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乐刚入口，玫定睛一看，顿时痛不欲生，当场恨不得自/杀重开。
塑料瓶中的液体似乎是个活物，被玫喝了一口之后，正痛苦地撞击着瓶壁，像是一个尖叫不已的果冻：“我被吃了！我被吃了！”
“……”这个场面又惊悚又搞笑，好比肯/尼/迪在春晚上表演开敞篷车，玫感觉短短一瞬间，自己的大脑已经跳楼了三次，“……这是什么东西？”
我刚刚喝了什么？
律平淡道：“这可乐啊。”
玫的表情像是在思考宇宙的猫：“可乐会尖叫吗？”
“可乐为什么不会尖叫？”律的弯弯笑眼睁开一线，她的瞳仁是透心彻骨的冷绿色，恍惚间像是神明最冰冷的凝视， “——你为什么不尖叫？”
玫恍惚地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玫：“……”
玫怒道：“你别在这里发癫！”
律委屈地大叫：“这里是我家，我都能随地大小便，我为什么不能发癫！”
玫：“你随地大小便？”
律：“呃，怎么不可以呢，我要演示给你看吗？”
玫：“……”
在场面变得愈发弱智之前，玫明智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玫发现了，源代码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A教父自带DADDY气场，谁靠近这个男人，就会自动戴上狗链子；律则自带神经病魔法，谁跟这女人讲话，那么接下来的所有台词都会像是弱智吧年度精选笑话。
是以，玫默不作声地抽出了尖叫死神。
废话说了一箩筐，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律的双手和触手都抱住了自己：“不要对我这朵娇花动粗啊！”
玫：“……”
我他妈打你干什么，猪还论斤卖呢，你身上有几两肉好刮？
玫当然不是打律。
玫翩然转身，红发漫天飞舞，这一剑好似长虹垂天而落，瑰丽惊艳的剑光猛地劈向了——
脚爪大如栲栳，翅膀狭长锋利，通身的绿色鳞片像是某种不知名的恶心胶状物，塑成一尊诡异而邪性的巨大身体。
这是律之前让钝角带玫看的那尊怪物：
——“逻各斯的一部分”。
玫这一剑摧枯拉朽，空间算法随之崩解，磅礴的剑影中有瑰丽璀璨的星云。
然而，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伤害两点五，玫这一剑起码可以斩断三栋大厦，但对这尊怪物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刮痧起码还能蹭点皮。
玫眉心一蹙。虽然上学时她成绩不怎么样，但作为逻各斯的一姐，这一剑玫已经能看出很多门道了：
律没在扯皮。
这尊不可名状的巨大怪物，确实是逻各斯的一部分。
刚刚那一剑劈了个寂寞的原因，不是因为玫这雷系战神退环境了，而是因为“逻各斯”的维度与她不一样。作为“主系统”的超维生命，玫虽然能看见祂，但两者其实不在同一位面，就像是二维的纸片人再怎么毁天灭地，也攻击不到三维位面的人类一样。
同理，作为高维生命的代码玫，虽然能轻而易举地在三维的世界线里大杀四方，但这些攻击对于超维的逻各斯来说，都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好了。”
玫振臂收剑，手腕伶俐一翻，尖叫死神旋出一个漂亮的花，唰然一声变为一行碎红色的光影，像是一瀑流散飞落的玫瑰花瓣。
“这下逻各斯看不见你了。快说正事，我赶时间。”
玫虽然伤害不到逻各斯，但却可以斩断两者之间的空间。
这个逻辑并不复杂。打个比方，就像是网络小说里的纸片人，主动把“小说网站”给毁灭了一样——看小说的人只能重新刷新页面，或者换个别的小说网站，才能再次看到这个纸片人。
而在逻各斯“刷新页面”的间隙里，也就是律这个996好员工，不被老板监视到的时间。
·
·
律往座椅靠背上懒散一躺，极力仰头向天看去，瘴气纠葛，阴影巨怖，血淋淋的太阳隐没在怪物尸体的后方。
“老哥说的没错，”律喃喃自语，“你确实长大了。”
玫不客气地啧了一声：“我还没有那么蠢。”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至于会意不到。
刚刚律的一系列举动，都在逻各斯的注视下。律并不是ARK的成员，也没有彻底站在A教父这一边，这个女人还在为逻各斯做事——换而言之，律有必须服务罗格斯的理由，她不可能在逻各斯的视线里做出忤逆之举。
是以，这一剑只能由玫来斩。
“好吧，Z妹，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律定定地看着玫：
“你是怎么想的？”
·
·
玫默然。
她是怎么想的？
她能怎么想？
从恶胎惩罚，到尸潮循环，玫都像是在浪潮里的浮木……她没有选择，也无从选择，她的意志根本不重要。
到最后真相大白，A教父带领的Ark，正在和支配世界的逻各斯对战。而奔波来去的玫，看似全场C位风光无限，实际只是颗引出X圣母莉莉安的小小棋子罢了。
谁会关心一个棋子的想法？
甚至——
A教父邀请了微生加入Ark，都没有邀请她。
律：“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
玫头疼欲裂。
她想不出。
回逻各斯吗？她已经为A教父做事了，现在也是逻各斯的叛徒。
去找A教父吗？Ark并不把玫当自己人，A也根本没有邀请她……
“Daddy不把她当自己人”。
玫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底烦躁不已的真正原因：
她无处可去。
她无家可回。
她能干什么呢？
律把她带回拉莱耶，就是给玫一个台阶下，不然Ark成员也不知如何处理这个外人……
玫手脚发冷。
“想见我老哥吗？”律换了个姿势，“现在出了点新状况，你得在拉莱耶再待几天……”
玫猝然起身：“不用了。”
律愣了一下：“什么？”
“我不去找他。我已经成功引出X圣母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不剩了。”
玫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清晰而冷静：
“跟微生说一句，我走了，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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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旧日支配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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