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承隽尹将棠哥儿抱在怀里,脱下身上的衣服将他紧紧包住,看着棠哥儿发白的唇,他的眼底凝聚上血色。
棠哥儿冷到发抖,却还扯出一抹笑安抚,“我没事,不是很冷。”
承隽尹抓着棠哥儿的手一紧,他猛地抬头瞪着梁氏,声音泣血,“娘!你想我死我认!可棠哥儿是无辜的啊!”
梁氏只以为承隽尹在服软,怒意之下理智全失,“谁让你不肯回来干活的!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去死怎么了!”
邻居们听到这话就议论开了。
“天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没听到刚才梁氏骂的那些话吗?这仇人都没骂那么狠的。”
“这梁氏从小就偏心,唉,当娘的咋能这样啊?”
“都分家了凭什么还要回来干活啊?”
“这承家人也太不讲理了。”
承隽尹将棠哥儿抱起来,似是被彻底伤到似的,声音决绝,“娘,我的命是你们给的,分家前我为这个家卖命,分家后约定好的一个月三百文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您!”
他话锋一转,“但多余的,再不可能有了!”
邻居们一听,又议论开了。
“一个月三百文?我家老头去县里干一个月活才多少钱哟?他们可真敢开口!”
“你不知道吧?以前家里的银钱大都是承二打猎挣来的,这一分家,不得多要点?”
“你这么一说,好像这承家的活也都是承二干得。”
“不就是吗?这承家俩兄弟啊,一个挣钱一个花钱,还读书人呢?也没见考个秀才回来啊。”
承大财闻言脸都红了,梁氏最不得别人说承大财的不是,逮着说这句话的人就骂,“我儿子可是读书的苗子!秀才算什么?他以后还要当举人!你们这些烂嘴的婆娘,再乱说话我撕了你!”
说话那妇人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当场就跟梁氏骂开了。
而此时,承隽尹已经抱着棠哥儿疾步走回了家。
他将棠哥儿放在床上,抬手就要解开棠哥儿的衣襟,棠哥儿吓得捂住他的手,“我自己脱。”
承隽尹黑着脸起身,用麻布将棠哥儿的头发擦干,见棠哥儿慢悠悠的脱衣服,一急就用被子将他包住,恶狠狠的说:“在这待着,我去烧水。”
棠哥儿乖巧的点头,见承隽尹出去了,才放心的将湿衣服脱下后再次躲进被子里。
承隽尹很快就把热水烧好端进来,看棠哥儿躺在床上冲他讨好的眨眼睛,他硬是板着脸,“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棠哥儿红着脸,“我自己来,你出去。”
承隽尹摸了摸他的头发,见干得差不多才松手走出去。
棠哥儿擦了擦身体,穿好衣服后才喊说:“好了。”
承隽尹也不知在门口等多久了,一听到声音就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白嫩嫩的东西,闻着还挺香。
“这是啥呀?”
“明天要卖的。”承隽尹不看他,却也舍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棠哥儿见承隽尹背对着他生闷气,忍着羞涩抱住承隽尹的腰,“我没事啦。”
虽然夫君有提前跟他说过可能会出去,但他久久等不到夫君回来,忍不住就找过去了。
幸亏他找过去了,否则被泼的人就是夫君了。
承隽尹心里又疼又涨,“我是故意不动的。”
余国重孝道,如果长辈没有明显的过错,就算分家他也不能反抗长辈。
他故意惹怒梁氏,就是想让人看到是承家不对在先,他不孝在后。
棠哥儿不傻,听到这话就明白了,他说,“我被泼也一样呀。”
承隽尹转身直视他,眼神暗沉,“不一样!”
他可以牺牲自己,但他绝不会用棠哥儿的安危去做赌注。
如今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棠哥儿更重要。
棠哥儿睫毛一颤,眼里泛起了水雾。
他从来没见夫君这么生气。
承隽尹心里的气顿时就泄了,他将棠哥儿紧紧抱住,柔声安抚,“是我不对,是我没有考虑好。”
棠哥儿知道自己有错,吸了吸鼻子说:“我想尝尝夫君的手艺。”
“好。”承隽尹放开他,他用筷子夹了点凉面,吃进去时眼睛一亮,转头就想跟承隽尹分享美食,却见承隽尹正用他的洗澡水擦拭着身体。
他的脸轰的一声,红了个彻底。
或许是由于这一幕冲击力太大,棠哥儿吃完凉面还没缓过来,看都不敢看承隽尹。
承隽尹将棠哥儿抱到床上躺下,看着棠哥儿通红的脸,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这么容易害羞。”
他压低了声音,“那以后可咋办?”
棠哥儿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眼睛都瞪大了,承隽尹不敢将人逗太狠,刚躺下却听棠哥儿鼓足勇气说:“我、我可以的。”
承隽尹呼吸一重,翻身将棠哥儿压在身下。
棠哥儿吓得差点叫出声,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却没有反抗。
承隽尹的眼神像是带着火似的从棠哥儿脸上扫过,棠哥儿都做好准备了,却感觉唇上一重,是承隽尹用大拇指在他唇上重重撵过。
“乖。”承隽尹忍的声音都哑了,却还是说:“你今天受寒了。”
棠哥儿眨巴着眼,嘴巴一点点的抿起来。
承隽尹察觉到棠哥儿懊恼的情绪,一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刚才他怎么说都不听,这会儿倒开始后悔了?
天气越来越冷,承隽尹掀开被子就被冷的一个激灵。
“夫君。”棠哥儿迷迷糊糊的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承隽尹轻轻的将他的手扯开塞进被子里,将被子严丝合缝的压紧,不让风透进去。
棠哥儿皱起了眉头,承隽尹忙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乖,还早,再睡会。”
棠哥儿眉头一松,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承隽尹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后彻底清醒了。
他简单烙了个饼揣进兜里,往锅里加水熬粥,估摸着等棠哥儿醒的时候,粥刚刚能熬好。
“承二。”牛大伯在外头喊了一声,承隽尹连忙将准备好的凉皮和调料都放进背篓里走出去。
牛婶看了一眼他的背篓,欲言又止的说:“承二啊,这要是没卖完也没关系,留着自己吃也不浪费东西。”
昨天承二跟她说想去镇上卖吃食,她并不看好。
这年头挣钱太难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去摆摊,但没几天就灰溜溜的回来种田了。
可她昨天劝也劝过了,劝不动,她也没办法,
承隽尹知道牛婶是好意,只说:“我给棠哥儿煮的粥还闷着,若一个时辰后棠哥儿还没醒,”
他话还没说完,牛婶就大声说:“你放心,我一定叫醒他。”
承隽尹却摆摆手,“不用叫他,就是麻烦您把灶台里的火给灭了,棠哥儿早上爱吃稀一点的粥,熬的太干他吃不下。”
牛婶愣了下,应声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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