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苏璃,尽衷一生,为国民忧,却死于非命。
上官星辰一番苦笑,道这眰恦不过尔尔。
世间,公平?
不过奢求。
“苏璃的尸体呢?”
“被官府带走了。”
“带走了?”上官星辰明知重复了一句,语中意味不明,随后他有手中筷子刁起一些米饭送进嘴里,似乎还深思熟虑了会儿,才不紧不慢道:“匆匆结了案,却还带走尸体,看来这官府的路已经摆在面前了。”
“不得不探。”说完将筷子往桌上一放。
沈寻迹见此,心领神会:“小二,结账。”
“碍,来啦!”
心中已算盘打得妥当,只需报个数即可,然而小二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寻迹便从胸口摸出银两连塞进小二手里,道:“多的不用找了。”
上官星辰略先出了客栈,沈寻迹则其后。
身后小二盯着手中的银两许久,才反应过来,觉得手心有些烫,他冲外面喊道:“等一下,客官!这……”太多了……
然,人已走远,并没有听见。小二感动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个躬。
沈寻迹指了指西方道:“怕路远么?”
上官星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向西方道走去。
上官星辰突然问起:“近日城中可有异变?”
沈寻迹在后面跟的紧,只道:“平日身居家中,并未听闻有何异变。”
上官星辰:“……”问了跟没问一样。
无法,只得继续问:“荆帝……是个怎样的人?”
沈寻迹似乎是若有所思了一番,好一会儿才道:“皇上久居深宫,人心叵测,谁又说得清?”
“不过,真忠假忠,我相信你自有定夺。”
上官星辰闻言一笑,看到前方伫立的官府衙门,便顿住脚步,看着他,故作压抑四起,揄揶着靠近了些:“这么相信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哪天把你杀了?”
沈寻迹的眼神似乎愈发显得坚定,可语气却极显无奈:“此事之后,也不是不行。”
上官星辰听后却敛了笑,只道了声:“口出狂言。”说完,脚底一轻,如羽翼般轻盈飘逸上那足有一丈高的屋顶。
衙内院很静,无一人影。
而后无动静,上官星辰这才反应,沈寻迹不会轻功,深深叹了口气,于是身轻如燕的下来,又带着人上去。
“哪天自己好生学学。”
“嗯……”
两人环视了一圈,见始终无人便打算进去探探。
上官星辰道: “我去停尸房,你去看卷宗。”
然,沈寻迹却好似顾虑:“可……”
“有什么问题么,行正清,畏浑诌。这不正好鉴他忠奸么?”
听君一席话后,沈寻迹这才点了点头说:“明白。”
过后,分道扬镳。
上官星辰正在这诺大的官府寻着,却无意听见一对母子谈话。
“燕城主不在吧。”
“啊,皇上请他进宫去了。”
“走,跟娘回去。”
“娘!您干嘛呀,来没到归家时刻呢。”
“儿啊,我早跟你说过仕途危险,你说这几日接二连三死了好几个大臣,你一个人在官府当仵作,又教我如何放心得下?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没事的,娘,您忘了我在现在也是副城主,在这过得挺好,劳您挂心了。”
“停儿……”
“好了,您快些回去吧,我晚些回去看您。”
李停急匆匆的送走他娘后,上官星辰原想走。哪料,李停突然道:“官道阔,不请自来,是为贼。不鼓鸣,不报案,敢问来人,所为何事?”
两人间隔一壁墙,上官星辰背对着,却也能感受到,他是对着他说的。
也不知他是何时发觉的,上官星辰只好作罢,走出墙挡住的对方视线,露面与之对视。
李停人已是而立之年,长得清秀,虽然嘴上有些胡子不过整体说来,五官端正,但眉峰凌厉,眼神显得格外肃然。
上官星辰旋即讪笑的抓抓后脑勺,道:“实不相瞒城主,我来此是为了接我表姐回家的。”
李停似是意识到什么,但仍不确定:“你表姐可是苏璃?”
上官星辰仍然笑,故作兴奋:“是啊,快让我带她回去吧!”
李停见他来接亲人如此神情,果然起了疑心,便问道:“不知,公子为何如此神情?”
上官星辰闻言,又是假装意识到不妥之处,立马敛了嘴边的笑,顺势答道:“都是家事罢了,也都怪那老太婆,非要我把苏璃接回,说什么不接家产就一分都不给我。哼!……”
正当他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被沈寻迹扔的石子击中,这时他已看好了卷宗,然而上官星辰也没必要再继续把这故事编下去。
“呀,我多嘴了!”他连连故作慌张捂住嘴,后而又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倏然向李停伸出手索要:“总之,快把我表姐拿来吧。”
然李停却道:“抱歉公子,她现在还不能走。不过,到时候,我们的事情办好了,会派人送过去的。”说完没要等人意见的意思便走了。
“哎,怎么走了?不是你凭什么?!”你知道我家在哪么?
但那时人早已走远,上官星辰也没有要装下去的必要了。
沈寻迹从后面的草丛里出来,没顾得上说什么,只是急切问:“找到她了么?”
然上官星辰仍望着李停远去的方向,淡然道:“没用的,走吧。”说着,转身要走。
尸体几经风雨,或许早已没有证据可言。
沈寻迹突然攥住他的袖子,像在请求似的。上官星辰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只问:“你信我么?”
……
草草两言过后,已远离官府一段距离。
“卷宗可拿到手?”
“嗯。”说着沈寻迹从袖中拿出递给了他,道:“只不过我觉得诧异,但也怪我平时不出门,这城镇风雨一概不知,难怪这官府草草结案,这几天,朝中忠臣纷纷丧命,死状惨烈,凶手难定,倒也棘手。”
上官星辰粗略看了看,又将其卷好:“接下来,静待佳音。”
第二日,上官星辰以偷窃之罪被官府逮捕。然,上官星辰却敲响了官府门前的登闻鼓,鼓声随风飘扬,清风荡漾间,鼓起一阵阵壮阔的波澜,响彻荆州!引来无数人群,哗然一片。
几个官兵受李停之命前去阻拦,却被鼓锤敲打了好几下脸。
李停怒不可遏,立即拔剑出鞘,便架在他颈脖间,沉声道:“你可知道它是唤‘鸣冤鼓’?”
上官星辰见此却不动声色,却是突然捏紧了鼓锤,又重重的敲了一下,双手都松了手,那队捶被不在意的落下,而他却说得郑重:“我当然知道,可你知道我为谁鸣冤么?”
随之,李停冷笑,有些讥讽:“你别跟我说,是为你自己。”
上官星辰也是冷笑:“我?”他顿了顿,“那倒不至于。你……可知潘相国如何死的?”
话音刚落,周围是一片死寂,所有的人在那一刻似乎都沉默,说不清是敬畏还是别的什么感觉。李停也更是愣了愣,抬眼死死瞪住他,却绕是一句话也没有。
上官星辰打破了这般死寂,下面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老来无子无女的忠臣,孑然一身,生而为国,说他贪污受赂,结党营私?……让他一人含冤地下实属不公。”
哗然中飞絮四起,有一人却站了出来问:“我也觉得潘相国是被冤枉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待百姓从不区分高低贵贱,他定不会做出贪污之事的!”
“对呀,潘相国是不会做出那般事的。”
“潘相国定是无辜的!”
“我看来最近不太平,想必那才女苏璃也是冤死,不为其他,”说着,有一人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他穿着布麻衣,头发也十分散乱,在那蓬头垢脸中一对眼睛显得乌黑但似很坚定,他缓缓下跪:“草民恳求李城主为有冤人翻案!”然,俯身磕下一头。
如今此举,只因为,他也曾受苏璃眷顾,且他不信,他见过底层的乱,尝过失败的酸,亲情的甜,卑微的苦,艰难的辣,只道世间一切不过表面。
可他从小就瞻望着苏璃,她绝对不会是装的!
其实小时候,人都是纯善的白纸,没有心眼,没有**,而小孩子的世界,就总是晴空万里。
在那个时候,在那个白纸上要沉淀起**的年纪,他瞻望的人,却还是在晴空万里之中,所示无望,唯其他不同的是,她,会用着千倍万倍的耐心对待每一个人,包括这个瞻望她的人。
苏璃,真的很好。那人说不上喜欢,也许是真的喜欢吧,可能有很多人都会喜欢她,可在当他听见苏璃死的时候,他的心是真的疼,仿佛要滴血一般。
那个人如此的坚决,连连磕了好几下头,只为恳求为,有怨人翻案!
有了开头,下面的人便都无了顾虑,官府门口一下子便沸腾了。
“恳求李城主为有冤人翻案!”
“为苏璃翻案!”
“为有冤人翻案!”
此事一过,未待到有人参报,便已传到荆帝的耳朵里。
“这个上官星辰一来事情就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朕不得不见。”
……
上官星辰如愿被带到宫里面圣。
荆州的皇宫同瀛洲的也一样,宫墙幽深,让人着不着道。
“朕听说你要为潘相国鸣冤?”
“皇上难道不想吗?”
荆帝哈哈一笑:“朕想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上官星辰却似乎并没有心情同他开玩笑,表面笑了笑,算作附和:“那皇上您想要一统天下吗?”
荆帝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星辰便坦言:“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是荆州人,在下之所以从瀛洲来是在众人所托之下,只因那瀛帝实在暴戾,如今的瀛洲在他手里民不聊生,百姓们生活不下去,只待有朝一日,边关门开,南下荆州。”
荆帝道:“你可听说过‘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上官星辰继续道:“瀛洲是荆州唯一的敌人,皇上当真要错过这次机会?”
“我只要本州安乐。”
“那皇上,您可知我州百姓是如何称呼荆州?”
“与朕何干?”
“他们说这是晊晌,可望不可求。”
荆帝仍然不动声色。
看来他的确是个好皇帝,扩权和荆州安乐,他选了荆州安乐,天下与荆州百姓,他选了荆州百姓,对于他而言,身为皇帝他本该是什么都想,但无论在想什么,总该是百姓利益为先。这大概就是好的皇帝吧。
上官星辰再联想到瀛帝,感觉真的很讽刺。
“皇上我帮您翻案,您予我一权如何?”
“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上官星辰笑了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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