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婉恍惚中仿佛看到柳自洲站在他面前,低头不语,又漠然离去。
她怔怔的看着手机,显示屏上已经没有了柳自洲的名字、他挂了电话,他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他是不要她了吗?四年的感情,就这样一句,他要去留学就结束了吗?
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小的胚芽呢,她还没来得及说,他也不要了吗?
一向与世无争的胡逸婉第一次觉得疯狂和不甘心。她回拨了柳自洲的电话,“你是要和我分手吗?我可以等你的。”胡逸婉近乎卑微的用尽全力说。
“我可以等你回来的,我没关系的 ,不着急结婚的。”
“婉儿,对不起!”电话那头传来柳自洲低低的抽泣声。
“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独立的男孩,不会只听你爸爸的安排……”
胡逸婉想做最后一次的挽留,她实在没有了力气。
她瘫坐在座椅上。胸闷到无法呼吸,她靠着扶手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如千斤压过,痛到不能呼吸。
过了好一会,眼泪才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变暗。来坐公交车的人越来越多。
站牌前还站了几个一直不愿意上车的阿姨,在议论着这个一直流泪的女孩。
胡逸婉实在不想呆在这里了,她麻木的移动着身子,离开了这片争吵的地方。
她太想要一处安静的地方了,这里实在太吵了,吵的她头痛不已,吵的她想吐。
城市的霓虹灯已经亮起,马路上的车子川流不息,电动车呼啸而过。各种汽车的尾灯闪烁,闪的胡逸婉睁不开眼睛,迷
迷糊糊的往前走。这里繁华如初,可是胡逸婉却觉得自己此刻狼狈不堪,无处可去。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个最近几天一直让她又惊又喜的存在,这个她和自己最爱的人的爱情结晶,这个她倍感珍惜的小生命。如今却是那么的不该存在,就像她本人一样。
她的爱没了,她的希望没了,她的天塌了。她曾经最信任的,最值得依靠的人不要她了。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永恒的?胡逸婉自嘲的笑了一下。
妈妈又打来电话,让她不要太累,不要太急着找工作,反正要嫁人了,柳家不会少她花销的,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妈妈,柳自洲不要她了。妈妈一定会骂她不该不守住自己,不该怀上她的孩子。
万一妈妈又气不过像祥林嫂一样到处诉说,她有什么脸回家!
她不敢回宿舍,文清她们一定会关心她脸色为什么这么差,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该怎么面对。
手机叮的一声,一条推送。
新晋上市连锁酒店大公子要和旅游平台大亨的二小姐订婚,强强联合,预测最近两家的股票都要涨停。
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明了了。
她以为她的白马王子会在她最难受的时候,踩着七色祥云来迎娶她,殊不知是她的白马王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踩着她迎娶别人。
她只不过是个弃子,是个可以为了利益随意舍弃的棋子。
难道穷人就不配得到爱情吗?就不配有结果吗?
胡逸婉心如刀割,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她突然好轻松。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也都不用解释了。事实出现了,原因自动闪现了。但是她好压抑,好憋闷,这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往高处去迎风,她想飞舞,想降落,想重启。
远处有一座大桥,高高耸立,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横跨江河两岸,它冷峻的身姿在路光下散发着令人向往的气息。
巨大的桥墩如同巨人的双腿,深深扎根于河床之中,每一个桥墩都由数根粗壮的钢筋混凝土柱构成,这些柱子紧密排列,直径达数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钢柱之间间隔约半米,形成了类似梯子的结构。这些钢筋表面略显粗糙,带有一些锈迹,就像她的爱情,看着坚固,实则布满裂痕和沧桑。
长长的扶手立在那里,在向胡逸婉招手,到达那里,到达那里就会有新鲜的空气,就会有凉凉的北风,送到她闷热的胸膛,缓解她刺痛的心痛。
胡逸婉努力往上走着,攀爬着,越往上去,风越大,胡逸婉感觉好惬意,她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痛苦了,不用纠结了,不用面对这没法承受的一切了。
她想象自己变成一只飞鸟,纵横在这宇宙间,是那么自由,那么轻盈。
她双手打开,迎着风,做出要飞翔的姿势。
淡蓝色的衣裙迎风飞舞,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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