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
几位少年运转轻功悄悄溜进炽阳门,躲过巡视的弟子,他们决定分开行动,一旦有意外发生,啥都不要管,立即撤退。
闻钟鱼自然同姜姒墨在一起,可能是之前有干过,姜姒墨似乎对这些宗门哪里可能会藏着隐形的勾当了如指掌,没一会儿就带着闻钟鱼摸到了一间暗室。
门被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书房,闻钟鱼跟姜姒墨走进,烛台还摇曳着火光,桌上却大方地铺着各式各样绘画图。
“这是?”,闻钟鱼看不懂。
姜姒墨拿起一张图纸,将内容敛进眼眸。心下一沉,果真如李桐疏猜测的那样。
手上的图画已是他们经过多次实验改良的,底下还铺着很多张,不难得出之前被抓的合欢宗弟子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姜姒墨放下图纸,又打量起这间暗室,纤长的玉手在房间这里敲敲,那里碰碰,终于得到了一个有轻微回想的地方。
蓦地,姜姒墨停下手里的动作,闻钟鱼也敏锐的察觉到之前他们进来的房间又来人了,为了避免正面冲突,连忙打算带着姜姒墨在暗室里找躲。
可很明显,除了几个书架子,以及眼前的书桌,暗室几乎一览无余。
正想着要不直接动手算了的时候,姜姒墨已经找到机关打开了暗室内被他找到暗洞的门,跟闻钟鱼在那人进来之前溜了进去。
暗洞内光线很暗,但从里间吹来有风,带点细小的血腥,且前方还隐隐有火光透出,这原来是一条密道。
闻钟鱼跟姜姒墨对视一眼,闻钟鱼走在前面,扶光紧紧地被他握在手里。
姜姒墨越往里走心底越沉,直到看见那个几乎如破布娃娃的少年时,他的猜想成真了。
许是以为又是之前的迫害他的炽阳门人,少年的眼睛尽管睁得不大,但眼眸中的惊恐还是被透露出来。
又见是两个不认识的人,少年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竟闪过一丝期盼。
“你们是谁?”,少年用几乎完全沙哑的嗓子问。
闻钟鱼看向姜姒墨,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一间称得上“医馆”的实验房,各种工具应有尽有,而眼前的合欢宗弟子就是实验对象。
“你是合欢宗的弟子吧,是洛知之让我们来的。”,姜姒墨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少年身上,他轻声低哄,“她也在外面,你不要害怕,我们带你去见她。”
心中猜想成真,他们真的是来救自己的,少年原本紧绷的神情松懈下去。
又听见自家少主洛知之的名字,少年原本干涩到再也哭不出来的眼睛又开始湿红,他朝姜姒墨道谢:“...谢谢...”
少年是一位男子,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长相可可爱爱,初猜测性格应该如谢栩安,但在姜姒墨扶他时却身子下意识颤抖,尽管他有在努力压制。
姜姒墨心里觉得好气,若是以前,他一定也给炽阳门递上一份“杀帖”。
少年被摧残太久,双腿已经失力,站不了多久。但他还是站着,没有吭一声。
姜姒墨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少年为了稳住身形双手合上他的脖颈,他红着眼睛哭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姜姒墨摇头,“不是你的错。”
少年垂眉,没再说话了。
闻钟鱼也上前安慰他,“你放心,炽阳门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师父说过了,他们不如你们合欢宗,等你回去后,将他们的罪行公布,合欢宗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想到宗门,少年眼睛里又开始燃起希望,他点了点头:“嗯。”
闻钟鱼与姜姒墨对视,闻钟鱼问:“对了,不是说你们被抓的有好几个人吗?你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吗?”
少年一听,随即哭泣。
“他们...都...死了。”,少年哭的很伤心,他望着这间实验房,朝闻钟鱼跟姜姒墨道,“他们不把我们当人,师兄师姐为了保护我,都先后死了。”
“尸体被他们给带出去,我也...不知...道。”
“少主...少主...你们来迟了...我想...回...回...”
话还没说完,人就情绪波动起伏过大晕了过去。
闻钟鱼一惊,“姒墨,他?”,上前赶紧探少年的鼻息,“还有气。”
姜姒墨抿嘴,“应该是之前太害怕了,一直在强撑着一根筋,得知我们是来救他的后,心下松懈,刚才有想起伤心事,大喜大悲,情绪涨浮。没事的,让他睡一觉反而更好一些。”
闻钟鱼点头,随后转身扶光出鞘,有人也找进来了。
无处可藏,那就应战。
“哒哒哒——”
听脚步声,还是两个人。
闻钟鱼拿着扶光剑柄的手收紧,眼神戒备,只要确定来人是敌人,他一定霎时结果他。
“呵——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
轻挑狂傲的语气,闻钟鱼放下扶光,是东方临希。
“谁让你打个人都磨磨唧唧。”,另一人接话,无疑是李桐疏。
闻钟鱼开心了,“师父,东方叔叔,是我跟姒墨。”
密道中两人很快走到闻钟鱼的视线范围,李桐疏见姜姒墨怀里晕着的少年,问:“只剩这一个了吗?”
姜姒墨点头,回答:“其它的都死了。”
“李叔,外面的图纸你们看了吗?”
东方临希接话:“看了,我们还把研究他的人给抓了,就在外面,走吧。”
闻钟鱼好奇,问:“师父,那图纸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我也看了,只知道是跟一种武功有关。”
出去的路上,李桐疏便向闻钟鱼解释起来图纸的作用,听完后,闻钟鱼气愤不已,他道:“师父,那我们可得把那些图纸都毁了的好。”
李桐疏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头:“好,待会儿就交给小鱼儿来做。”
闻钟鱼点头。
暗室里,姜姒墨瞥着明显被东方临希打晕过去的青年男子,道:“就是他研究的吗?”
李桐疏点头,“是,我们来后也找了些地方,这个人当时正好从这间暗室里出去,被我们撞了个正着,见他想张口喊人,你师父便下手重了些。”
“一进这间密室,我们发现桌上图纸的批注墨汁还没干透,他的身份自然不难猜。”
闻钟鱼哦哦,然后问:“师父,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这里面还有个暗洞呢?”
“刚刚也是姒墨找到并带我进去的。”
李桐疏回他,“刚开始只是个猜测。这些图纸在这里,那研究实验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太远,或许就在这间密室也说不定。”
“毕竟,没有谁说密室之内不能再有密室吧!”
闻钟鱼明白了,同时还有些挫败,毕竟,这些他就想不到。
李桐疏看着开始抑郁的徒弟,轻笑揉了揉他的发顶,“小鱼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时候不那么全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闻钟鱼眨眼,“这还是好事?”
李桐疏微笑:“是啊,这是好事。”
如果可以,谁又想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呢?
闻钟鱼发笑,“师父就会安慰我。”,但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挫败了。
也在这时,暗室外的房间在今晚迎来了第四批客人。
东方临希才不惯着,在闻钟鱼将桌上的图纸都用内力震碎后,李桐疏打开暗门,东方临希阔步朝天率先出去,然后就跟正在摸索哪里有机关的步瑶琴大眼瞪小眼。
看着被姜姒墨抱在怀里的少年,洛知之担心叫道:“是颜言,姜公子,其他人呢?”
姜姒墨还没回话,被他抱着的宋颜言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自家少主,宋颜言喜极而泣:“少主。”
宋颜言恢复了点力气,姜姒墨见他向下来,便将人放下,随后不自觉得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
闻钟鱼看到后连忙走过来用内力替他舒缓,姜姒墨瞧着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心中泛起涟漪,嘴角微扬,显然很开心。
闻钟鱼不懂姜姒墨为何笑,但姜姒墨开心,闻钟鱼便也开心。
那边的宋颜言已经跟洛知之说完他们被抓后的遭遇,才一个月,洛知之没想到有些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好想哭,张鹿臣本欲把肩膀递过去,步瑶琴就已经上前抱住了洛知之。
如果姜姒墨猜得不错,洛知之先前说的好友只怕也发生了意外。
“有人来了。”,闻钟鱼提醒道。
大量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赶,他们或许已经被发现了。
几人没有犹豫,立马往外跑。
至于没什么力气的宋颜言跟已经昏过去的研究者,则由东方临希跟李桐疏分别提溜着。
果真还是要经历一番战斗,东方临希跟李桐疏带着宋颜言站在高处,望着底下打得不可开交的少年们,朝李桐疏道:“比一比?”
李桐疏:“比什么?”
东方临希朝底下的少年们扫视一眼,“比小鱼儿同毅儿,谁杀的人多,彩头嘛就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得人一件事。”
李桐疏笑:“好啊。”
东方临希立马道:“那我选小鱼儿赢。”
李桐疏:“......”
李桐疏轻笑,随即朝下面传音:“姒墨,你师父觉得你不如小鱼儿,该怎么做,不用李叔多说了吧!”
姜姒墨持刀的手一划,趁着空隙仰头瞪了屋顶上心虚的东方临希一眼,随后缠丝镯发力,顷刻间取了不少人性命。
李桐疏点头,对这一现象很满意,“我选姒墨赢。”
站在他们旁边听完全程的宋颜言:他们是怎么做到有温度的嘴里说出如此罔顾人命的话的。
但底下的又都是仇人,宋颜言满眼憎恨,只恨不得他们全死干净才好。
只是年幼,心中到底还是会感慨强者的心境不可随意撼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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