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虫

“是他们李家利用邪术害人性命在先的!!”

女贼这话一喊出来,反应最激烈的就是李玉,这个李家长子长孙。

他原本有些害怕的躲在许九身后打量这个害他们李家的女人,一听到这蒙面女贼人说这胡话,立刻从许九身后走出来一脸愤然的指着她说道:“一派胡言!你害我李家,还要倒打一耙!”

“真真假假,大人一定能判断,不会让你李家……”那女贼一边说着一边爬过去够徐天。

这点小心思,立刻被许九挡回去了。

惊雷剑不偏不倚的就正好落到女贼的指尖前。

见女贼半是惧怕半是厌恨得看向许九,徐奉冷笑:“再管不住自己的脏爪子,小爷我就替大人动手剁了你爪子下酒。”

许九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她的手也顺着说:“反正审讯也不需要手!”

女贼暗自咬牙低头垂下了自己充满恨意的眼睛。

“姓名!籍贯!”徐奉厉声问道。

赵三娘垂着眼眸,乖顺回道:“小女子姓赵,家中排三,都叫我赵三娘。家在南郡。”

“为何驱使食气鬼害人性命?为何针对李家?”徐奉接着问。

“是他们李家用邪术害人性命在先,我驱使食气鬼只是为找他们李家害人的证据,好呈报监天司。”

赵三娘心有怨恨,说道李家害人时,咬牙切齿得仿佛恨不得生吞了李家。

“你说自己是来李家找证据,然后呈报给监天司,为何自己找?为何不早来监天司报案?”

许九表示不解,这年头怀疑犯罪嫌疑人,都直接自己调查?都不考虑报官的?

“我,我去过一次,那监天司的门房说这不是神鬼之事不归监天司管,让我去衙门。”赵三娘垂下眼帘说道。

说到门房,徐奉眼神怪异回头看了一眼徐天,徐天脸色不变只是淡淡看了徐奉一眼,示意他继续。

“现在徐天大人就在这,你说说李家有什么邪术?李家有邪术能逃过监天司清查?能在这吉祥乡红火四十年?”徐奉上前一步说道。

“若是李家真有邪术,你的罪可轻判!”

听了这话赵三娘抬头希冀的看向徐天。

见徐天点头,赵三娘才扭着身子跪在地上,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小女子家中行商,利用南阳郡和南郡的水道贩卖丝绸和粮食,生意不大不小,一直平安无事。”

“谁知三月前,江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群水匪,没规矩的很,每次劫掠都要大开杀戒,整船的人都不留活口。”

“因为他们每次都杀人,江中的水都是红的,领头的还常带一个红色头巾,人们都叫他们血匪。”

“好在血匪他们不常出来劫掠。别的水匪十次,他们才一次。”

“可偏我父亲,那次出门就遇见了那群天杀的血匪。”

说到这赵三娘还抹了下眼泪。

“还好父亲机敏,一看领头的带着红色头巾,就知道是那群血匪,便舍了一切,跳船逃跑了。”

“就算父亲他身体不错水性又好,可在那寒江中泡一夜,又受了惊吓,回家还是染了病。”

“一开始医生说是风寒,抓了两剂汤药,又让我做些姜汤来喝,发了汗就好了。”

“可是这一碗碗汤药下肚,他的病是越来越重。”

“我放心不下,找了之前结识的五花门的木棉花姐妹,姐妹一看就说这肺痨,不是风寒,叫我早做打算。”

“木棉花的姐妹又和我说南阳郡有一家李氏医馆,专治肺痨,兴许还有点希望,我就变卖了家产带着父亲来到他们李家求医。”

“一开始是治的颇有疗效,我从没有奢望过会完全治好,只盼望着能让父亲身子稍稍好些,看到我出嫁就好。”

“没想到住进李氏医馆一个月就完好如初了,让人心惊。”

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正题,反而听到赵三娘因为父亲的病好的太快疑神疑鬼,这让李玉听不下去,开口讥讽。

“让你父亲的病治好了,真是对不住你了?”

赵三娘听的李玉的话,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李玉大声质问道:“我父亲的病真的好了吗?或者说我父亲的病是怎么被你们李家治好的?你们李家的秘方是什么你敢说出来吗?!”

李玉听了这话,是半点也摸不到头脑:“你父亲的病怎么好的?当然是被我们李家治好的,至于治法药方,那是我李家密传,就是我也不知。”

“因为治好了你父亲,就来驱鬼害人,你知道那食气鬼害了多少人吗?我看你就是个失心疯的!大人就该一剑杀了你!”

徐奉见他们俩要吵起来,连忙制止:“都给小爷闭嘴。”

徐奉瞪了瞪李玉,又指了指赵三娘:“你接着说!”

赵三娘怨恨地瞪了李玉一眼,接着说:“父亲病愈之后,我和父亲打算在南阳定居,开间食铺,养活自己。”

“那日早晨刚开门,就来了个讨食的老道士,父亲最厌那些打着道教名义行乞的人。”

“本想和他谈经典戳破他,谈了几句之后发现居然真的是道士。”

“父亲将那老道士迎进门来,又准备了热汤和道家三食迎接他。”

“那道士进了门饮了热汤,吃了三食,才慢悠悠的说李家害我父亲,性命不保让我妇女二人早做打算。”

“说完那道士留下一道符箓,一个小瓶,一小册就消失不见了。”

“父亲一直喜欢研究道经,我之前也在江湖上混过,我们父女二人摸索几日就弄清楚这几样东西了。”

“那小瓶中是食气鬼,符箓是用来驱鬼的,至于那本小册讲的则是如何用女子精血驱使食气鬼寻找山珍草药的。”

“父亲说这是道士看他活不成了,给我这个孤女留下了一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我自然是不信的,父亲身体强健,好生生的就站在我眼前,怎么会死。”

“谁料第二天早上,父亲起来,我和往常一样侍奉父亲用膳,推开房门,阳光照在父亲身上一瞬,父亲就大叫起来挣扎起来,过了三息就没命了。”

“我拿刀子刨开父亲的胸膛,才发现,他们李家做的好事!!!”

说道父亲死去的场景,赵三娘咬牙切齿的盯着李玉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赵三娘用手指着李玉,声声泣血:“好一个秘药,竟都是虫!!!”

“你李家用虫入药!那虫入肺腑!看起来治好了,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只要用刀子挖开帮人肺腑就能看到那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大人!大人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要为,要为这些年为所有来李家治病的人做主啊!!”

面对赵三娘的哭嚎,徐天和徐奉两人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连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赵三娘。

倒是许九眼睛叽哩咕噜在赵三娘和李玉之间来回打量。

许九看着赵三娘提及李家时眼中的恨意不像作伪。

难道李家真的是用邪门歪道治人?

但是这怎么做到的?就算喝下去的热汤剂里有虫也是到肠胃里,是怎么到肺里的。

就算现在是个玄幻世界,那也太不科学了了。

许九皱着眉细细回想今夜的事,李家,赵三娘。

还有那模仿短狐的傀儡,被符咒控制的食气鬼。

只觉得事情被迷雾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李玉脸色铁青按捺着情绪听完赵三娘的控诉,可惜小公子太过正派,颤抖着指着赵三娘,半天才憋出来一个:“胡说八道!!”

这战斗力,别说徐奉了,就是许九也看不下去。

赵三娘看着除了许九眼珠子动了动,剩下的人都不为所动,有些慌神。

连忙道:“我用食气鬼真的只是来李家找证据的!!!”

“我没想到食气鬼脱离了我的掌控,去吸食病重之人阳气,小女子今夜来一是为了接着收集李家罪证,二来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收回这失控了的食气鬼。”

“我无意害人!”

“我,我一想到那些身体虚弱被食气鬼害了性命的人,就心痛不已,恨不得也跟着去了。”

“但是一想到大家还不知道李家的真面目,就……”

说着说着赵三娘又捂面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透着指缝睨着端坐上首徐天的神色。

同时把自己身子又歪了歪,歪向徐天。

许九皱眉追问:“说了半天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的证据呢?”

“大人可去那祠堂查看!!”赵三娘见许九信她,大喜过望。

“那些虫就被李家养在祠堂下面!”

“只是这控制暗门的机关,我还没来得及研究明白,两位大人就来了,但是几位大人一定能打开这暗门,发现他们李家的阴谋。”

听到这,许九和徐奉都看向徐天,等待命令。

不料,徐天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看我作甚,这案子是交给你们的。”

“你们查,本官只是过来解决修炼有成的食气鬼的。”

“你二人看着办吧。”

说完竟然两眼一阖,闭目假寐了。

许九和徐奉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徐奉把许九拉到一旁,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到一起嘀咕。

“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

“废话,你要是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估摸着,是因为我们找他找来不开心了,徐爷晚上基本不出门的。”

“……那就咱俩查?”

“徐爷都开口了。”

“那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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