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第一次到边关来,看到的是黄沙千里,营帐连绵,天蓬地毯,广阔无边。
大哥亲自来接我们,向父亲行了军礼,砸了三哥一拳,好像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兵法师父,最后才来到我跟前。
他想要伸手抱我,可一看我长这么高了,就放下手,揽住我的肩膀一起走。
上次大哥回家的时候,我才七八岁,还可以坐在他的肩头看花灯,现在,我快到他肩膀那么高了。
“大哥,我好想你呀……”
“大哥也想你!”
我一肚子的话正待继续说,大哥打断我,说:“玥儿,大哥还要跟父亲汇报军中事宜,让我的副将李未达陪你到处逛逛,大哥忙完去找你。”
我刚想说不用,李未达已经站在了我面前。他高高瘦瘦的,肤色白,眼睛亮,鼻子挺拔,嘴唇红红。在这黄沙漫天的环境中,长得这般好看,可真难得。
“你是李未达?”
“是,末将谨遵小姐吩咐。”
“没啥吩咐的,你看这边关哪里好玩,就带我去。”
“是!”
我想叫三哥一起,可是三哥一到这里,就和大哥形影不离,早把我抛九霄云外去了。还好李未达陪着我,寸步不离。
李未达对营内营外十分熟悉,没几天,就带我就把里里外外、远远近近玩遍了。我俩坐在沙地上发呆,看着月亮渐渐升高,看着星星慢慢变亮,心中无限宁静,十分安逸。
我想起临行母亲交代的事,就叫三哥一起去找二哥,可三哥完全不记得他答应过什么,乐颠颠的跟在大哥屁股后面逞将军威风。
二哥的云外关和大哥的天堑关相距两百里路,快马一天一夜就能到。大哥让李未达陪我去,说李未达武艺高强,地形熟稔,绝不会出错。
于是我和李未达带上母亲给二哥拿的衣食用品,启程去找二哥。
在我看来苍苍茫茫到处都一样,完全没了方向,可李未达总能从水草长势、地形地势,甚至是太阳高低清晰的辨别方向,找到出路。他熟练得像是来过很多回。
“李未达,你来过云外关吗?”
“回小姐,末将从未来过!”
“那你可真厉害!”
“你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吗?”
“回小姐,是的。”
“把‘回小姐’三个字去掉!”
“末将遵命!”
“把‘末将’也去掉!”
“遵命!”
“李未达,你给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呗!”
“这里,没什么故事,就是一群可怜的人,向天祈祷,向地讨生活。”
“有多可怜?”
李未达先是不说话,后来给我讲了一户牧民如何在荒漠中喂羊,如何艰难生存,最后羊饿死了,人也饿死了,连尸首都被风暴卷走的故事。
我很惊讶,我虽锦衣玉食,但从小满皇都溜达,一直都知道普通百姓的生活并不容易,可我没想到,荒漠中的百姓生存更难,他们不光要和人斗,更要和天地斗,可是人怎胜天呢?
我说:“李未达,我留下来帮他们。”
李未达有点吃惊,他说:“小姐打算怎么帮他们?”
我说:“我对这里不熟悉,你帮我找更好的牧场,我帮他们迁移到那里。”
“好的牧场都被大户人家占着,况且草少牲畜多,他们自己的也不够。”
“那……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我听小姐的。”
“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帮助牧民!”
李未达笑了:“我相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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