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萧玹回过身,看向萧钰,语气是掩盖不住的讽刺。
“太子这是为她谋不平吗?因为她在意自己的朋友,所以太子也要在意一个小小医学生的死活?”
红墙绿瓦下,两位皇子对峙,明明是亲兄弟却毫无任何亲近可言。
“礼王,你一再试探孤,小心引火烧身。”萧钰冷眼蔑视。
关于这些时日的变故,二人心照不宣,萧玹更是毫无顾忌和胆怯,他知道以萧钰的能力很快就会知晓一切,但他如今同样手握利器也不怕对手发现。
以往两人还表面客气,暗地较量,如今形势变动,各自为营,两方直接撕破脸皮了。
“太子,人已死了,还是关心活着的人吧。”他上前一步,别有深意道,“听说那个余三如今好像在荒郊野岭采药。”
萧钰神色一变,眼底暗流涌动:“萧玹,你想做什么?”
见他如此在意,萧玹轻蔑一声嗤笑:“山路崎岖,小心歹人出没。”
说罢他扬长而去,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
跟在萧玹身边的人问道:“殿下,您不是要利用她对付太子吗?为何又要…”
萧玹走入光影暗面,眼眸暗不见底:“昨日之前尚且可用,但她要救皇后,那就得死。”
他不允许那个女人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那是他母亲的位置。
另一面,意识到萧钰心思的萧钰脸色阴狠:“虚影。”
他就不该收回虚影,应该时刻监视她一举一动。
不知道何处,虚影出现,他屈膝跪地:“虚影在。”
他随着声音转过身:“马上出宫!”
…
山野之地,一圈人蹲着身子在草地里四处寻找。
“姑…余郎君,这种草药是黄花蒿吗?”
江稚鱼正背着竹篓蹲在地上仔细检查,听到月婵的声音探头过去。
“这不是。”她嗅了一下就摇摇头,然后从箩筐里取出草药拿来给月婵对比,“青篙与黄花蒿非常相似,也很容易弄混,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气味辨别,黄花蒿气味格外浓烈刺鼻,你闻闻看。”
月婵凑过去闻了闻,再闻了闻自己的:“确如此,姑娘手里的这个气味更浓烈些。”
江稚鱼点点头:“你拿着这个好辨别。”
“奴婢知道了。”月婵接过,继续在四周寻找。
待到日头有些落下,周围的人也寻找得差不多了。
江稚鱼查看这些草药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一旁人说话:“希望这些草药真的能救皇后娘娘。”
月婵听了:“肯定能的,余郎君一定能救。”
闻声江稚鱼抬起头看向她,月婵对自己笑了笑:“奴婢相信。”
本来江稚鱼心里也没底,这种提取技术放在古代太考验技术和运气了,稍有不慎就会失败,所以他们才采了这么多就是做好了要一遍遍试验的打算,但是听到月婵说相信自己,她忽然有了那么一点底气。
既然希望渺茫,那更要试试看。
江稚鱼也笑了。
就在此时,地面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要来。
一行人回头,只见有一伙土匪打扮的人冲了过来。
带头的直接挥刀指向众人:“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到我的地盘来偷东西。”
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看到此景都吓得六神无主,他们平日出来采药根本没有侍卫跟随,如今遇到这种情形个个都束手无策。
领队的人忍着害怕站出来解释:“我们是大夫,只是来采药救人的,不是来偷东西。”
“采药?”那人一听仰天长笑,“采药也不许,是我的地盘,连一根草都是我的!来人把药给我拿来!”
“是!”马上有人拿着刀走过来。
江稚鱼一看这些人真的要来抢草药,也急了,如今皇后危在旦夕等着草药救人,根本经不起拖延了,她必须要即刻带草药回宫。
江稚鱼赶忙抱紧药草,抿着嘴想反抗。
周围人也不愿交出去,这毕竟是宫里贵人等着救命的,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行!这不能给你们!这是救人用的!”
几人大声喊着,还直接报出自己的来头:“你们这些歹徒,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宫里的太医,这是给皇后娘娘治病的,要是耽误了娘娘的命,圣人马上就会派兵将这里剿平!”
闻言,带头之人眼神瞬间阴狠,他挥刀指向他们:“吓我?我李越可不是吓大的,我看你们采的根本不是草药,是藏在地底下的什么稀世珍宝吧?想骗我?来人,将这些草药全都抢回来,谁要阻止,小心刀剑无眼!”
一声令下,人群变得混乱起来,抢夺推拉之间,草药散落一地。
江稚鱼紧紧护着草药,月婵紧紧护着江稚鱼。
忽然寒刀闪过,江稚鱼手中竹箩划破,草药洒落一地,两人更是跌坐在地。
江稚鱼抬起头看向那人,是李越。
日光吞并,夜色来临,那人凶狠的脸在看清她的模样那一刻露出一丝奇怪的笑。
他挥刀指向她:“小郎君,生得倒是漂亮。”
江稚鱼心下一沉,慌慌张张往后退,目光下意识看向四周求救,但早已乱作一团无暇顾及她。
“余郎君!”
这时,是一旁的月婵冲了过来,她挡在江稚鱼面前,双手打颤也不退开:“你别过来!”
有她在,江稚鱼马上有了勇气,她握住月婵的手,看向歹徒李越威胁:“我们是宫里的人,你如果对我们下手,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这里离京城不远,天子脚下你胆敢放肆!”
不想那李越大笑,根本不怕:“什么天子,这里只有老子,药草留下,你…”
他的刀剑指向月婵身后的江稚鱼。
“也得留下。”
“你!你这个大胆狂徒!”月婵慌张怒斥,还护着江稚鱼一步步退步
而李越也一步步逼近。
江稚鱼借着模糊的夜色看向四周,不知何时,周围已火光烁烁,烈火照在每个人脸上,不远处太医皆被扣下,刀剑挟持不许动弹,那些采了一天的草药也全被碾落在地,被随意踩踏。
她握紧了月婵的手,靠近她低语道:“月婵,这人有问题。”
月婵眼中疑虑,继续将人好好挡在身后。
江稚鱼借着月婵身体挡着悄悄与她解释:“无论是歹徒还是山贼,怎么会不为财,也不杀人,就为了几点不值钱的草药?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带走草药。”
听罢,月婵也回过神来,这些歹徒来得突然,行事奇怪,看似是流氓地痞行为但目的性却是很强,而且还莫名盯上了姑娘。
怕不是…
“所以,等会我们赌一把,我数到三,我们就跑。”
火光炙热燃烧,风吹草动,江稚鱼与月婵再度握紧手掌。
“一。”
李越将剑锋对准那个被藏住的身影。
“二。”
两人脚步缓缓往后退,李越逐步逼近,身后是一片茂密树林。
“三!”
江稚鱼冒出头,手掌朝前一扔。
一瞬间尘土飞扬,全部砸在李越脸上。
“啊——该死的!”
“跑!”江稚鱼猛地拉起月婵朝着树林深处跑。
身后传来那人怒吼:“给我抓住她们!”
树林葱葱,深夜黑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而身后逐渐蔓延而来的火光正在逼近。
两人在林间拼命逃窜,月婵回过头,那群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快!月婵不要回头,快跑!”江稚鱼拉着她,一直往深林深处而去,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只能一个劲地跑。
在树林里,她恍惚间想到半年前的那次逃窜,也是这般狼狈慌张,如今又一次逃入林中。
“站住!”
脚步声呼喊声越来越近。
月婵身后的伤口开始渗血了。
她咬着唇忍着痛,脚步不停,脸上冷汗不断。
但她带伤逐渐跟不上了,一个踉跄差点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姑娘,让我留下来断后吧!你带着我根本跑不快。”月婵想推开她,让她走。
可是江稚鱼紧紧抓着,扶起她带着继续跑:“胡说什么!我们一起跑,我们一起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回宫的时间,宫里肯定会发现不对派人来找,萧钰…太子,太子他也一定会来找我们的!这么晚了没回去,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现在只要撑住,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伤口越来越痛,月婵就要撑不住了,她回过头,黑夜火光,似有寒光正对着她们。
“月婵,我们一定要撑住,我们不会有事的…”
江稚鱼的声音响在耳边,月婵朝着寒光定睛一看——
是箭!
看清那一刻,冷箭破风而出,直直射向江稚鱼。
“姑娘小心!”
月婵一把推开,毫不犹豫挡在她背后。
“月婵!”
江稚鱼震惊地接住月婵倒下的身体,火光已经烧燃至眼前,鲜血从她胸口渗出。
“不!月婵!”
她拼命捂住伤口,想阻止鲜血流出,可阻止不了月婵口中咳出的血。
冷箭再次对准了江稚鱼,她望着中箭的月婵全然不知,也无从逃避。
“月婵!你不要躺下,快走,快起来跟我走啊!”
“姑娘…小心…有人要…杀你…”
江稚鱼一怔,她猛地抬起头,冷箭已经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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