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仪见状立马挡在中间,穆沙克笑了笑,给了面子后退一步。
镇西王也逐渐冷静,现下可不能引来巡逻队,“你最好放尊重点儿,这里是京城,本王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
穆沙克嘴角一撇,“你自己都是丧家之犬,就少说大话,本王子瞧着你那女儿可比你有用多了。”
“那头养不熟的狼崽,本王会叫她知道厉害,但你,立马滚开!”镇西王挥刀,直指对面。
“够了!”贺兰仪脸色一沉,“孤叫你们来是谋划要事,你们哪怕之后将对方碎尸万段,孤都不带管的!
根据现有情况,镇西王谋逆,太子手握大权,而且并无康帝噩耗传出,朝堂安稳。”
“所以就要由我们找些乐子,比如上次祭天台坍塌,还没给各国交代,到时候再传点儿谣言,到时,你就是挽社稷之人!”
穆沙克边说,边用手指绕着耳边卷曲的长发,一脸戏谑。
穆沙克看向一旁,道:“怎样?就是要委屈镇西王一阵。”
“好,本王就等你们消息!”
“啪嗒—”一道脚踏入水滩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屏息,握紧手中的武器缓缓靠近。
火把照过,却空无一人,只有留下泛着涟漪的水滩。
而此刻他们的头顶,玉明月正贴在潮湿的岩壁上,指尖死死扣住凸起的石缝,汗水顺着他的鼻梁聚集,万幸在众人离开后,才滴落入水。
“谁在那里?!”
穆沙克突然大呵,杀个回马枪,腰间弯刀出鞘三寸。
玉明月瞳孔骤缩,大气不敢喘,幸好他没着急。
“哗啦—哗啦—”排水声从远处传来,众人低头一瞧,水位缓缓上升,脚底都有些浸水。
贺兰仪道:“快走吧!免得留下太多脚印。”
众人微微颔首,四散离去,唯有镇西王再一次看向暗处,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近日种种他怕了!
萧韵敢算计他,那定然是不怕穿肠烂肚,还有救走萧韵的人,身手敏捷到不可思议,难道说……忠义王之子确有其人?
真是没用!暗夜阎罗要杀怎么不杀干净点儿!计划全被打乱,还得看那几个人脸色,气煞他也!万幸他现在在暗处,定能揪出那人的尾巴!
彼时,玉明月已经顺着水游出去,岸上,华天骄将干净的衣服毛巾递过去。
她道:“怎样?”
“总算搞清楚一点了,镇西王的秘密是代替忠义王和北宇合作,该说不说,我们倒是阴差阳错打乱了镇西王夺位的计划,参与者不仅有北宇,还有西域!
甚至西域大王子和北宇国主都亲自前来,要是真成了,大梁可就被那些异族瓜分完毕,大梁百姓都将成为丧家之犬!”
玉明月擦着湿发,越说越气愤,镇西王这是引狼入室,自掘坟墓!
华天骄却异常兴奋,“两位当世豪杰都来了,怎么说都得留下点儿什么!北宇国主就交给你了。
我去会会那位大王子,屠杀数十万将士和百姓,也不知会不会做噩梦!”
“别去!此人身形壮硕,敏锐残暴,就算你现在没受伤,都打不过!反而会暴露!”
一回想起刚才的事,玉明月现在都心有余悸,他恨此人,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华天骄蹲在岸边,顾影自怜,“哎呀呀,谁说我要硬碰硬了,温柔乡才是英雄冢,这你最该有体会。
而我最擅长偷窥人心,接触几次我就能知道对方的喜好,故此百试不爽。”
但其实她只是将个性发挥到极致,这样才是最瞩目的,叫人移不开眼。
“不行!这事就更不行!”玉明月衣服都没穿好,连忙拉住华天骄的手腕。
华天骄抬头,玉明月那柔和精致的五官,在月光的映照下分外惹人怜。
更别说还湿着身呢,水珠波光粼粼,像是披着星辰一般。
顺手,她捏着玉明月的下巴往下压,“我不行,那玉妹妹来,我观你也是风韵不减。”
“别开玩笑了!”玉明月耳尖微热,挥开华天骄的手,“这事你不准去,对了,萧韵,正好那人对她感兴趣!”
华天骄眸光一亮,挑眉轻笑,“你这是不相信我的魅力喽?别忘了你刚回来不也被我迷惑?”
玉明月紧拽华天骄的肩膀,又气又无可奈何,“这可不是魅不魅力的问题!稍有不慎会丢命的!”
况且他那晚一眼就认出来,可不是对谁都一样!
华天骄解下披风,盖到玉明月身上,安慰道:“夜里冷,赶紧穿好衣服,不然你生病了,可就没人给我兜底,放心,我不傻!”
玉明月撩起长发,心口不一道:“哼!别指望我替你收尸!”
华天骄勾上玉明月的肩,重重拍了几下,“没事没事,你会替我报仇就行,收尸让闻人谕来,他是专业的,哈哈哈哈!”
“你!”真是随时想好怎么死,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吗?
但玉明月不敢问,只默默守护,不管怎样,他都尊重华天骄的选择。
两日后,穆沙克入宫觐见,回使馆的路上就听见马车外银铃般的笑声一闪而过。
他好奇,京城闺秀可不是这般外向,掀开车帘一角,瞧见火红的头纱在风里飘扬,马背上的女子似是回头朝他一笑,又疾驰而去。
虽覆面,但那双眼睛,是他见过最具生命力的,真的……真的很想挖出来,据为己有!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咧嘴大笑,“去,派人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女人,是我们西域的吗?不是也没关系,叫那位太子送来就好!”
侍从一听,瞬间祈祷不会找到此人,那样美好的姑娘应该有个好结局!西域百姓都是王族的奴隶,若是大梁人,但愿有人保得住她!
只是一连几天,都没打听到此人是谁,恍若凭空出现又消失,但却常常与穆沙克偶遇,每次都是惊鸿一瞥,勾得他心痒难耐。
穆沙克一拳砸在案桌的柱子上,木屑飞溅。
“大王子,您的手……”侍从战战兢兢地递上丝巾。
“滚开!”穆沙克甩开手上的血迹,大步走向马厩,他需要发泄,需要鲜血来平息这股无处释放的邪火。
一刻钟后,穆沙克带着人冲出城门,向着城外的山林疾驰而去,守城士兵不敢阻拦西域贵客,只能目送一行人绝尘而去。
夏末的山林郁郁葱葱,穆沙克挽臂张弓,箭无虚发,众人连连喝彩。
就在他发泄得差不多时,一声微弱的呻吟传入耳中,穆沙克立刻警觉起来,驾马循声走去。
拨开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一人一狼倒在血泊中,更让他震惊的是,那熟悉的红色面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只见鲜血已经浸透了裙摆,穆沙克连忙叫人检查伤势,带回使馆。
华天骄躺在榻上,微微睁开眼,看到穆沙克时瞳孔一缩,确实强悍,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嗜血的味道,也不知有多少人倒在那柄弯刀下。
“别动,”穆沙克察觉人醒了,低声说道,又叫下人进屋照顾,“你感觉如何?能站起来吗?”
“你是谁?我又在哪里?”华天骄撑起身子,指尖攥紧了染血的衣襟,警惕地环顾四周,她刻意让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这是西域使团的别院,”穆沙克俯身凑近,“你被狼袭击了,还记得吗?”
穆沙克粗糙的手指突然掀开面纱一角,却在看到伤痕的瞬间顿住——整个右脸都被烧伤覆盖,他瞬间失去兴趣。
华天骄猛地偏头躲闪,却不慎碰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在锦被上洇开,“别碰我!你个禽兽!”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又倔强又愤恨。
穆沙克却突然大笑,镶着红宝石的腰带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有意思!”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欺身而上,“装什么贞洁烈女?这些天故意在我必经之路策马,现在又出现在猎场……”
穆沙克的鼻尖抵住额头上渗血的伤口,“你血的味道,比沙漠里的蛇莓还甜。”
华天骄突然踹向穆沙克腹部,“滚开!我此生最恨西域人!我也没求着你救我!”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淬满了冰渣般的恨意,那双极具生命力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钉在穆沙克脸上。
穆沙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炽烈的恨意激得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更浓烈的兴味。
他非但没退,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欣赏着眼前女子因剧痛而瞬间苍白的脸色。
“恨?那还天天穿着胡服招摇,”他低沉地笑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
“说说看,小野猫,你为何恨我西域人?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奴隶贩子碰过你?”
“奴隶贩子?”华天骄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凄凉,带着浓烈的嘲讽,字字如刀。
“你们西域人,除了烧杀抢掠,还会什么?我的父母就是被你们所害!十二年前杀了那么多人,如今还敢来京城!”
穆沙克一怔,随即眼底浮现出狂热的兴奋,“十二年前?景阳关吗?那正是本王子的杰作!”
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发现猎物的猛兽,“难怪……难怪你有这样的眼神!哈哈哈哈,你的父母是将领?哪一个?那位宁死不屈的玉面将军吗?”
华天骄冷笑,指尖已悄然摸向袖中暗藏的银针,果然此人才是最佳突破口!不枉她牺牲颇大,谁想到西域大王子好这口!真是禽兽不如!
闻人谕:华小姐,我不是收尸的,我也能为你报仇!(胸有成竹)
玉明月:你?(大小眼)
华天骄:别吵吵!本小姐还没死呢![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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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美人计,感觉还得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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