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默默后退几步，死死盯着文件，似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咳……”中原中也也知道是自己的眼神太过明显了，于是递完文件就后退到安全的距离去，眼神也不放在泽田纲吉身上了。
看着中原中也不再盯着自己看，泽田纲吉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停留在第一页了。他开始认真的翻看这份文件。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泽田纲吉翻阅纸页的声音。随着他翻看的内容越多，他的心就沉的越低，虽然前半部分是关于他的报告，但是后面却是整个实验的资料。
这份文件不光写了泽田纲吉一个人，也写了荒霸吐实验的全部。白底黑字，短短十几页，却是无数生命堆立而成。
泽田纲吉攥紧纸张，呼吸陡然变重，手轻微的颤抖着，他的目光停留在满满一页的数据上，这项人体实验，共有上百个小白鼠，全是孩童，其中最大年龄不超过16，最小年龄只有5岁。
他们要经历各种抽血，注射，疼痛测试以及本体承载力，必要时要为个体输入新的代码，以维持基础的承载能量。在实验过程中，如果有突然暴毙的实验品，要通过数据分析残骸，最后扔进焚化炉。
因实验而死亡的孩子最终都化作一串数字代码，被刻写在纸上，他们没有名字只剩下代号，记录着他们的一生。
“纲吉君？”森鸥外看看不再翻看文件的泽田纲吉，状似不解的开口，“是遇到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了吗？”
他绕过办公桌背着手走到一动不动的泽田纲吉身旁，像是看不见泽田纲吉不对劲的状态一样，去看他手中的文件。
“哦呀，”随后，他惊讶开口，“纲吉君是看不懂这些数据吗？”
没有人回答森鸥外，气氛静的吓人。
不过，他也不恼，而是抬头看了眼想上前的中原中也用眼神让他别动。森鸥外低下头，手揽住泽田纲吉不止颤抖的肩膀，轻声开口，
“这些都是因为荒霸吐实验而死去的孩子……”森鸥外近乎冷漠的开口，“你看，这他们生前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最后死去……可是，”
钻石是需要打磨才会放出光彩，森鸥外坚信这个理念，并将它贯彻到底。#
“只有你活了下来……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猛地攥紧纸页，他表情呆愣，瞳孔放大，思绪也随着海妖的蛊惑踏入黑暗的深渊。
“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
是啊，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
“因为你是最成功的实验品，而他们，只是生产时的废料。”
是……因为我吗？
“你忘了吗？那些挣扎着求生的孩子……”
泽田纲吉手中的资料散落一地，随着森鸥外的声音，虚假的记忆构成一张张胶卷，一股脑击碎他的意识。他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内脏连同一身虚假的血液咳出来。
他缓缓的蜷缩起身体，注视着深红的地毯和有些泛黄的纸张。他能看出来，除去他个人的资料，下面这一份资料应该有些时间了。
很轻易的，他能想到这不是他的问题。
但是泽田纲吉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散思维，他忍不住去想这些孩子的死都是因为他，是他的存在危害到了别人的生命，是他间接或者直接的成了杀人犯。
泽田纲吉控制不住加害自己。
“纲吉君，你不应该忘记这一切的。”
森鸥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泽田纲吉前面，他低头看着被白纸围起来的泽田纲吉，他竟仅凭文字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让待捕的兔子亲自进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瞧瞧，这才是最优解，让受害者圈地为牢。
“不要愧疚，你是的诞生是必然的，”森鸥外继续说道，“正因为你的存在，他们的死亡才有了意义。”
“你的异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泽田纲吉闻言，抬头看向森鸥外。最引人的，莫过于他身上的红围巾，泽田纲吉控制不住的想，那条围巾是不是鲜血浸染而成的红，为什么红的瘆人？
他盯了一会森鸥外，看着他脸上挂着好似永远不会脱下的微笑假面，愣了一会儿，开始捡地上的文件，
“不是…不是因为我存在，”泽田纲吉勉强稳住自己发麻的腿和有些发黑的眼前，他蹲的时间有些久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但他语气坚定，“他们的死亡才有了意义。”
森鸥外停下站着了，冰凉凉的眼神扫过泽田纲吉。中原中也也抬头看向他。
他们听见泽田纲吉说，
“生命的意义才不是为了谁而存在，他们只要曾经活着，那这一生都是有意义的。”
泽田纲吉收拾好文件，扶着膝盖起身，“我不认同你说的话，但是……”
他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把他递给森鸥外，“既然是因为我他们才死去，那么我会赎罪，一直到最后。”
哪怕这本身不是他的错。
“所以，下次可以直接和我说事情，不用编造故事，首领。”
“……”森鸥外接过文件，突然笑了起来，“我或许不该听太宰治的话。”
泽田纲吉没回话，他站在森欧外身前，看了眼中原中也的帽子，随后又想到他以前看过的有关黑手党的电视剧。
通常这种情况下，黑手党首领都会给属下一个信物，随即他问道“那还需要黑手党需要什么仪式吗？”
“唔…我会给你信物这个算吗？”
“什么信物？”
森鸥外坐到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泽田纲吉，“纲吉君，你想要什么呢？”
泽田纲吉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看见空空如也的拇指，像是某种直觉在作祟，他总感觉这里应该有个戒指，并且是伴他一生的那种。
“戒指……戒指可以吗？”泽田纲吉抬头，看向假笑的老狐狸，他感觉他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枚戒指就好。”
“ 这不就巧了，”森鸥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首饰盒，“我这里刚好有一枚戒指。”
他把戒指盒放在桌子上，向前推了一下，对泽田纲吉说，“试一下合不合适吧？”
泽田纲吉拿起戒指盒，第一眼就注意到戒指盒顶部的家徽，它由金色的贝壳、枪、盾牌、子弹和翅膀组成，复杂的花纹无一不彰显着华丽与地位。
不知为什何，泽田纲吉总觉得这家徽有点眼熟。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很奇怪，戒面凹下去一块，似乎缺了什么东西。
泽田纲吉疑惑的抬头看向森欧外，那人却是一脸老谋深算。于是泽田纲吉选择闭嘴，他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坑了。
他收起戒指，思索了片刻，正准备单膝下跪说宣誓词，突然间瞥见了那抹虚幻模糊的背影，只是看一眼，泽田纲吉的视线就忍不住被吸引，想要去触碰他，感知他。
这时，又起了黑雾，和之前看见骸骨时一样的情况。泽田纲吉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等待着骸骨伴着血迹重新出现。
这一次，它确实又出现了。做足准备的泽田纲吉伸手去触摸它，正当他快要碰到骸骨上的白玫瑰时时，它又一次的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说的大概就是它了。
“啊……”泽田纲吉盯着手掌心发懵，他真的想知道这个骸骨倒是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场景再一次消散，森鸥外已经开始给他安排工作了。
“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泽田纲吉。”森鸥外端起有些凉的红茶抿了一口，随后放下，神色不变，“现在，你先跟着中原中也。他是你的直属上司，要记得服从命令哦。”
随后，森鸥外对中原中也说，“你先把他带下去吧，陪练一下纲吉君的性格，不然哪天死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浅台词：找太宰治学习一下坑蒙拐骗的四大技巧。
中原中也听到的：找红叶姐锻炼一下泽田纲吉的胆量，以防止他被吓死。
“好。”中原中也摘下帽子行了礼之后，眼神示意泽田纲吉跟上，“我们下退下了。”
“是的首领，我会好好干！”泽田纲吉看着这严肃分工的场景，突然有一种自己真的加入黑手党错觉，于是他下意识的跟着喊了一句。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泽田纲吉，面红耳赤，好好干什么的，是多杀点人吗？？？自己在说什么啊。
他们从办公室出来后，泽田纲吉略显拘谨的偷瞄中原中也，随后被中原中也抓个正着。
“有什么想问的吗？”中原中也看着泽田纲吉稚嫩的脸庞，以及没有自己高的身高，还是没忍住幻视了下泽田纲吉其实是自己弟弟这件事。
虽然但是，泽田纲吉很想说，我可能没有要问的，就是中也先生可不可以不要再拿这个眼神看我了啊？有一种我妈妈正在用诡异且慈爱的眼神盯着我的感觉啊！
“咳……泽田纲吉，我一会带你去找红叶姐你先去找她参观一下港口黑手党部署的工作，必要的话去学习一下也可以。”中原中也移开视线，“我带你办张银行卡，用来放你的工资。”
“还有工资的吗？”泽田纲吉惊呼出声，“那有五险一金吗？包吃包住吗？”
“呃……大概是的，但是五险一金这个我们估计是没有。”中原中也想，这要是去交估计会被离开逮捕吧？
泽田纲吉先是失望了一阵，才开心的说到，“那么包吃包住是分配的吗？”
“对，有员工宿舍就在第二个楼里面，大概是公寓，有食堂，晚上的时候带你去看看。”
“好耶！”简直比学校还要棒。
“叮铃铃————”中原中也的手机响了，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就去接电话了。
这边被留下的泽田纲吉无聊的站在原地画圈，突然划破空间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枚子弹正中眉心。
好了好了，终于码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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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造异能者会不会梦到青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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