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众人只瞧见太子飞扑而去,抱着江内侍掉下悬崖。
“太子!!!”
“快去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寺庙殿中,男子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殿中燃起的香火,一手撑着脑袋,搭在支起的腿上,一手摇着求签筒,嘴里回道:“是吗?跳下去了?”
“是,属下亲眼看到的。”
男子轻蔑一笑:“愚蠢。”
一旁的暗卫继续道:“恭喜殿下。”
“恭喜什么?”男子抬眸瞥了眼他,暗卫即刻单膝跪在地上。
他冷冷道:“将那刺客的事情处理干净,别留下把柄。”
“是。”
“还有。”
暗卫抬头。
男子站起身,手中求签筒丢下,掉出一支签,他没在意,径直朝外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即刻去山崖下巡查太子行径。”
男子回头,冷眸阴森:“我是指那个女子。”
暗卫一愣,赶忙低头:“是,属下明白了。”
男子离去。
暗卫起身,余光瞥见了地上掉落的签,上前捡起,发现上面是——下下签。
…
这里的山谷常年无人行走,树荫格外茂密。
小小山洞中。
有个衣衫破烂的少女在给男子喂水。
“羽珩,我找了许久,只找到点水,这里的山谷我不熟悉,所以没走很远怕掉到更深的地方。”
“没事,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萧钰轻轻摇头,示意不需要水了,“你自己喝点,刚才一路扶着我,又到处找东西,坐下来休息一下,别伤到自己。”
江稚鱼摇头,她看向萧钰的腿,眼眶忍不住泛红:“我没事,刚才掉下来你一直护着我,还挡在我身下,我根本没怎么受伤,反倒是你,把腿伤到了。”
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死定了,还好底下树荫茂密,他们缓冲了一下,停到树枝上了,可是萧钰因为挡在她身下,受得伤比她严重多了。
萧钰抬手抹去她眼角泪花,轻叹:“又哭了,真是爱哭鼻子。”
“对啊,我就是爱哭,高兴了哭,不高兴了也哭,你欺负我要哭,你惹我生气要哭,你受伤了我也要哭,不可以吗?不可以哭吗?”
江稚鱼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她抹掉眼泪,水渍把脸上弄得更脏了,黑乎乎像只黑猫。
萧钰忍不住笑出声,胸口有些痛,他就捂着胸口笑。
“别笑了,都这样了还笑。”她忿忿拍了拍他的腿,不想碰到了伤口。
萧钰疼得嘶了一声。
她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说着她赶忙去看他的伤口,小腿被尖细的树枝直接刺穿,伤口还在渗血。
可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平日见过最多就是扭伤,伤寒,一些小病,刀伤也是那时因为他才跟着爷爷学了些,如今遇到突发情况,才发觉自己学得还不够。
如今眼睁睁看着伤口渗血,什么也做不了,江稚鱼忍不住一边抹眼泪一边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救我掉下来,也不会受伤,现在受伤了我都没办法帮你,要是我学得再多些,我就可以知道现在该怎么帮你,该怎么处理伤口,都怪我!”
见她捂着眼睛哭哭啼啼,如此自责,萧钰也心疼起来,他撑着身子起来,拉过她的手,将人脸轻轻捧起,柔声道:“别哭了,这怎么会怪你?刺客是为我而来,你是被无辜牵连的,你应该怪我,不是自己。”
“可是…刺客说有人要我的命,那就说明,不是为了你来的,是为我来的,是,是你被我牵连了…”江稚鱼边哭边说,手搭在他捧着自己脸的手腕上,“大家都是被我牵连了。”
没想到一句话,她就已经想明白刺客的来意了。
萧钰稍微有点意外,但他也没有跟着她的思路走,反倒是问:“那刺客是你雇来的?”
闻言,江稚鱼一愣:“不是…我没有雇刺客,我怎么可能做得了?”
“那不就是了。”萧钰抹掉她眼泪,唇角微微翘起,很是有耐心,“非你所为,非你所愿,何必强行拦到自己身上?明明你才是被伤害的人,你才是最委屈的人,应当骄横些,理所应当些,这样才对。”
江稚鱼睁着泪水沾湿的睫羽,怔怔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就是这么教萧瑛的吗?”
萧钰眉头一挑,反应过来,笑骂:“萧瑛那性子是圣人娘娘惯的,岂非是我教的?我道你别事事怪到自己身上,骄横些,你倒好怀疑我要将你教得蛮横无理。”
他说着,江稚鱼眼睛却慢慢柔和下来,最后嘴角扬起,扑进他怀里。
萧钰微愣,手抬起:“怎么了?”
江稚鱼笑着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日光透过树荫照进山洞,影影绰绰照在两人身上,虽然那些光很微弱,但却能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跑进来。
萧钰抬手抱住她,这次,这个怀抱少了很多算计,利用,谎言。
只是纯粹的,温暖的,一个怀抱。
江稚鱼也是第一次,想要和他好好谈谈。
“羽珩,你的伤好了吗?”
萧钰竟瞬间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太医日日来看,早已是过去的事。”
她在问半年前逃避追兵受的伤。
那次他们也是这样躲在山洞,彼此依赖,试着靠近。
可萧钰说,那是过去的事了。
当真都是过去的事了吗?
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好好解释清楚吗?
关于她的“死”,关于他半年来做的所有,关于他为什么要抢婚?
关于如今。
江稚鱼悄然捏住衣袖,踌躇不安,最后还是问出口:“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萧钰敛下眼眸,看向怀里的人,可对于另一个问题,他迟迟给不出答案。
为什么?
——太子殿下心中究竟有几分想娶?
——你我非两情相悦,为何要将我一辈子困在这?
两情相悦…
世间事为何非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情与爱于帝王家不过是如梦幻影。
前人之事历历在目,萧钰从心底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
若是承认了,一切似乎会如历史的车轮朝他碾来。
如同那句诅咒一般。
——羽珩,你定会深陷情爱,定会爱而不得。
萧钰的反应异常沉默。
正当她想起身追问。
外面传来了官兵的声音——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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