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高中三年,谢云昭几乎没生过几次病,即使生病了,也很快痊愈了。

而这次许是高考结束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在受凉和低落的情绪中她的免疫力终于懈怠了,导致她这几天反反复复烧了又退,退了又烧起来。

谢云昭憋着喉咙里的痒意,给张穗姨打去了电话,歉意地将辅导小嘉功课的日子往后一挪再挪。

林既平皱着眉头,看她挂断了电话还一直在咳嗽,便端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谢云昭腿蜷缩起来,窝在沙发上秀眉蹙着,一脸苍白,她看着递到眼前的水杯,有气无力道:“不想喝,没力气动。”

“喝一点。”林既平坚持道,眼底泛着忧虑。

她反反复复发烧,他带着她去市中心的三甲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大概是高中的时候身体狠着用太过了,现在积重反复,要多休息、多补一补。

“不想动,哥哥帮我拿根吸管吧,我用吸管喝。”

当然家里是没有吸管的。

谢云昭眼帘微垂,她倒也不是装的,是真的发烧搞得她什么都吃不下,自然手脚无力。

林既平并不知晓家里没吸管,他听她那么说,自然以为家里有。

翻柜子拉抽屉找了一会儿后,林既平问道:“云昭你知道吸管放哪儿吗?”

谢云昭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地方,林既平已经找过了,没有。

“算了,不喝了,麻烦。”谢云昭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

生病一直没好,是会情绪不好,林既平并没有将她的任性放在心上。

他将温水倒在碗里,拿着勺子舀水递到了她的嘴边,“张嘴,喝一点。”

谢云昭幽幽睁开眼,瞥了一眼勺子,默默张嘴含住他递过来的勺子。

柔软的丁香小舌,洁白可爱的贝齿,嫣红的口腔肉显露在林既平的眼底,他瞳孔一缩,片刻后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只盯着勺子看。

勺子里的水没了,他再舀一勺。

许是几乎没喂过人,他动作也不熟练,谢云昭喝着稍微呛了一下,水从她的嘴角流出了一滴。

林既平手忙脚乱地想拿纸巾给她擦一下,却见她伸出了小舌头往嘴角舔了一下,水珠被她卷入口腔中。

林既平思维仿佛凝固了一瞬,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谢云昭眼底闪过几不可见的笑意,催促道,“哥哥,水。”

林既平猛然回神,刷地一下站起来,碗里的水洒了出来,溅到了谢云昭的睡裤上晕开了一大片湿润。

她弱声弱气嘟囔道,“这下我还得换裤子,好麻烦啊!”

“好累啊,不想动弹,要不你帮我换裤子吧,哥哥……”

林既平猛地看向她,双眼一眯,眸底神色幽深危险。她是把他当傻子吗?哪对正常的兄妹,哥哥会给妹妹换裤子的?

谢云昭硬着头皮语气软软地补上责怪的话,“都怪哥哥你,你怎么回事嘛?呛到我了还把水洒我裤子上……”

林既平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起她柔软温暖的小舌卷过水滴的那一幕,听她责怪顿感心虚。

确实是他的错,他心神被晃了一下,但他当然不可能给她换裤子,像什么话!

“你自己去换。”

“我自己换就自己换。”谢云昭手背压着额头,缓缓站起来,边轻声道:“那弄湿的裤子你得给我洗。”

这时的林既平总感觉哪里不对,他拧着眉。

而谢云昭还在继续说呢,“哥哥,你怎么不应我,难道你还不想帮我洗裤子,是你弄湿的耶,难道……哥哥你又在芥蒂我之前做错的事吗?”

“没有,我洗。”林既平骤然出声。

意识到太过快的否定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想了想补上一句解释,“我只是在想厂里的事。”

“哦……”谢云昭拉长了尾音,“哥哥没有就好。”

她仰起脸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是单纯的笑容,语气里还夹杂释然,让林既平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谢云昭换了裤子后躺在床上休息,“哥哥,我换好了,你把湿裤子拿去洗吧。”

林既平闻声后推门进来,他哪也没看,只看着放在床尾凳子上的裤子,指尖忽然抽动了下,他一时觉得那还带着体温的裤子好像有点扎手。

拿到卫生间,没了让他如坐针毡的视线,林既平紧绷的背脊弯了几分,他从柜子下拿出她洗衣服专用的水盆。

裤子里掉出了一件粉白的小内裤,林既平顿了顿,强制性把自己的思维转换到厂里的事情上,而手快速将小内裤一抓就丢进了水盆里。

他用力地搓揉着,想象自己在搓平日里他自己穿得很脏的衣服。

嗤啦——

林既平愣了下低头看向那块小布料,裂开了……

被他搓太用力撕坏了……

一脸凶相的男人忽而露出了无措的眼神,怎么办?丢、丢了吗?

坏了,肯定丢了吧……

他僵着手拧干小内裤后丢进了卫生间内的小垃圾桶,然后若无其事地洗起了睡裤,这一次他不敢搓揉得太用力了。

将洗干净后的睡裤晾晒在衣架上时,林既平才发觉他满头是汗。他心神俱疲,长长呼了口气。

房间内,谢云昭趴在床上笑得身子微微抖动,她自然不可能让他给她洗小内裤的,她生病了,这阵子穿的都是一次性内裤,给他洗的都是干净的内裤。

*

又躺了一天,谢云昭身体渐渐好转。

日落黄昏,橘红色的余晖落在阳台上,她站在阳光上透着气,小巷子里出现林既平的身影,他的影子被黄昏的光线越拉越长。

因为右腿的后遗症,他大部分时间都走得慢了一点,故而显得步履从容。

左手上拎着袋子,应该是回来的路上买的食材。

谢云昭双手交叠着搭在水泥浇筑的栏面上,她微微探着身子,从防盗网中间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哥哥……”她朝他挥挥手,声音里带着笑意。

林既平朝她点了点头,又道:“外面热,回里面去。”

“好嘛!我知道了。”

她声线娇柔柔和,语气就像在撒娇。林既平抿了抿唇,将心底那股怪异的痒压下,攥紧袋子走到家门口。

他正想拿钥匙出来,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谢云昭低头看见他的动作,抱怨道:“哥哥,我都在家里,你叫我开门就好了嘛,干嘛还拿钥匙自己开?”

“都一样。”林既平瞥她一眼,见她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后,心底松了口气。

厨房狭小,谢云昭被林既平赶了出去,洗菜炒菜他一个人就够了。

她杵在他身边,他做什么事都不自在。

谢云昭隔着磨砂的玻璃门看着他的身影嘴角露出了笑意,饭菜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暖色灯光倾泻下来,屋内嗡鸣的油烟机声音并不吵闹,反而让她觉得心都静了下来。

“洗手吃饭。”林既平将菜端出来放在饭桌上。

谢云昭放下手机结束和邱桐的聊天,邱桐这几天和她父母去了浙省普陀山上香去了,她还帮她求了感情顺利。

谢云昭和她道了谢,邱桐很有心,但她其实并不信神佛,对于想要的东西她更倾向于自己谋划到手。

倘若求神拜佛、求老天爷有用的话,她就不会从小到大都过着被人冷眼相待的日子,她和林既平就不会连城中村都无法离开。

“好,来了……”

谢云昭擦干手坐在了林既平对面,说起她准备明天就去辅导小嘉功课了。

“一整天吗?”林既平蹙眉。

谢云昭摇了摇头,“不是,就上午9点到11点半,小嘉还小,一整天都让他学习的话,张穗姨说怕他反而产生逆反心理。”

林既平点点头,没说什么。

吃完饭,林既平去刷碗了,而谢云昭看着电视,余光瞥了一次又一次林既平的身影。

终于林既平洗完碗出来了……

谢云昭收敛眼里的笑意,故作疑惑纠结,直愣愣,眼神单纯地问道:“哥哥,昨天你给我洗的小内裤呢,我怎么没在阳台上看到?”

她直接问,林既平呛了一下,又想起被他洗坏的粉白小内裤,他心虚道:“我怎么知道。”

“是你洗的,晾的啊?”

林既平含糊道,“可能今天风太大,飞走了吧。我先去洗澡了……”

他随手抓起他床上被她叠好的衣服直接进了卫生间,余光下意识看向卫生间内的小垃圾桶,发现粉白小内裤的边角露了出来,他连忙抽了张纸巾盖住。

盖完后,他揪了一把头发,突然懊悔起来,怎么就说了谎,直接说被他洗坏了就行了啊!啧……

淅淅沥沥的水声终于响了起来,从卫生间里传出来,谢云昭嘴角露出顽劣的笑意。

哥哥啊,要这么久才能平复心情吗?你这么敏感,你对我的兄妹之情真的清白吗?

谢云昭底气越渐充足,冠上兄妹之名后,林既平要是对她亲近的行为反应过大不正表明了他心虚且不坦荡吗?

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

他能忍耐多久呢,谢云昭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卫生间门上的影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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