是无话,陈舟把馒头都喂完后,便匆匆离开了。
天很快就黑了。
过后呢,得在校场站着、捆着过一夜,上官星辰浑身上下全是无力感,已经没工夫去想这想那了,至于报仇嘛,一直以来也无望无果,他或许也早就快坦然,未死之前,能报便报,若是死了,还未来得及,那便听母亲一回话,“不要记仇”,然后欣欣然的陪他们去,这样也好。
之后的几天里,军营的将士也没再操练,也不知道裴客一天都在干什么,陈舟也无了踪迹,没再来给上官星辰送饭,同时,没人来审问他同他说话,而他,就像是被世人遗忘一样,无人问津,无人在意。
竟然都认定了我杀了人,连一点处罚也没有么?一日清晨,上官星辰想,几天的水米未进让他感觉浑身无力,以至于感到毒发,疼痛蔓延全身也无能为力。
而顾长歌、李著他们那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裴客,裴客却很平静,说他知道了。
上官星辰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再睁眼时,裴客便在眼前。
裴客的脸上似乎有些焦急之色,他道:“你……”
痛感一点一点变得清晰,上官星辰闷哼了一声,但一会儿又感到麻木,他嘴里喘着粗气,感到无比的难受。
上官星辰:“裴将军……”
裴客在场上找了把刀,“不要说话。”然后“铮铮”两声砍断了捆在上官星辰身上的铁链,把他揽在怀里。
上官星辰有些诧异,但疼痛没让他多想,那些无法治愈的伤痛得厉害,他其实浑身都在颤抖,虽然一开始是心生求死之心,但此刻裴客在场,求生欲还是让他扯着好似最后一口气指向了自己的胸口,哑声道:“药……”
裴客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虽然这只是第二次,但他依然很熟稔的在上官星辰的胸口掏出药来,丝毫没有抖动的倒出一颗药,喂进对方嘴里。
上官星辰在裴客怀里缓了不知有多久,似是千年万年之后,疼痛散去,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来,看见对方正看着他,几秒后,他无力的从那人怀里起来,背对着他。
“裴将军,事情你都知道了,是我杀了人。”上官星辰道,最后还不忘加一句,“没错。”
“我信你。”身后缓缓传来一句很温柔的声音,上官星辰很久没再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了,以至于他愣了好久,虽然此时并不明白说话者的意思。
他信什么呢?是信我没杀人还是……方才这句?
不过也是,接着回答的,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你杀的。”
直到裴客说完整句话,上官星辰还很恍惚,脚下也好像站不住似的,觉得下一秒,便一个踉跄,倒地不起。
“现在才信我……”上官星辰冷笑一声,“还有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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