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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谢云昭说太刺激累了，想缓一缓休息一下然后去学游泳的时候，被折磨得不轻又苦口难言的林既平觉得自己终于再次活过来了一样。
两人各自坐在沙滩椅上休息着，林既平买了两瓶水，递给了谢云昭一瓶。
休息过后，学游泳的事正式排上时程。
然而林既平很快就觉得他放松得太早了，真空海啸造浪池的水高仅仅在腰腹处，只有在浪卷过来的时候才会忽然飙高。
但泳池的高度在一米五左右，身高一米六九的谢云昭一入水就感觉胸腔被水压挤压得心慌。
一慌她就死活不肯放开林既平，林既平眼神麻木地任由他抱来抱去、蹭来蹭去。
她又穿着露背的泳衣，他真是哪哪都不好触碰。
“云昭，你先尝试着憋气蹲下去，别怕，我跟你一起，可以吗？”
“那哥哥你牵着我手一起下去？”
少女浑身湿透，夏日的泳衣单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可见水珠沾染。
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着，低垂着眉眼的她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她语气轻柔带着惶惶的眷恋，林既平垂眸看她，没忍住道，“行。”
不远处带着娃学游泳的大妈笑着道，“学游泳就得狠心点，多呛几次水就好了，这么畏惧可学不了的啊！”
谢云昭闻言紧紧揪住了林既平的手臂，生怕他像大妈说的那样狠心让她呛水。
林既平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淡漠随意，仿佛学不学得会都没什么干系，他道：“慢慢来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谢云昭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笑得眼眸水润盈盈，“嗯。好！”
*
林既平时时关注着谢云昭，一见她手忙脚乱了，他就立刻将人捞起来。
每一次从水里出来的谢云昭都难掩惊慌地抱着林既平的脖子平复着心情。
“这么怕，还学吗？”
他看出来了，她似乎本身就很怕头入水里。
“学！”谢云昭轻咬着唇再次屏气入水，年幼时被奶奶按着头压入水桶里的窒息感袭来，她再次慌了一瞬，一不小心呛了口水。
水面升起气泡，林既平面色一变，长臂一捞将她抱着怀里。
“咳咳咳——”
谢云昭被呛得喉咙发痒，眼眶鼻尖都泛起了红。
林既平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学了，我们上去吧。”
谢云昭再次摇摇头，哑着嗓子道，“我再试试。”
邱桐说的那些借着学游泳和她哥哥增进身体接触进而增进感情的话此刻已被她抛之脑后，她满脑子想要克服年幼的自己害怕头入水的感觉。
那些过去的阴影休想再次让她怯弱。
林既平抿了抿薄唇，他一直都知道云昭看似柔婉，实则是个很犟的人。
“好不好嘛，哥哥，我再试试，反正有你在我身边，我不趁着这个机会克服入水窒息的恐惧，以后哪还有机会啊？我可不想一辈子害怕。”
林既平最终点头，“不要太勉强。”
*
哗啦——
谢云昭从水底冒出，脸上身上全是水，她甚至来不及抹一把脸，就兴奋地抱住了林既平，“哥哥，我可以了……”
林既平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云昭做得很好。”
谢云昭一听他称赞她就更开心了，她从他怀里钻出，像条游鱼一样在水里游动着。
“啊嘶—！！”
谢云昭惊呼一声，后背撞到泳池里的下水台阶，她痛得停了下来，扶住泳池的墙壁站稳。
背部疼痛感袭来，她皱起了眉头。
“云昭！！”林既平一下子游到了她的身前，他掌心紧握她的手臂，“怎么了？腿抽筋了？”
“不是。”谢云昭摇摇头，她转头想看自己的后背，但看不到，只好转过身背对林既平道：“哥哥，你帮我看看后背是不是红了，我刚刚撞到台阶了，好痛……”
林既平视线下移，果然她雪白的肌肤上一片红。看这情况，晚些可能会淤青。
他皱起眉，“红了一片，回家得涂点药。”
谢云昭不开心地抿了抿唇，真是乐极生悲。
*
因着后背的疼痛，谢云昭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下去了，两人去更衣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换回原本的衣服走出了水上乐园。
路上他们又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下午三点多，艳阳高照，谢云昭被晒得焉焉的，一到家她就忍不住爬到床上准备睡一下。
刚躺下，房门就被敲响了。
“云昭，你的后背要涂点药水。”林既平拿着跌打损伤药水在房门口道。
闻言，谢云昭困意顿时消散，她眨了眨眼，“哦，好，哥哥你进来吧。”
她趴在床上，扭头看向林既平，“谢谢哥哥帮我擦药。”
只准备将药放在床头的林既平一顿，谢云昭见状看他，“我伤在后背我怎么自己涂嘛。”
她眉心微蹙看着他，林既平妥协了，拧开瓶盖子，“行，我涂。”
谢云昭这才满意了，她眼底跳跃着顽劣和得意，掀起后背上的衣服将背部裸.露在他眼底。
离开了水上乐园的环境，她不再是穿着泳衣，林既平迟疑着迟迟无法上手。
他瞥开视线，将棕色药水倒在手心里，余光瞥了一眼知道了大概位置后，就盲抹。
“嘶~哥哥，轻点啊！有点痛！”
谢云昭秀眉拧起，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这般盲抹的动作气得脸鼓鼓的。
“……我会轻点的。”
许是移开了视线，不动用视觉的话，他更多的注意力则下意识放在了触觉上。
她光滑柔软的肌肤带着暖意，犹如旷世暖玉般令人爱不释手。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掌心直蹿心上。
林既平甚至感觉指尖都泛着抽动，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云昭并不知晓林既平的焦灼忍耐，只一味试探刺激道：“哥哥，你给我擦药这么敷衍的吗？居然都不用看的吗？难怪我那么疼……”
“你要帮我揉一揉，推一推，淤青才散得快！”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林既平坐立不安起来，他左右为难，脑海里仿佛两个小人在交战，一小人清醒理智地让他停手，身为哥哥必须和妹妹保持世俗上的距离。
一小人则低声诱劝着让他上心点，把头转过来认真给妹妹上药揉散淤青。
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正待推辞时，谢云昭忽然开口抱怨道：“哥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难道满脑子都是避嫌吗？”
“我们是兄妹，需要避什么嫌啊！只有心思不清白的人，才会故意疏远避让。”
她回过头来，诧异震惊地看向他，“难道哥哥你……”
林既平心脏猛地咚一声，他连忙道：“没避嫌，我只是在想怎么揉散淤青比较好。”
反应过大的否认便是肯定，谢云昭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意味深长，“我就说嘛，我已经都和哥哥说开了，哥哥你肯定不会再多想我的。”
喉咙仿佛扎了根骨刺一样难以咽下去，林既平抿着唇挤出一声“嗯。”
趴在床上的谢云昭抽出交叠垫在下巴下的双臂，她反手解开了内衣扣，语气自然道：“哥哥，我把扣子解开，这样药水就不会弄脏我的扣带了，你也不会被扣带挡住没法顺畅地出力帮我揉……”
林既平脑门轰然炸响……
他下意识一把拉下了她的衣服盖得严严实实的，将药瓶搁置在床头柜上，“涂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在家吧。”
林既平落荒而逃，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谢云昭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望着房门的方向无声地笑了……
哥哥，你还能继续骗自己吗？
*
自从腿受了伤之后，林既平习惯了较旁人慢一点的走路速度，还好他腿长，因此和旁人并肩走路看起来也没多大的区别。
然而此时此刻，林既平身姿踉跄地走在小巷子里，总是随性散漫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他扶着墙站住了，贴在墙根上任由心脏疯狂跳动着。
他这是怎么了？
云昭……
心中无声反复呢喃着她的名字，林既平感受到了从尾椎骨上蔓延到心脏上的悸动。
雪白柔软的腰肢，背部侧面微微凸出的圆润弧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呼吸一窒，无力地靠着墙。
云昭……
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好像真的心思没那么清白……
日头渐渐西移，狭窄的小巷子没了正午头顶直晒的太阳忽而变得暗沉下来。
林既平隐没在暗色中，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男人恢复了不徐不慢的步伐从小巷子里走出，阳光洒遍他身上却无法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修车厂前方的主干道封了路，但只是大型的大车无法通过，那边还是可以通过人行道走进厂里的。
“云昭！”
清朗的声音骤响……
林既平下意识猛然回头，却看见了背着黑色斜挎包的少年。那声“云昭”是他喊出来的，而云昭并不在这。
那就是找他的了？
林既平还记得这个少年，是上次云昭去谢师宴时在公交站接她的男生。
出于某种连他都不甚清楚的情绪，他一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冷然地看着对方。
沈玉泽露出礼貌疏离的笑意，“我是沈玉泽，我们见过一次面的，还记得吗？云昭的哥哥……”
他虽然笑着，但眼中毫无笑意，林既平不是个迟钝的人，他平静道：“我记得，你找我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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