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荣幸之至

再回到住处时,我才发现钥匙不见了,于是我只能求着门卫大爷帮我把员工宿舍的门打开。一开门我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卧室,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觉,这时我听见楼道里似乎有什么声音,可是楼上的住户只有沈星回一个人,于是我打开手机准备给他发消息。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可能是门卫大爷,正好我需要借用备用钥匙去配新钥匙,但是等我走到门口时,却听到沈星回的声音:“你在家吗?”

我赶紧跑过去开了门,只见他抱着一堆快递站在我前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送到驿站或者门卫室去的。”但是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辜负了人家的好意,更尴尬的笑了。

“没事,快递站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灰太大了,我就先拿到我家了,你不会觉得我自作主张把?”他抿了抿嘴,有些低落,见他这样我更觉得说错话了,于是我只能再次表达感谢,为了让他觉得我没有那样想,我直接跟他约了下次休假日的晚饭,但实际上他什么时候休假以及我什么时候休假我也不知道,至少对我来说,停职和休假还是有区别的。

当我将家里打扫好的时候,我才发现花盆里面的植物好像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甚至因为最近天气原因,那一点点的枝丫已经泛起了黑色的霉点,我开始努力回想这盆花的名字,但已经没有了购买记录,再想知道也无从查证了,于是我干脆将死掉的根茎拔出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花盆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所以干脆把它放在了阳台的外侧,那天晚上的雨水很大,我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就看到花盆里积起一汪水坑,我隔着窗户,只见得远处被雨水浸湿的霓虹微弱而坚定的闪烁着,不就便已入梦了。

第二天,我将停职信件和上次“任务”的回执报告书带了过去,我不知道能不能尽快让我复工,但至少可以先解释我先前事情的原因。一到单位,我就先去找了蒋楠,她似乎没有意料到我会来找她,于是只能要我先回去等待答复,于是我将东西放在她的桌上就走了,陶桃不在我只好继续和她线上联系。

回去的路上因为没有了协会配备的交通工具,所以我只能坐地铁,在转线的时候,我看到了地铁站的大屏广告上正在宣传祈煜的公益艺术展,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些事情,比如乐于助人之类的,也许他在海里也是一只乐于助人的好鱼。其实知道他是人鱼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毕竟其他种族的生物除了流浪体,我的认知体系里没有任何补充,但是他平常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虽然确实很好看很有才华,想起来当时他听到我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受用得很,便不厌其烦的和我讲了很多海里的事情,可是那些梦幻的故事对我来说就像......像梦一样,甚至我跟他说,就真的像梦到过一样,这时他停下来显得有些低落,也许是我的反应让他不开心了。

地铁上的人们因为不是高峰期,所以大部分都是一些刚刚逛完超市的老年人,偶尔有抱着孩子的妈妈,此刻我对面的小孩子正吵着要糖吃,我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他们身后的窗户玻璃上了,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脸上总是很疲惫,也许是有时间去察觉自己的情绪了吧?那个母亲抬眼瞥了我一眼开始哄着那个小孩子,一时间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夹杂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我盯着手机屏幕,轻轻划过,上面是和奶奶还有哥哥的合影,这是我们最后一张全家福。拍照那天好像是初夏,我刚收到网上买的裙子,夏以昼挑着眉对我说了些恭维的话,我以为他是将要出任务前的不舍,这时奶奶看着我从卧室跑着出来,也笑着说我真的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于是夏以昼借着即将要出任务的理由,将我和奶奶驱车带到了李叔叔的影印馆,奶奶拍完之后去找了李叔叔,似乎是和他叙旧,而这时哥哥却走到相机前,我以为他要给我拍张独照,当他按下快门键的时候,他却突然跑到我旁边,将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头顶。最后,拍出来的照片除了那张全家福,还有一张让大家哈哈大笑的属于我的丑照,我看着手机相册里的我,当时我被夏以昼的举动震惊到了,神情也有些不乐意,但现在看来,当时该是多么开心。

地铁很快就到了,只是由于我一直在回想,还是没来得及下车,只好多坐一站。走出地铁时,我下意识的站上电梯出了站,才发现我需要往回坐,可是感觉也没有很远,于是我便靠着方向感开始找路,这里曾经散步的时候来过,但是因为太久了,只记得大致方向。

一路上的路灯还没有亮,我慢慢地在路边走着,这个时候的温度似乎刚刚好,昨天下了雨,一早上我便查找了今天的天气,温度很适应,似乎就适合我这样的半无业游民出来散心,我看着天上将圆未圆的月亮,想到应该是快到中秋了,但我也没什么感觉。当我走过斑马线时,远处的主路隔栏上站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只乌鸦,我顺着那条路的人行通道走过去时,它似乎也远远地与我隔开了,当我更加肯定它是梅菲斯特后,我开始加快脚步追上去,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待我回头时,我看见那只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轻盈地落在驶来的人肩膀上,当他在我眼前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认出了他是谁。他取下黑色的头盔,月光下白色的头发泛着些银色的光芒,但又透出些别样的灰。

“秦彻?”我看着梅菲斯特在他肩膀上整理着逆风盘旋弄乱的羽毛,突然觉得这个时候他们的出现真是个不错的际遇。

“你心心念念的临空市好像也没有多关照你。”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机车上跨下来。

“如果暗点能帮我交五险一金和社保,我不介意现在跳槽。”我伸手想摸一摸小梅,但他好像还记着仇,直接飞走了,我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你好像很喜欢高估自己?”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些被戳中了痛处,于是转身便继续向前走去了,这时他在后面跟了过来,哼的笑了一声。

“你如果想去炸协会,我就不陪你了。”我脑子里总是浮现他一手抱着一捆炸药,用嘴扯开引爆线的场景,然后不禁发笑。

“你的嘴就不能做点别的什么吗?”他似乎是觉得我在讽刺他,但实际上确实是。

“比如?”我回过头去看着他。

“共进晚餐怎么样?”他交叉着手,似乎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提议。

这时,我的回答在嘴里酝酿了许久,当我纠结地说出“好”的时候,临空市的街灯一时间沿着路,从我身后直直的向他的身后亮去,我抬起头来,望着月色下的街景,沿路的银杏树也点落下几片金黄的叶片,在他为我带上头盔的那一刻,我听到他掩饰着内心由衷的喜悦,盯着护目镜后的我说道:“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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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时空
连载中菲仔七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