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地下室有人后，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到下面后并不好乱走动，因为她们在右边数过去第二间里面吃饭。门开着，她们并不在用饭时聊天，好在下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一层的拐角边，我们的左后方有一条楼梯，约摸是地下二层进入的口子。旁边没有可以把入口盖起来的东西，也没有遮盖或者锁上的痕迹，说明入口不会被堵住。
我指了指那个口子，下面有光透过来，用口型问古岁和武灰灰：“下去吗？”
武灰灰表示可以，古岁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先一步打头阵。武灰灰是老板，她走中间，我在最后。
蹑手蹑脚下了地下二层，防止有人看见我们，我们往里面走了走。
下二层的规格布局和上二层比较像，没有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左右两边皆是关着门的房间，没有门锁；门两边的墙壁上有固定在上面的灯，灯火青幽，我们的脸被照得跟幽灵差不离；中间有一长列，几乎与走廊同长度的金属两脚架子，弯腰仔细观察，无法认定是铃铛还是小钟；走廊尽头是一面镜子，无法映出镜像的暗黄背面对着我们。
下一层我们暂时没办法，下二层虽说布局稍显诡异惊人，但没其他人。这艘渡活本就属诡异的存在，我心中默默哀叹。
下一层的人吃完饭，数十个人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下来。
古岁用气音和我交流：“进不进房间？万一她们下来，我们站这里，一眼能看见。”
“我觉得可以。”
“老板，您意下如何？”古岁手缩进袖子，摸了摸门面，没什么反应，袖子上干干净净的。
“可以。”武灰灰拿出一块帕子，“用这个吧。”
古岁的手一下子伸出来：“谢谢老板。”她隔着帕子握住把手，很小心地开门。
门露出一条缝，我凑近望进去，里头和上二层差不了多少，除了布局不是客房，成了类似仓库的房间。
四角的灯成了和外面一样的青灯，忽略这点，旁的中规中矩，表面上没有异常之处。
“咱们进了门，还能走出来吗？”古岁把门彻底推开，她无奈笑了下，看着我们，“真栽这儿也是命，走吧？”
我转头去看武灰灰：“武小姐？”
古岁和我见识过，也习惯、接受了无常的日子，最后真的出不来，不过她口中的命罢了。
打算劝武灰灰几句，让她三思而行，她却说：“啊？我？我先进去好了，没事的。”
她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身先士卒没成功，因为古岁扯住她：“哪有让老板先上的，我收了你的玉佩，我先。”
一只脚跨进门槛后的古岁顿了一下：“没感觉。”她人没入屋内的光中，“进来吧。”
武灰灰走了进去，她前脚进门，我后脚跟了进去。
门暂时没关，话本里的门会在我们进来后自动关上。我瞟了一眼，那扇门安静不动，话本终究是话本。
“需要把门关上吗？”
二人愣了一下，古岁眼神投向武灰灰：“老板，您想关不想关呐？”
“关吧，不关的话，万一有人突然下来呢？”
“老板说的对，许皎皎，关门。有什么事顺其自然，门真有什么异样拦不住啊拦不住。”
关了门，三个人面面相觑，屋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来到下是二层为了躲避危险，目的貌似达成了。
古岁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拉了个小板凳坐下了：“好无聊，有没有牌什么的。”
武灰灰有样学样拉了个板凳：“找一下？指不定有。”
“在这里打牌……吗？”我正在拿板凳，她们脑袋里装了什么啊，“找一下吧，我也想打。”算了，开心最重要。
古岁和武灰灰屁股没坐热，站起来去看旁边的台子柜子上，有没有消遣的玩意了。我把拖出来的板凳放脚边，转了个面，打算找点能用来攻击或者防守的物品。
为了不吸引注意力，我们动作小心翼翼，几乎没有搞出什么动静，有也是小且短暂的。背对她们二人后，我的目光渐渐往上，柜子上竟然有牌，在一段内心带有压抑的时间后我不由得笑了。
然而，我踩上凳子，拿了牌转过身后，屋子里哪有她们的身影，剩下我一个人。寒意爬上我的背脊，我的板凳在脚边，另外两个板凳不见了，屋内的摆放和物品同转身前的有多处不同。
环顾了一圈，我快步走到门边，门没问题，可以轻松打开。
走廊没有变动，死一般的光照静默地笼罩在周围；两脚架上的金属制品摆放得整齐；尽头的镜子映出我的袖子。
镜子翻过来了！
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我回到屋子里，合门。关上门后听得不太清晰了，下来的人感觉不是楼上的伙计。听起来，来人不止一个，没有特意收脚下的轻重，正常行走。
“大人，好久不见。”
“担待不起，哼。”
后者……若姑娘的声音，她平安下楼了。听到她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您何必这么生气呢？我是为了帮您不是，咳咳，出了点意外、意外。”
“意外？呵，算了。什么年份了，不必叫我大人，我是你哪门子大人啊。也别用这种令人膈应的语气说话了，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
“嘿嘿，行行行，姑娘您吃了没？一起去吃点？”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你。看在你是好心的份上我不找你麻烦，你要是后面做点什么，我没死你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我是真心改过了好吧，当良好小民许多年了，您是睡久了不知道啊。”
“别贫嘴了，你饿了就赶紧去吃饭吧，我有别的打算，今天不去了。”
“得嘞，我走了，您保重，回头再见。”
她们对话没有特意收声，楼上无人下来，是都上一层去了吧。
另一人上了楼梯，走远了。我在屋里犹豫出不出去，偷听了她们讲话，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总归不太好。
出去吧，她之前帮了我们。
若姑娘站在拐角处，我略感尴尬：“若姑娘，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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