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钟鱼闻言一愣,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姜姒墨浅浅勾唇,他恢复了点力气,不需要再依靠闻钟鱼给他借力,将身子从闻钟鱼怀里退出来后,道:“我问,刚才少盟主的怀疑,你呢?”
“你有怀疑过我吗?”
原来是为了这事。
闻钟鱼摇头,他肯定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虽然你是有事情瞒着我,但那是你的选择,我不问就是。”
“朋友之间,相互信任是最基本的。”,这是还在山上时李桐疏交给闻钟鱼的道理。
朋友?
姜姒墨皮肉下的心突然像是被一根细小的绣花针扎了一下,不疼,但引人注意。
姜姒墨微笑,信任他就好。
朋友这个词只适合纯粹之人之间的交往,可惜他姜姒墨不是。
本还想在说些什么,房门就被谢栩安推开,他抬了三碗面上桌,呼道:“现在太早了,后厨里都没什么吃的。这三碗面是我刚才吩咐厨子刚做的,咱们吃完了就趁着还早歇息一下吧,什么围剿计划之类的,等睡醒之后再作商量。”
闻钟鱼的肚子瞬时被香气勾的也开始叫唤,他点点头,扶着姜姒墨下床走到桌前。
喷香的白面色泽堪好,金黄的汤汁勾得人胃口大开,厚实的肉片是视觉上的皇帝。
或许是之前奔波一宿,或许是真的饿了,三位“朋友”在烛光的忽烈下,很快便风卷残云。
好梦。
......个屁!
轰隆——
雷声轰轰,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吹打在紧闭的木窗上。
似有似无的迷香弥漫在整座客栈里,闻钟鱼刚睁眼,就听见所住客房外有许多脚步声正在靠近,都是练家子。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天阴沉沉的,导致没有点蜡烛的客房有点偏黑。
闻钟鱼眨眼,他身上那股酸软正在倒退,气力正在慢慢恢复,房外来人都走到门口了他才惊觉过来,一切都在告诉他他还是中招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闻钟鱼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声:
“你们进去后要速战速决,虽然我已经下药,但事情总没有绝对的说法。”,是热情招待他们的店小二。
“嗤,怂货。”,另一道轻蔑的声音发出。
“随你怎么说,待会儿抓人时仔细点我家掌柜的家具,否则重新置办时银两就由你来付。”
“啰嗦,砰!”
闻钟鱼居住的客房被一脚踹开,他赶紧闭眼装睡,就听见那人朝店小二嗤笑,“这么大的动静都不醒,你对你自己这么不自信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去,进去把人捆了,等雨停了,立刻回去。”
闻钟鱼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被子下的身子总算在来捆自己的人凑近前完全恢复,他陡然睁眼,掀开被子一脚将来人踹飞,拔出靠在床头的扶光,凛然望着一窝蜂冲进来包围他的人。
“魔教?”,闻钟鱼问。
站在店小二身旁的刀疤男戏谑打量着问他问题的闻钟鱼,朝旁边的店小二道:“没想到啊,你还真有失手的时候。”
“迷香还没停,抓活的。”,刀疤男随即下命令,眼神冰凉的吓人。
原来是迷香,但好似已经不对他有任何影响了。
闻钟鱼手中扶光一闪,不时便同那些虾米一样的弟子纠缠在一起,还越战越勇。
铿锵铿锵!!!
客房内刀光剑影,闻钟鱼手里的扶光就宛如冥府判官的笔,划掉谁,谁就死。
刀疤男看着他的身影,咂舌同身边的店小二讨论:“他为什么看起来毫不受影响?你这迷香难道发霉了?”
店小二蹙眉,“不对,迷香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呵,有意思。曾教我制毒的人对我说过,世界上有一种人能使自己迅速跟周围的一切融合,既无论外界怎么变,他总能在短时间内适应。”
“我那时还以为他是唬我的,原来真的存在。”
“你去帮忙,我要他。”
刀疤男给了店小二一个“你以为你在命令谁”的眼神后,拔剑便与闻钟鱼动起手来。
轰隆!!!
客栈外雷鸣声不断,砰地一声,闻钟鱼内里护体冲破房顶站在了客栈的瓦砾上,豆大般的雨水砸在他身上,望着紧随他其后的刀疤男,扶光划过雨幕。
刀疤男也是练剑的,等真正交上手才知道闻钟鱼的剑术有多好。
二人在房顶上你来我往小半柱香,凉风中闻钟鱼脚尖借力倒退,扶光开始发出铮铮剑鸣,眼前之人是个对手。
闻钟鱼一个翻身避开刀疤男的剑气,一双眸子染起笑意,正好,给他试试新悟出来的剑招。
一醉春来。
刀疤男手里的剑停滞了,只因雨中一朵不知从哪里来的野花挡在了剑尖之前,如厚实的千斤盾,叫他不能在前进一分。
哗啦哗啦——
刀疤男听见风中卷着雨,看见雨里裹挟着花,如有意识般正从四面八方为闻钟鱼的召唤而来。风是温暖的,雨是鲜甜的,花是坚固的,而如瀑布奔流的花香却是要杀人的。
刀疤男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刺痛,他再也拿不住剑,哐当一声,身体从房顶滚落,至此咽气。
闻钟鱼抬首,原本还乌云遍布的头顶,霎时便有一束光穿破黑暗照在了他的身体上,一切都是温暖的。
咻咻咻!!!
房顶又出现几抹身影,是店小二,以及被他们抓住已经醒过来的姜姒墨。其中,店小二手里的匕首正划姜姒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呵,想不到你竟然能杀了剑痴,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店小二手上用力,赤红的鲜血顷刻便从姜姒墨的皮肤里渗出来,“闻钟鱼,放下你手里的剑,否则,他可要与你说再见了。”
姜姒墨因疼痛而蹙眉,但哪怕受制于人,他还是朝闻钟鱼比了个不要的手势。
闻钟鱼果真没动,他对着店小二道:“放了他,我不杀你们。武林盟将在三日内抵达,你现在回魔教报信让他们撤离还来得急。”
店小二好似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你是再说你们放出去的求救信吗?”
“真可惜,那鸽子被我们截杀了,武林盟根本就收不到你们的求救信。”
“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他可得继续吃苦头了。”
闻钟鱼眨眼,有点没听明白店小二要表达的意思,他是以为他刚才说的三天后武林盟会抵达是因为他们向武林盟求救吗?
姜姒墨也被店小二的话搞懵了,随即在心里狂喜:差点以为计划就要泡汤了,没想到得天抬爱,遇上了这么个蠢猪。
姜姒墨眨眼,脖子上的疼痛已经被他下意识忽视,他看见了对面的闻钟鱼再跟他打眼示,快速眨两下眼表示收到。
闻钟鱼依店小二的意思放下扶光,却在那些魔教弟子去绑他时,一息之间,扶光飞旋,一醉春来。
姜姒墨同店小二一起被一醉春来的剑式包裹,只不过他感受到的是暖意,店小二却是凛然的杀气。
匕首从姜姒墨的脖颈处滑落,他呆呆的眨眼,望着朝他而来的闻钟鱼,在心里想:他是不是又变强了。
“没事吧!”
闻钟鱼盯着他的脖颈,周身气势低沉,伸手想碰那里。
姜姒墨后退半步避开,浅笑:“我没事,不过身上的药性还没过,不能帮到你了。”
“客栈内谢栩安他们都被捆的结结实实,守着他们的无非是些普通魔教弟子,其中武功最厉害的是客栈掌柜,但他不会是你的对手,你赶紧去救人吧!”
闻钟鱼点头,揽着姜姒墨的腰身施展轻功将人从房顶带下,望着一楼内等着他的掌柜,扶光出手。
谢栩安本来还在嘴硬,看见闻钟鱼来救他了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
李云栀则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是他被闻钟鱼救了。
如姜姒墨所言,客栈内的所有魔教弟子都不是闻钟鱼的对手,半个时辰不到,客栈一楼已经是血染成河。
刚把谢栩安身上的绳索解开,闻钟鱼就被他一把抱住,听见他道:“闻小鱼,你简直太帅了。”
“刚刚有一个招式我很喜欢,你教我好吗?”
一旁偷听的李云栀:“......”,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闻钟鱼扯开他,点头,“好,等你恢复了,什么时候想学,我就教你。”
李云栀:“......”,不是,这就答应了,都不隐藏吗?
许是李云栀的眼神太过于诧异,闻钟鱼解释:“我跟他是朋友,他既然喜欢,我为何不教。”
“只是因为...是...朋友?”,李云栀问。
闻钟鱼一脸的莫名,帮他解绳子,“不然呢,你也想学么,我可以一起教。”
李云栀沉默,闻钟鱼也不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又去帮着解捆绑在四位前辈们身上的绳索。
客栈内血腥遍布,姜姒墨等人都被闻钟鱼救了后,才向李云栀道:“少盟主,你可能需要重新给李盟主飞鸽传信了,之前的信鸽已经被他们拦截。”
“什么?”,李云栀大惊。
姜姒墨给了个安心的眼神,又才缓缓开口解释:“好在他们只是觉得那是我们向武林盟的求救信,并没有把我们与会是武林盟派来的前锋挂上钩,所以我猜测魔教短时间内并不会撤离。”
“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还是得让李盟主他们早一点到来。”
李云栀点头,转背就朝客房走要去写信了。
姜姒墨给了那四位叔叔一个眼神,他们立马明了,葛凡站出来说话:“几位小友,我们可能得先走了。”
李云栀停足,闻钟鱼点头,谢栩安不解。
葛凡道:“说来惭愧,我们四人受魔教折磨已久,出来后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只想快点回家。”
“何况我们身上都还有伤,等武林盟围剿魔教时,我们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今天也是拖累你们了,所以为了避免之后再次成为你们的拖累,我们决定就此告别。”
谢栩安:“前辈说哪的话,我才是闻小鱼的拖累。”
“你们还帮着我们破除了第二座山的奇门遁甲呢,怎能妄自菲薄。但既然你们已下决定,那我只能祝各位前辈保重。”
李云栀抿唇,这突如其来的逃避还真让他有点措不及防,但他也不能明着怀疑他们,便也同谢栩安一样,“保重。”
离别前,葛凡又道了句:“你们放心,有鬼医的消息时,我们会传信给武林盟的。”
“希望下次再见面,姜小友已大好。”
“多谢前辈们留意,一路慢走。”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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