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医馆事情结束之后，许九和徐奉回到监天司之后到头就睡。
毕竟熬了一整夜，武夫和道姑都不是吸血鬼，没有那个精力再去研究别的。
等着许九和徐奉两个人都睡饱了起来，徐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坐在院子里撸猫。
许九刚想上去问安，徐奉比她更快一步飞扑过去：“徐爷您回来了啊。”
“徐爷，你没事吧？”徐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徐天，还想伸手摸一摸徐天。
徐天看着一如既往不着调的徐奉，一巴掌扇开徐奉。
许九绕过躺在地上哀嚎的徐奉来到徐天身前，给徐天倒了盏茶：“大人这一晚上可有收获？”
徐天接过茶，心里感叹还是小姑娘知冷知热然后和颜悦色的回道：“我追着那小贼跑到城外的李家乡，晨雾浓厚我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许九虽然猜到会没有什么收获，但是这女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让那野道士跑掉了。
徐天知道许九在想什么，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件事，他们如果不动手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你们道门内部自己去查了。”
大离是郡县制，只有郡、县在大离手里捏着，乡和里朝堂管的力度是很弱的。
皇权不下乡听过吗？
就连监天司这种驱邪避鬼能保命的机构都没有进去乡里，他们有自己的神婆、巫师，只有自己搞不定的大事发生才会去请县城里的监天司铜银印出手，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反而是监天司偶尔还得请他们帮忙。
尴尬了。
所以在野道士没再次动手之前，或者李家乡没求救之前，徐天没有办法在李家乡大肆搜查，这要是一个弄不好乡民们会暴动的。
许九知道这种乡有多排外、多难搞，没有责怪徐天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费心了，这事我会报告师门，让师门的人处理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局就散了，徐天的功法古怪，看着天要黑下来就离开院子回房了，只剩许九和徐奉两个人在。
两人白天都睡过了，现在一时半会睡不着，两个人研究了一下就都搬了椅子到院子里，准备喝茶聊天侃大山。
这就是古代夜间的娱乐活动了。
朴实无华。
两个人刚认识，唯一能说的话题就是昨天李氏医馆的案子了。
许九喝了一口这陈年老普洱问道：“当时我能看出来她撒谎是因为道法不轻传，你和徐天大人怎么也不信她？”
徐奉眨眨眼睛：“当时她说她来监天司报案了。”
许九点点头，她记得这事：“她来报案，可惜被门房子赶出去了。”
“就这一句就算是放屁。”徐奉摊开手说：“监天司根本没有门房！”
“怎么可能没有门房？卷案上写着呢，门房老周记录，徐奉受理。”
许九对这个门房老周记忆犹新，她来的第一天看了一整天的案卷，每一次都是门房老周。
“你来了两天了可见到门房老头了？”徐奉问道。
许九：“？？”
见许九不解，徐奉捧着自己的脸送到许九面前：“门房老周在此，见过许九大人了！”
话说到这份上许九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厮吃空饷！
她说怎么来了两天还不见其他人。
“厨娘和洒扫呢？？”许九心中抱有的希望的问了一句。
“也是在下！”徐奉笑嘻嘻的冲着许九一抱拳：“请大人吩咐。”
许九被气得眼前发晕，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时代不一样了，这是封建社会没必要太过生气。
念着两人同生共死的经历，许九一半担忧一半发愁的问他：“吃喝嫖赌，你到底沾那一样了？”
这话之前许九就问过一次，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熟悉，徐奉说他的俸禄都用来救济小姑娘了，许九没当回事，现在看他，居然连这种钱都贪，许九顿时觉得事情不一般起来了。
嫖和赌，你是碰上哪一个了，缺钱缺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许九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
什么六六六，豹子通吃。
或者什么病重的父亲、瘫痪的妈、上学的弟弟、脆弱的她。
许九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自己的小伙伴。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吃喝嫖赌染那一样了，小爷为人最公正了。”徐奉为自己叫屈：“爷是吃饭都给钱的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在没有比爷更良心的差爷了。”
看给徐奉急得，这次连小爷都不叫了，直接叫爷。
可是许九一点不信，你那是吃饭给钱吗？你那是欠钱被人堵住了不得不给钱，还是她给的钱。
“你钱用哪里了？自己俸禄加门房厨娘和洒扫的月钱都不够用？”许九又一次问。
“我上次和你说过了啊，用来拯救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许九听了这话站起来转身就走。
“唉？你去哪啊？”徐奉在后面问道。
“睡觉！！”
“睡一天了，你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睡！那也比和你在一起强！”
许九砰得一声关上房门只留下摸不到头脑的徐奉在外头嘀咕：“我怎么她了我？”
许九在屋里生气生了没一会就沉沉睡去，睡到第二天清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不由得叹气，谁家监天司的日子过成这样，连个洒扫都没有的。
她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有人连洒扫的钱也贪。
许九起身，用冰凉井水简单洗漱一番，然后和徐天大人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许九是不爱出门的，但是发现野道士那么大的事，她就是再不愿意出门也得出门一道。
写了一封信，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让师门赶紧派个师兄过来帮忙就把信从驿站发了出去。
看着信使骑着大马离开，许九摸了摸自己日渐干瘪的荷包不由得叹气，“唉！”
只能期待下个月快点到了。
赶紧发俸，不然可要吃土了
看着阳光明媚的天，许九想了想没有直接转身回监天司，而是接着往前走，她记得应该是再往前走一点就到了。
她来监天司第一天她就找了个铁匠铺打了个大铁锅，想着以后可以用来给自己做饭吃，现在应该做好了。
就在许九找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欠揍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徐爷我一刀劈过去：‘呔，小小食气鬼安敢伤人！’”
“那食气鬼被我砍中，身形溃散，承受不住就把吞入腹中的许九吐了出来。”
“那许九虚弱得躺在地上对我说：‘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奴家不敌这鬼幸好有大人救我。’”
路过的许九：？？？？？？
“我当时摆摆手表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小九姑娘请起！”
徐奉还在吹嘘自己，突然发现对面的大家的眼神有些不对，顿时怒冲心头起：“小爷在这，你们这群人渣还敢来欺负人？！”
说着就捏起拳头，转身就要打。
“饿，小……小九。”徐奉一看是许九人顿时慌了：“小九，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听到多少？
许九面无表情盯着他问：“奴家来的不巧？”
“呵……哈哈哈。”徐奉尴尬的笑，然后悄悄得往后退。
“我打死你个胡说八道坏我名声的！”
“小九，我错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最后在阳春面摊前和好。
看着大大小小衣破鞋烂的小乞丐蹲着吃面，许九神色复杂得问：“这就是你拯救的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徐奉暴风吸入面条含糊不清的应声：“嗯，嗯。”
“那你怎么不说明白了？”许九瞪着他。
“这，我说的很明白啊！我说了很多次啊，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一时间许九为自己那肮脏的想法还有对徐奉翻得白眼感到自责。
“吃饱了嘛？”
“还行。”
“老板，再来一碗！”
“唉！”
许九把自己的愧疚变成食物推给徐奉。
有吃的，徐奉就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许九之前对他的态度。
吃饱喝足的徐奉和许九带着小乞丐们玩。
许九花了十文买了一个风筝，让徐奉带着他们疯跑，等着风筝飞了起来，徐奉就把风筝线给了最大一个，退了下来，陪着许九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玩。
许九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得玩，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的钱都花他们身上了？”
徐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嗯。”
“靠你一个人怎么养得起那么多人的，再说就算养得起，也不能这样养啊。”许九开始唠叨：“最起码也得给他们找个落脚的地方，遮风挡雨的，不能露宿街头吧。”
“有地方的，我有租一个院子，他们住在那。”徐奉闷声回答。
许九吃惊得看着那一群黑得快看不出人样的小家伙：“有地方住怎么成这样的？”
那几个小家伙黑的都看不出来人型了。
“你不知道给他们洗洗吗？”
“洗过！”徐奉解释：“但是那有条件天天洗啊，我这是住在监天司，有徐天大人给的清洁符才干净的，但是我总不能那样挥霍用大人的宝贝吧。”
许九很是头疼，这可能就是男人带娃的样子吧。
养成什么样可以暂时放在一边，都快养不起自己了才是一个大问题。
“你总不能这样一直养着他们，你一个人能养活十几张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没听过？”
徐奉想了想摇头：“没听过。”
“反正意思是这个意思，你得给他们找活干，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你一个监天司的游缴还找不到个地方让他们做学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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