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一种深植于骨髓的累,感觉连沉沉的睡眠都无法驱散。
胸口开始隐隐作痛,闷得发慌,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大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需要刻意加深才能吸进足够的空气。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下,我猛地惊醒过来。
我下意识地弓起背,紧紧蜷缩在被子里,试图用这种姿势缓解胸腔的不适。
似乎......稍微好受了点。
昏昏沉沉中,我也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意识再次模糊,沉沉睡了过去,直到被清子的消息提示音彻底叫醒。
我洗漱完,坐在客厅安静地吃早饭。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台上的鱼缸,忽然定格——有一条小鱼,正毫无生气地翻着白肚,随着水流微微晃动。
我沉默地盯着它,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
脑子里好像闪过很多念头,又好像一片空白,具体想了什么,后来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那种沉闷的感觉,似乎又要从胸腔蔓延开来。
吃完饭,我找来一个小网兜,沉默地将它捞了出来,指尖触及冰凉的水和更冰凉的鱼身。
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闷感堵在心口,比刚才醒来时更具体。
出门上学,清子和唐滢轩依旧走在我前面。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偶尔打闹一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有种自然而然的亲昵。
一种陌生的情绪悄然滋生——是羡慕吗?
要是也有一个人,能一直这样陪在身边,该多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昨晚那种熟悉的闷痛和窒息感毫无预兆地再次袭来!
心头猛地一抽,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弯下腰蹲在了人行道上,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喂!顾枫?你咋了?”走在前面的清子察觉到异样,赶紧跑回来,担心地轻抚我的背。
唐滢轩也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顾枫,你还好吗?脸色好白啊。”
“没事......”那阵尖锐的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缓过来了些,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吧。”
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被追问。
走进教室,我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个角落——又是空的。
是我又来太早了吗?
我侧着脸趴在桌上,眼睛一直盯着后门的方向。
可是都快到要去操场升国旗的时间了(周一早自习后),那个座位依旧空着。
她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又请假了吧?
各种猜测在脑海里翻腾,还没来得及发消息问她,集合的哨声就响了。
站在操场的队伍里,听着冗长的国旗下讲话,我的心思却全飞走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模拟出她请假的无数种原因,好的,坏的,平常的,奇怪的......越想,心里那点不安就越发清晰。
“你来啦。”当我回到教室时,一眼就看到她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心里那根绷紧的弦莫名一松。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有点低,没什么精神。
“早上......迟到了?”我试探着问,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
她看起来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整个人蔫蔫的,像被霜打过的花儿。
“早上有点事,请假了一会儿。”她轻声回答,依旧没抬头。
“跟家里人......吵架了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她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页的边缘,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唔......怎么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胸口也有点发闷......这算是在......心疼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措感攫住了我。
我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草莓糖,递过去一颗:“喏,吃糖。” 她还是摇头。
尽管被拒绝,我还是轻轻把糖果塞进了她的课桌抽屉里。
(怎么办......我从来没安慰过别人,一点经验都没有。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一点?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有点无措,最后只能选择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安静地趴在她旁边的桌面上,侧着头看她,平时的锐利和冷淡不知不觉褪去,目光不自觉地放得极柔。
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仿佛无声的陪伴是我唯一能给出的安慰。
整个上午,她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眼神空洞,心思明显不在课堂上,我也是。
我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下:
「别不开心了,一会儿下课,一起去楼下走走吧?」
轻轻推到她桌沿。
她看了一眼,拿起笔,在旁边写了一个:
「好.」
我带她去了之前发现的那个僻静的小亭子。
她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的石凳上,仰着头,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亭子顶斑驳的彩绘,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就安静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细微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
空气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嗯。”
这是我们从来到这儿之后唯一的一句对话。
我还是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驱散笼罩着她的阴霾。
那种无力感让我有些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陪着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本想大课间再陪她走走,舅舅却突然找我。
临走前,我特意低声叮嘱了吴宇:“看着点,别让闲杂人等过来烦她。”这才往办公楼走去。
“坐吧,小顾。”舅舅指了指沙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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