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看着分,但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你可一点儿也不能给。”舒燕没多大意见,毕竟人家是跟着村长劳力去寻了她,给他们分点野猪肉也是应该。
她还不至于吝啬那点野猪肉。
封景安眸底划过一丝揶揄,“也不知道谁一开始知道村长带了人,着急担心人家见者有份,这会儿倒是大方了。”
“哦,那我收回,野猪肉就不分了吧。”舒燕面色平静地看了封景安一眼。
封景安:“……”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等着岑大夫来,我出去看看怎么处理那头野猪。”言罢转身就走,一副没听见舒燕说了什么的样子。
舒燕登时哭笑不得,行啊,封景安竟还学会了跟她装傻了。
哎,不对,她忘记告诉封景安处理野猪的时候别把猪下水给她扔了!
“等等,封景安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
封景安以为舒燕叫他回去是想真的不让他给那些进山寻他们的人分野猪肉,便没有搭理,脚步不停地来到了院子。
“我怎么听见大丫在叫你回去?”周富贵见到封景安出来,不由得诧异地往他的身后看去,难道是他听错了?
封景安神色坦然地摇头,“没有,大丫伤得不能动,留她一人在屋子里,她嫌无聊,在跟我开玩笑而已。”
“是吗?”周富贵有些狐疑,但仔细听,确实是没再听到大丫的声音,便也就姑且信了封景安的说辞,目光转向了被放在院子里的野猪身上。
“景安啊,这大丫有说怎么处理这头野猪吗?”
封景安点头,“有,这野猪留下头跟身子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村长您做主给他们每人分一分吧,今儿个麻烦大家进山帮忙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嘿嘿!”众人笑着迭声表示,这样的好事,再有下次,还可以叫上他们。
本来他们以为是办了件吃力还没好处的事情,毕竟大丫刚才那么说,他们哪敢跟大丫开口索要野猪肉作为答谢他们进山去寻她的谢礼?
没想到大丫也就是嘴上说说,该给他们辛苦的酬劳倒是一点不会少,这可比别人好上太多了。
周富贵白了众人一眼,笑骂:“瞧你们这点出息,后山有多危险都忘了?还指望着有下一次呢?”
“嗐,大丫感激我们进山帮忙,给我们分野猪肉,我们不得也有点表示啊?”众人相视一眼,笑开来。
封景安跟着笑了笑,心中微暖,道:“大家看看这头野猪应该怎么处理才好,我可不会杀猪。”
“黎秋,你来。”周富贵点了众人中一个叫黎秋的来处理野猪,他祖上是屠户,虽然到了他这一辈,他已经不干这个行当了,但祖传的手艺是没丢的。
黎秋摩拳擦掌地应了,当即就上前握住野猪身上的砍刀,将之拔下后便开始处理野猪。
如今这个世道,有门手艺其实就是吃饭的家伙,只是黎秋娶了婆娘后,婆娘不喜欢闻那些血腥气,他为了婆娘高兴便也就封刀,转而去做了别的东西。
得亏别的也能糊口,否则这屠夫的手艺,婆娘再不喜也还是要捡起来的,毕竟一大家子不能饿死不是?
很快,野猪就被利落地分成了两半,且两半都是一样的大小,并没有因为有一半是要分给他们,就故意分多。
封景安满意地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一抬眼,竟是在主屋门口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出来的舒燕艰难地靠在门沿上!
“哎哟,大丫啊,你不是不能动弹了吗,怎的站那了?”周富贵顺着封景安的目光看去,发现舒燕艰难地靠在门沿上,便忍不住有些责怪。
“受伤的人就该好好在屋里头躺着,你出来作甚?”
不会是后悔要给他们分野猪肉了吧?
众人几乎是同时这般怀疑,脸色蓦地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若不是如此,啥事儿需要舒燕撑着受伤的身子也要出来?
舒燕没好气地瞪了封景安一眼,“还不是景安,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出来了,叫他也不回来,我只能强撑着出来了,不然一会儿你们把猪下水给我扔了咋办?”
“猪下水?那东西脏,向来是没人要的,大丫你要留着那东西干啥?”黎秋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后悔要给他们分一些猪肉的。
众人垂眸,为自己刚才竟然怀疑舒燕后悔的心感到羞愧。
舒燕当没发现,只道:“那东西虽然脏,但留着好好处理一番也还是能下口的。”
“景安你说你,咋的不把大丫的话给听完就出来了呢?害得大丫拖着受伤的身子也要出来说,你还不快过去把大丫给送回去!”周富贵瞪了一眼还杵着没动的封景安一眼。
封景安忙抬脚走向舒燕,在舒燕玩味的目光之下将她给抱起,低声替自己辩解:“你若是多叫那么几声,我不就回去了么?”
“多叫那么几声,万一你还是不回去,那不是浪费口水?”舒燕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那会儿她可是瞧得清楚着呢。
他啊,心里觉得她是那种极有可能会后悔给他们分野猪肉的人。
封景安理亏,到底是没再说什么,抬脚就要将舒燕抱回去。
“大丫啊,你这猎到的野猪不错,给奶奶割一块呗!”舒奶奶恰好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登门。
即便是腿脚不太方便,但为了那一口肉,老太太还是脚底生风,甚至一进门,目光就黏在了已经分成两半了的野猪身上,从头到尾看都没看舒燕封景安一眼。
可见她就是为了野猪肉来的,压根就不关心大丫到底伤得怎么样。
舒燕脸色一沉,抬手拍了拍封景安,示意他抱着自己去野猪前头。
封景安抿了抿唇,有些不愿:“你的伤本就不该擅动,她交给我来应付。”
“少废话,过去。”舒燕瞪了封景安一眼,这老太太是什么人?哪是封景安能应付得了的?
封景安拗不过舒燕,只能是抱着她大步走向了野猪,挡在了趁他俩在争执时逐步靠近野猪的舒老太太前路上。
“你们挡着我干啥,让开让开。”舒奶奶不满地瞪了舒燕封景安一眼,恨不得能自己伸手将这挡她路的两人给推开的架势。
舒燕愣是被这老太太理所当然他们就该给她让路的态度给气笑了,“怎么,她方芥蓝没脸来跟我要野猪肉,就撺掇着你来了啊?”
“什么撺掇,你把话说得恁难听干啥?我是你爹的老娘,你奶奶,你那么多野猪肉,孝敬我点儿怎么了?”舒老太太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
众人看不过去,七嘴八舌地提醒:“舒老太太,你这是失智了吗?人大丫跟你们老舒家断绝关系了,咋的还用孝敬你了?”
“就是,当初方芥蓝要卖了大丫替大壮还赌债的时候都没见你出面,这会儿有好处可拿了,你就来了,还要不要脸了?”
“有你们什么事儿啊?都给我闭嘴,闭嘴!”舒老太太脸色一绿,瞪着众人的目光仿若是想要撕了他们似的,“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分野猪肉,才可劲地挤兑我这个老太太!”
“断绝关系怎么了?她爹还是我儿子!她爹都还没对我尽孝就没了,她这个做女儿的,难道不该替她爹对我尽孝吗!?”
“这强盗似的理论也就你这个脸皮堪比墙壁厚的人,才能说得出口来了。”舒燕冷笑,这老太太是笃定了她会因为一个孝子压头就松口给她割一块野猪肉?
想得倒是挺美的!
孝字讲究的是老人对小一辈慈爱,小一辈发自内心地尊敬,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的好东西去孝敬老人。
一个为长不慈的,有何脸面要求她拿好东西去孝敬她?
“老太太,今儿个我就把话撂这儿了,野猪,是我拼了小命猎回来的,除了这些帮了我的人可以分得些野猪肉外,旁人,连肉渣子也别想得!”
“什么!?你竟是只给这些外人分野猪肉,不给你亲奶奶分?”舒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叫帮了舒燕的人就可以得野猪肉,她只知道舒燕说不分给她野猪肉。
老太太当即席地一坐,开始哭嚎:“夭寿啦!老大啊,你生的好女儿,宁肯把野猪肉给外人也不肯给你老娘一块啊!”
“我是我娘生的。”舒燕一脸冷漠,是不是有些人越老就越是不要脸面?比如现在的舒老太太,为了那一口野猪肉,连已经入土的儿子都要拿出来各种嚎。
舒老太太一噎,半晌憋出句:“你娘要没有你爹,我儿子,能有你?一个巴掌可拍不响!”
“那又如何?十月怀胎,历经生死生下我的还是我娘,我爹顶多就是给了颗种子。”舒燕语出惊人,偏她还一脸坦然的样子。
封景安差点被舒燕的大胆言论惊得抱不稳她,众人更是禁不住每人轻咳了声以缓解尴尬。
“你你你……”舒老太太抖着手指着舒燕,愣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丫这话虽大胆,但理儿却是没错的。
舒家老大可不就是给了颗种而已?
说不过舒燕,舒老太太索性耍无赖:“反正我不管,这野猪肉你必须给我割一块,否则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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