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许敬文道谢后笑着问道,“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盛放,许哥你叫我小放就可以,”盛放介绍自己,还不忘捎上自己的姐妹,“这是我姐盛开,这是我小妹盛满。”
“那就劳烦小放了。”许敬文朝盛放作揖。
盛放胡乱地拱拱手,笑的傻里傻气:“不麻烦不麻烦。对了许哥,从这里再往下,到半山腰那有一个地方野葡萄长的最是多,你知道吗?”
“啊,知道,我听知青点的女同志说过,今早她们还说要上山摘山葡萄,和村里的一些姑娘孩子一起约好了时间,早早就出发了。”
盛放露出一脸苦相:“这么说来,那里现在肯定都是人。”
她还想说一会儿先去那里看看,再带许大哥他们去看绒花树的。现在看来那里也没必要去了,指定摘不着。
不过她也没有自己做决定,而是让盛开拿主意:“大姐我们还去吗?”
盛开听着许敬文斯斯文文的声音有些走神,被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不、不去了。”
盛满满觉得她大姐的反应有些奇怪,可想想也觉得正常,她大姐毕竟是十八岁的大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好看的男生面前,会害羞其实很正常。毕竟不是谁都像二姐那样自来熟且对男女方面的问题没有开窍。
摘完山葡萄,盛放就在前面领路,将许敬文和彭永新带了山上绒花树生长的地方。
到了地方盛放又忍不住炫耀:“我姐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绒花树更多,就是路比较难走,就我姐记得路,我找不着,很多人也找不着。”
“那里危险吗?”许敬文就看向盛开。
盛开红着脸摇了摇头,许敬文就笑:“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趟,我给报酬。”
“不、不用。”盛开拉着盛满满往一个方向走,“跟我来吧。”
这会儿绕的弯路比之前的还要多,走的盛满满都有点懵了,才终于到了地方。
只见长得粗粗壮壮的绒花树一棵接一棵生长在一起,大片大片的绒花开的正盛,花朵都是粉白的渐变色,像一把把小扇子一样,上面是粉色,下面是白色,随风微微摆动。又像青鸟鸾凤盘踞枝头,仙气又浪漫。
“美,太美了!叶如羽翼,灿若云霞!”许敬文忍不住感叹,兴致大发,赋诗一首,“开花复卷叶,艳眼又惊心。”
盛开看向许敬文的双眸里,像藏着无数颗星星。盛满满瞧了个真切,心道,她大姐这是喜欢上了这个叫许敬文的知青?
也是,大姐会喜欢许敬文也正常,长得周正有气质又有学识,太容易让十八岁的怀春少女一见倾心了。
在此待了许久,许敬文又说,想去看看山那边的风景。
山那边就是高山村,都是村庄,可确实是各有各的可看之处。
姐妹仨就带着许敬文和彭永新,一路往高山村的方向下山,每到一处没有遮挡的路段,许敬文和彭永新就驻足远眺山下的风景,感叹一句好山水、好风光。
这一路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彭永新,也和盛放说上几句话,而许敬文,那是侃侃而谈,却又点到为止,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山脚下,盛放给两人指了一条路说:“许哥、彭哥,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回到高兴村了。”
许敬文跟她们道过谢,就和彭永新一起踏上了回高兴村的路,而盛家三姐妹也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盛满满终于坚持不住了:“姐,我走不动路了。”
她一直在坚持,可这会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再走下去,双腿恐怕要报废。
盛开就将背篓交给盛放,背起要死不活的盛满满。盛满满趴在盛开肩头,眼睛半睁半闭,一副累虚脱的样子。
好累啊,盛满满正要闭眼休息片刻,忽然就瞧见大姐的唇角好似弯了弯。
盛满满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大姐为啥心情这么好。
完了,她大姐这是陷进去了!
可这份感情会有结果吗?
她记得今年年底国家就恢复高考,紧接着知青们陆陆续续返城,上山下乡成为了历史。许敬文看着也才十**岁的样子,又是一个知识分子,肯定会回城奔前程去的,绝无可能会留在这里。
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相交线,只是短暂的相交,最终渐行渐远,没有结果的。
临近午饭时间,三个闺女还没回来,马氏站在家门口朝路口张望,远远瞧见三姐妹的身影,她总算放下心来,转身回了院子。
家里已经准备好午饭,仍旧是野菜粥,一人一碗再喝点米汤,这顿午饭就算解决了。
吃完午饭,盛开挑出一些个头大颜色又深的野葡萄洗干净,给大伙当饭后的甜点。
盛满满最先拿起一颗,满心欢喜地放进嘴里,下一秒她皱着小脸将紫黑色的野葡萄吐了出来,还是控制不住地口水直溢。
那个酸啊,太酸了!又酸又涩!
盛放丢了一颗野葡萄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我觉得挺甜的呀。”
盛满满:“……”
“可能是小满拿到的那颗比较酸,再来一颗。”盛开挑出一颗又黑又大的给盛满满。
盛满满心有余悸,可仍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咬了一口,然后她就又龇牙咧嘴起来。
打扰了,告辞!
盛开:“……姐再给你挑一个?”
“不要了,太酸了我不爱吃。”盛满满摆摆手。
然后她就看着家里人有一个是一个吃了一颗又一颗,完全不带皱眉的。
盛满满看着手中剩下的半颗野葡萄,咬开的地方可以看到饱满的种子,她就问:“娘,咱家人都喜欢吃葡萄,怎么不在家种呢?”
葡萄也不怎么占地,在篱笆院墙下种下一棵,葡萄藤蔓攀爬在院墙上,到了季节就挂上一串一串的果,什么时候熟就什么时候摘下来吃,也省得跑那么远去摘回来吃了。
“怎么没种过,你大姐二姐都种过,就是从来没种活过。”马氏就笑,“尤其是你二姐,都种了三回了,连个芽都没冒。”
盛满满就知道自己想当然了,如果野葡萄在自家后院那么好种,那村里家家户户农家前院后院都有一两株了吧,怎么还会辛辛苦苦跑山上去摘。
不过盛满满的性格就是有些不信邪的,她想着既然现在手中有种子,那就种呗。
这点种子不够,她就跟盛放要种子,因为盛放吃快,吐了满满一手的野葡萄籽。
盛放二话不说就跟盛满满去了后院。她以前也是这样,马氏跟她说过大姐种过野葡萄,根本种不活,她还是想要自己试一试,小妹这种要亲自折腾过才肯罢休的行为,她相当理解。
盛满满在篱笆院墙的边上挖了好几个土坑,将山葡萄籽一一种下,将土埋上,再浇点水就完事了。
她也不知道咋种才能成活,她就是想要试一试而已。
这还不算,第二日盛开去山上摘葡萄,盛满满因为腿疼不能跟着去,她叮嘱盛开:“大姐,你给我折点野葡萄枝条回来呗。”
她不清楚野葡萄的枝条能不能扦插,可能不能的,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还是怪自己看的书太少了,若是以前看的小说里有详细描写野葡萄种植的情节,那她现在只需按照别人书里写的操作即可,还用自己操心?
今天只有盛开一人上山去摘葡萄,盛朱夫妻俩要下地干活,盛宝上山去捡柴火顺便看看有没有鸟蛋可掏,元老太太和盛放则是去挖野菜。盛满满昨晚睡觉前还在喊腿疼脚疼,马氏就让她一个人在家。
在这房子住了一段时间,许是因为一家人睡眠越来越好,家里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盛满满也没再出现晕倒的情况,马氏对新住处总算放宽心,也就放心地将盛满满一个人留在家里。
吃过早饭,盛满满就去后院看她种下的野葡萄,这才过去一夜,当然看不出什么来,她给土坑浇了水,就又回屋躺床上进空间去了。
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只能以意识形态进空间,本体是不能进空间的。而她以意识形态进入空间之后,意识稍稍外溢,就能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注意到自己本体的状态。
她也确认过,自己不仅能从空间往外拿东西,也是可以往空间里放东西。这是随身空间的基本功能,在盛满满的意料之内。除此之外,没有发现空间的其他功能。
另外空间里那一箱箱封住的纸箱,她也还没有机会打开。家里没有小刀,她就没法偷藏小刀在身上然后进入空间开箱,而那把砍柴刀……首先目标太显眼,其次这把砍柴刀几乎都在她爹和她小叔手上,她根本拿不着。
她想过弄一块锋利的石头或者竹片什么的都行,可以划开胶带就可以,可一直没捡着。
屋外传来脚步声,盛满满立刻从空间里出来,从床上爬起来。
门被推开,她大姐盛开走了进来,桃花满面。
她走到床边,从裤兜里掏出好几个大白兔奶糖,塞进盛满满手里:“小满,给你吃,这是糖,可甜了。”
盛满满看了眼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又看看她姐,问道:“姐,哪来的糖?”
盛开大概是以为她年纪小很多事不懂就没想着瞒她,又或者是太开心想找个人分析喜悦:“许敬文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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