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雪花簌簌。
宫道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脚踩得嘎吱嘎吱响,极其刺耳。
赵国重华宫内,一位美艳妇人倒在刺骨的地面上奄奄一息,身上的绸缎锦衣被鞭子抽的裂开,鲜血直流,隐约可见皙白的肌肤。寒风灌入,鲜血凝固,更觉刺目。
妇人睁着眸子,恨恨地看了眼上座的王后,奈何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王后拿捏,却无能为力。
她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慢慢往门口爬,随着她的挪动,留下一道猩红的血迹。
她望着门口,心里祈求她的小九不要来,不要来。她的女儿乖巧可人,最是懂事,偏偏她这个母亲无用,保护不了她,眼下王后拿她的性命威胁小九,她只希望,小九不要上当。
悠然,宫门响起一阵嘈杂声,凌乱的步子朝正殿这边过来,很是急切。糯糯的嗓音清脆,急切的喊了句:“母亲母亲,你在哪?”
听见赵芸梨的声音,郭夫人瞳孔睁大,霎时惊慌,身上的疼痛让她起不来,她只能启着唇,嘶哑着呼喊:“小九,小九,别来。”
她的声音微弱,门外人听不见,房门赫然被推开,寒风夹着雪花飘进,赵芸梨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郭夫人,她的衣裳破裂,浑身都是鲜血,面色苍白如纸。好似下一刻,就烟消云散。
赵芸梨瞬间湿了眼眶,跑到郭夫人身旁,扶起她上下打量眼,眼睛红通通的,“母亲,你怎么样?”
郭夫人流泪摇头,无力道:“你不该来。”
母亲想保护她,赵芸梨知道。
她擦下眼泪,望向上座悠闲喝茶的王后,祈求道:“王后,求您饶了我母亲,求您了。”
赵王后放下茶盏,眉眼冷漠严肃,不带一丝温度的注视她姣美肤白的小脸,“晋国,你去,还是不去?”
赵芸梨看看郭夫人,瞧见她眼底的无奈悲切,心里难受得紧,要是她不答应,王后不会放过她们母女,母亲也会死的。
这一刻,赵芸梨认命了,她是赵国不受宠的公主,卑微如蚁,有些事情无能为力,她改变不了。
“我去我去,您放了我母亲。”
对于她的回答,赵王后很满意,转头笑看着她们,面上尽是得意之色,她走到郭夫人身旁停下,讥笑说:“还是你女儿识时务,懂事。”
她抬头望着宫外洋洋洒洒的雪,故作大度道:“也罢,既然要离开赵国,就给你们母女最后一点时间叙旧,收拾好行李,明日就走。”
说罢,赵王后带着一众人离开冰凉的大殿,徒留赵芸梨和郭夫人在殿内。
郭夫人倚靠在她身旁,一边流泪,一边抚摸她的脸,心疼不已,“你就不该管我,王后摆明是让你当她儿子的替死鬼,去送死,你可怎么办?”
她哭着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赵国战败,被晋国七王爷连破三座城池,大将军死在战场,尸横遍野,两个月前,赵国送去了降书,愿年年进贡珠宝无数,割让一座城池,只求两国讲和。
晋国同意化干戈为玉帛,两国交好,只是又加了一个条件,送质子去晋国,不然讲和的事就作罢。
消息一传回来,她父王想也没想就同意,父王有三个儿子,都是王后所出。哪个儿子都是他的掌心肉,是赵国未来的希望,所以王后就想出了一个对策,李代桃僵。
赵国公主比王子多,地位不够尊贵,要是没个背景强大的外戚,便是刀刃上的鱼肉,任王后宰割。
所以赵芸梨就是那个倒霉鬼,成了王后刀刃上的鱼肉,任由她拿捏。王后拿她母亲郭夫人性命要挟,若她不同意,便要郭夫人的命,无奈,赵芸梨只好妥协。她不能看着母亲去死。
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走一遭。
她抹干眼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父王他…”
郭夫人摇头,她们低微没背景,没人会帮她们,“你以为大王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默认王后的做法,用一个公主换一个王子,和赵国的安稳,他很愿意,也觉得值当。”
“如果你去了晋国,能瞒多久就是多久,赵国可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就算被人发现,死的也是你,赵国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呵呵,他们打的好主意。”
“要你当这个替死鬼。”
郭夫人情绪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的笑意凄凉且无奈,她的身份太卑微,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抱住赵芸梨,那双带血的手轻柔抚摸她的发丝,“此去不管怎样,一定好好活着。”
说完顿了顿,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就跑吧,不用管我。”
跑?她不能跑,她要是跑了,王后不会放过母亲的,她知道。
赵芸梨止住落下的泪,抬眸笑笑,“您放心吧,女儿会活着回来见您的。”
希望,她们母女还有相见之日。
*
萧瑟寒冷的冬日,大雪飞扬,一行人离开赵国都城,径直去往晋国。
边境的路泥泞不堪,甚是难走,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宁川城,过了宁川再走五里就是晋国国土。她真的离开赵国了。
赵芸梨最后看了眼来时的路,心情复杂的回身,跟着进了宁川。他们要在宁川住一晚,明早启程去晋国。
此去晋国,王后只允许她带一人,郭夫人斟酌良久,把她的心腹丫鬟香华给了她,让她在晋国有个贴心人,不至于事情败露。
香华比她年长许多,眼力好,反应也快,有她在身边,赵芸梨也安心些。
夜晚,寒风呼啸,香华将门窗关好,不放心的贴着房门听,确认无人后,便走到软榻前,撩开帷幔,盯着里头的人,小声道:“公主,没人。”
赵芸梨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眼,然后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裳,她现在要扮男装,旁的倒不打紧,难受的是每日要束胸,只有到了晚上没人时才敢把胸前的布条拿下,喘口气。
她把布条拿下,平坦的胸前瞬间高耸挺翘,轮廓诱人,她舒舒服服的深吸下,红唇翕动:“每日束着,着实难受。”
香华心疼她,娇娇弱弱的公主,偏要扮作男儿,能不难受嘛。再说公主身姿丰润柔腻,身软如细柳,肤白如玉,娇嫩得很,哪受得了这般苦楚。
香华捏着她的肩膀,帮她缓解疲劳,“对了,小的打听到一些事,这次去晋国为质的除了咱们,还有魏国的六王子和燕国的三王子,他们比咱们硬气,毕竟没吃败仗。”
赵芸梨低头沉思,皙白的手揉揉自己的胸口,有些涨得难受。香华说的她都明白,赵国国力甚微,谁都惹不起,偏偏她父王是个经不起激的,旁人挑唆两句,就喊打喊杀,眼下可好,丢了一座城池不说,她也被连累了。
思及此,赵芸梨眼眶湿润,委屈的都快哭了,偏偏又忍着,不让泪落下。
香华瞧着她柔弱的样,心底担忧不已,这还没到晋国就开始哭了,到了晋国可如何是好?
她叹息声,有些话也不得不说,尽快做好心理准备,“先王的十王子当年去晋国为质,一去三年,回来废了一条腿和一只眼,作为男人他都这样,更何况是您。”
闻言,赵芸梨抬头,手下意识的摸下眼睛,水雾般的眸子懵懂的注视她,“你的意思是?”
香华咬咬牙,给她出了个主意,“若是有个强大的靠山,定能保你平安回国。”
赵芸梨思虑半响,点点头,香华说的不错,若有人肯护她,她一定能平安回去见母亲。
只是,该找谁好呢?
带着烦心事,赵芸梨一夜没睡好,天还未亮便被香华拎起,他们要启程了。
车马过了宁川,往前走了五公里,到了晋国国土,一行人停在城门口,并未直接进去。
“晋王下令,质子所带人马不得超过五人,所以,接下的路由小的和李护卫陪您。”
赵芸梨应了声,然后看着车马往回走,离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落日余晖中。
三人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小道上,终于在临近新年时到了晋国都城,京华。
刚到城门口,便看见一队骑兵狂奔而来,而后在她跟前停下,“来人可是赵国质子?”
“正是赵国四王子赵芸梨。”香华应道。
为首的晋国将军高抬下颌,轻蔑且毫无恭敬,“晋王有令,命质子在城外驻扎,等候召见。”
香华往后看眼马车,拱手说是。
赵芸梨听着外头的说话声,心跳骤然加快,等他们说完便偷偷掀起车帘的一角,露出一双眼睛朝外看。
马背上,晋国将军面无表情,虎背熊腰,可让赵芸梨害怕的不是这个将军,而是他身旁的人。
男人身形颀长健硕,稳坐在马背上,幽沉的眸子暗藏肃杀之意,睥睨俯视着他们。薄唇轻扯,露出些许嘲讽讥笑,他侧过脸,狭长的眸瞥了眼马车,明明是笑着,却让人心生胆寒。
赵芸梨心口一跳,快速放下车帘,捂着胸口缓缓。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那个将军还具威严,有压迫感,活脱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笑着就能把人杀死,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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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丈夫早逝,叶晚秋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邻里私下为她担忧,日后可怎么过?
好在叶晚秋走失多年的家人寻来,竟然是京中侯府。可是侯府已经有了一位千金,虽然是假千金,可是养在府中多年,到底有了感情。父母自觉亏欠她,又碍于她是寡妇,怕污了门楣,就给了叶晚秋一大笔银子,让她离开京城。
拿到一大笔银子的叶晚秋整日笑眯眯的,她要找个身体强健的男人,好好尝尝情爱滋味。她把目光放在新来的捕头身上,挺拔健硕,眉眼俊朗,很合她的心意。
几番撩拨,捕头上钩了,与她日日**,相拥而眠。情意绵绵时,他也是薄情的,“我不会娶你,你我不过露水情缘。”
叶晚秋钻进他怀里笑,她也是这般想的。
后来男人要走,拥着她轻轻呼吸,“你跟我去京城,我养你。”
是要把她养在外头吧。
叶晚秋笑着撒娇,“陆郎,我不去,我要在这。”
陆青州想了想,同意了,等他打点好京中一切,再回来寻她。
谁知陆青州前脚刚走,翌日叶晚秋也走了。她的父母怜惜她,为她寻了一门亲事,沐阳侯府的大公子,虽是个病秧子,可是侯府富贵,她嫁过去能过清闲日子,叶晚秋答应了。
成婚三月后,夫妻融洽,温和有礼的陆大公子牵着她的手,向她介绍:“晚秋,这是我二弟。”
叶晚秋僵了几息,随后喊道:“二弟。”
陆青州阴恻恻笑,眼睛落在她的腹部,听说刚进门的嫂嫂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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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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