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央把脸对着陈丘，然后死死盯紧她。
她都摸自己脸了，盯着她又能怎么样？
大概过了有三十秒，陈丘忽然动了一下，胡央忽然缩回去头。看陈丘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又安心地把头放回去。
陈丘这会儿要是再胡来她可受不住了。
那她除了摸脸以外还会怎么胡来？胡央在脑子里幻想了几个画面，把自己吓到了。
“胡央。”
胡央手搭在眼睛上，正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个一个地驱散，丝毫没意识到陈丘在叫她。
陈丘直起腰，去找自己的手机。
胡央看她坐了起来，手撑在床上：“怎么了？”
“没事。”陈丘找到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找出来一个东西给胡央看。
“你刚刚看了我手机上那么多的视频……但这个视频你肯定没看到。”
陈丘把手机放胡央面前，又躺一边睡了过去。
视频没开声音，但是由于里面出现的颜色过于鲜艳，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她原本只是扫了两眼，但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看错，视频里的场地是排球场。如果她没有看错，视频里正在举行排球比赛。
如果她没有看错，视频里的主角是她在初一时期加入的排球队。
要是说刚刚陈丘的那些行为只是让她大脑死机，暂时短路。那么现在，可能已经全部被烧毁了，焦脆焦脆的，轻轻一捏都能化为齑粉。
胡央把手机拿在手里，认真地把视频看完。
她努力回想这场比赛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又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愣了很久。
脸上的温度消了下去，这会儿隐隐约约又有上升的架势。
她很惊讶，惊讶为什么陈丘手机里会有她比赛的视频。
陈丘拍得很好，能看出拍视频的那只手很稳，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出现大幅度的晃动。
视频总是不停地出现一个人影，排球比赛节奏快，比赛成员跑动得又多，但是拍视频的人就是能够准确无误地让胡央成为视频的中心。
陈丘说过她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也去看过她的比赛，家里还有排球。她那个时候是认识自己的。
胡央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下地转了一圈，找到排球后把它抱在怀里，把陈丘手机里的这段视频重复看了不下五遍。
思绪挺乱的，快打结了。她想了一堆，也找不出来一个合适又准确的答案。
陈丘这是喝醉了把视频拿给她看了，那如果陈丘没醉呢？
没醉她大概不会这么快就能看见这段视频，这段视频在收藏那一列里放着，也有可能她永远也看不到。
其实她们在初中就已经有联系了，但陈丘什么也没跟她说过。
胡央又看了一遍，按灭手机，然后放在桌子上。
她的目光落回到陈丘身上，心里一时间有点复杂。
胡央看了一会儿，倒在床上。
夜里十二点，她失眠了，身边的陈丘倒是睡得很香。
胡央一会儿把自己代入陈丘的视角试图回顾自己的初中生活，一会儿又蹦出来一些离谱的想法，折腾到凌晨两点，她才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十点，胡央还在睡梦中，陈丘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后，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这个地方她不太熟，但她知道这是哪，这是胡央的卧室。
她现在睡在胡央的床上。
陈丘扭头看了过去，看到了睡得安稳的胡央。
她又把头扭了回来，一下子坐直身体。
地上的酒瓶立在那，仿佛长了嘴一般冲她叫嚣着，陈丘盯着酒瓶子，脑子里涌上来昨晚的记忆，跟开了闸门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消化完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后，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没失忆。不然做了更过分的，恰好她又给忘了，以胡央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告诉她，那样她会更痛苦。
陈丘摸了把脸，又迅速地把手放了下去。
就是这只手……陈丘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突然升起了一股把手都剁掉的冲动。
陈丘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的胡央，朝客厅走了过去。
中午十二点，胡央睁开了双眼。
她躺着伸了个懒腰，手伸出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她床上还有个人来着。
这个时候胳膊已经收不回去了，碰到就碰到吧…………没有人。
胡央顿了一下，忽然坐直身体，她往自己旁边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陈丘跑哪去了？
胡央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到处找手机，想给胡央按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陈丘的头探了过来，发际线一侧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珠。
“醒了？”陈丘眼睛看着地板说。
胡央把手机扔桌子上，跟着陈丘走出卧室：“原来你没走。”
陈丘手指摩挲着下巴：“我给你做了点吃的，在桌子上。”
胡央愣了一下，走到餐桌。
三明治，煎鸡蛋，一杯牛奶。卖相不错。
“咱们下午不是还出去吗，所以先垫垫肚子吧。”陈丘依然看着地板说。
胡央看陈丘不正眼看自己，猜她没忘昨晚干的事，笑着坐到椅子上，安心吃着陈丘给自己做的早饭，边吃边说：“你昨天晚上可有意思了。”
陈丘坐在胡央对面，捂着脸说：“真是……抱歉。”
胡央喝了一口牛奶：“没事，谁还没点黑历史呢。”
陈丘用手捂住整张脸，不看胡央。胡央看她这反应，乐了：“真没多大点事，不就是摸了一下我的脸嘛。”
陈丘没说话，捂脸的手加重了力道。
为了防止陈丘手劲大到掐红她那张完美的脸，胡央笑了两声，不再跟她说醉酒的事情。
吃着吃着，她又想起来一个事，视频的事。
她停了停手里的动作，偷偷看了一眼陈丘。不巧，两个人对视上了。
胡央赶紧收回目光，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视线，她斟酌着开了口：“除了摸脸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陈丘拿纸巾的手顿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胡央，太阳穴跳了几下，声音差点破音：“还有别的？”
这语气陈丘也是第一次听见，她呛了一口牛奶，摆了摆手：“没事。”
陈丘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了：“我只记得摸脸的事，我……”
她抿住嘴，低下去头不打算开口了。
只记得摸脸的事……所以给她看视频这事陈丘压根不记得？
胡央心里一动，嘴角带笑：“没有，骗你呢，就是觉得你这反应千年难见一次。”
陈丘扯了扯嘴角：“我感觉我快死了。”
胡央安慰她道：“别往心里去，我真不介意。咱俩关系不是挺好的，摸一下能怎么样。”
说完之后她又呛了一下，虽然知道摸一下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她当时好像……脸上很热，也就是……脸红了。
胡央在心里仔细琢磨着自己脸红这个事，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陈丘离她太近了，她那张脸太有压迫感了，拥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做出那种事让她的反应大了点应该是没毛病的。
陈丘听到这，愣了一下。她回想自己昨天晚上摸完胡央的脸后，胡央产生的反应。
胡央确确实实脸红了。
陈丘想到这，又想起来胡央刚刚说的话。她看向胡央，点了点头。
“早知道我就去把酒换了，喝酒的时候都没想到今天下午还要出去玩呢。”胡央嘀咕了两句，把餐盘和杯子收拾进厨房。
她洗刷干净后，走了出来。
陈丘正在门口整理自己的衣服，胡央看到后，走了过去：“要走吗？”
陈丘没回头：“嗯。”
胡央点了点头，准备回卧室，走了没几步她又转过来身：“要不在我家待着？反正过不了一会儿就两点了。”
陈丘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她朝胡央看了过来：“我得回家换个衣服，还得洗洗澡，要不然一身味。”
你这样挽留我，是想让我穿你的衣服吗？一句话从胡央脑子里闪过，她愣了一下，扶额闭了闭眼睛。要是陈丘不在她面前，她得使劲晃晃脑袋。
“好，那你去吧。”
等陈丘走出胡央的家门，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之后，胡央才慢吞吞地挪到卧室。
她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然后把脸别开，确实不好闻。胡央把睡衣拿到手里走去了卫生间。
去屑控油洗头膏摆在架子上，胡央看了两眼，把它拿到了另一边，换了一瓶香氛的，又把自己那瓶普普通通的沐浴露换成新买的，她看了两眼手里的睡衣，一个箭步冲向卧室。
胡央对着衣柜翻来翻去，决定不再向昨天那样随便穿身运动套装就出门了。
胡央的手定在一套学院装上面，把它从衣柜里拎了出来。
回到家的陈丘没去洗澡，也没去换衣服，而是瘫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她掏出手机，给于申发过去一条信息。
于申此时正和刘通的奶茶店长哥哥聊天，打算带着自己这几个朋友去他那坐一坐。
手机顶部提示来了新消息，于申扫了一眼没在意，对着刘通的哥哥继续发表情包。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从聊天界面中退了出去。
刚刚那条消息好像是陈丘发过来的。
于申看着陈丘发过来的消息，想了好一会儿。说实话，他没看明白。
陈丘——我以后也不能碰酒了。
于申看来看去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醉酒后和刘通一起发得疯。
——你昨天晚上是和胡央一起回的家吧？
对方不回复。
于申有点纳闷，决定不再想了。
他翻出来鞋柜里的增高鞋垫，郑重地垫在鞋里，他亲舅对他说的话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播，对他的打击相当大。
他把鞋举了起来，在心里猖狂大笑：今天，我绝对是最高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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