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千羽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暮望舟,吓得立马站直了身子:“大殿下。”
“见过小殿下。”暮望舟身后的一仙侍道。
暮望舟瞥了那仙侍一眼,后者立马捂上了嘴。
暮望舟:“御文仙者。”
云翳恭敬俯身:“小仙在。”
“看来仙者最近不太忙嘛,竟也有空游走人间,还是说仙者也是同我一样是下界来处理政事的?”
“小仙不敢,小仙能有什么要紧政事。”
暮望舟嘴角挂着淡漠的笑:“那就是照山仙翁御下不严了,我早说他喝酒误事,连手底下的几个人都看不住……”
暮望舟全程的目光没有半分落在辰千羽身上,对云翳说的这番话却字字句句都是针对辰千羽。
他突然上前将云翳挡在身后,冲着暮望舟道:“此事乃我一人作为,云翳哥哥是受我胁迫,要罚便罚我一人好了。”
暮望舟看了他一眼,随即嗤笑道:“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
回到房间后,云翳道:“小殿下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我平白挨了顿罚。”
辰千羽:“本就是我答应你的此事不涉及你,暮望舟他也……太不讲理了,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同照山老头解释清楚你是受我连累。”
云翳笑道:“殿下有这份心就行了,其实我也是自愿的,这扬州城我早就想来玩玩了……”
云翳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受伤却毫不在乎,好像在他这里一切得失都不重要,都能一笑泯然,却还要反过来安慰旁人。
很快老板就将热水送来了,辰千羽也没再打扰他,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他从乾坤袖中拿出那金鱼花灯,左右赏玩觉得爱不释手,便挂在了床头。又洗漱了一番才熄灯上床只余床头那盏昏黄的花灯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晚夜凉如水,辰千羽迷迷糊糊的掖紧了被子,将头也一起埋了进去却还是感觉有阵阵寒风刮在皮骨上。
他又混混沌沌的蜷缩起身子,床头的花灯突然开始吱呀乱响的摇摆起来,辰千羽以为是晚上风太大将窗户吹开了,在梦境中挣扎犹豫了好一番才起来关窗。
他披衣下床查看,果然见窗户大开着,正准备关窗突然一阵阴风吹起,他抬手遮面自语道:“怎么突然刮这么大的风?”
话才落音突觉背后也一阵凉飕飕,似乎还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他的脸颊划过。
辰千羽伸手摸了一下:“水?”
不对,不是水,是雪!
柳絮般的细细毛雪正从房顶簌簌落下,屋内一片昏暗床头挂着的花灯也不知何时被吹灭了。
辰千羽随手掐了一个火诀,举过头顶望去,只见房顶上赫然飘着一个白衣女鬼,长发下垂,面色惨白,四肢如蜘蛛般张开,她正在盯着辰千羽看。
不,不能说是看,她没有眼珠,两个深陷的眼眶处呼呼往外冒着白气。
辰千羽被吓得不敢动弹,静静的与她对眼僵持着。
一刻,两刻……五刻,白衣女鬼猛然下冲,辰千羽反手就将手心那团火甩了出去,火焰直冲女鬼面门,然后便见她张开血盆大口将火焰吞下了肚。
辰千羽不可思议:“竟不怕火,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女鬼似是被触怒了,昂首尖叫了一声又冲向辰千羽,辰千羽躲避不急后腰直接撞向了桌角,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女鬼少说也有千年的道行了,辰千羽自知凭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过她,便即刻掉头往门外跑,只要把她引到暮望舟房间……
“哐哐哐”门竟然被锁死了,辰千羽抬手就劈,木门丝毫未动,看来不光是锁死了怕是整个房间都被布下了与外界隔绝的结界。
眼见女鬼就要张着嘴扑上来,辰千羽脚尖将旁边的凳子一勾直直甩向对方,他这一下用了十成力,女鬼成功被撞到墙上。这一下让女鬼更加生气,眼眶中的白气冒得更厉害,直接平底掀起了一阵风将房间里的桌子凳子都吹得飞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在房间里乱撞,辰千羽死死抱住旁边的柜子才没至于被一起吹起来。
“救命,云翳哥哥——”风声将他的声音刮得七零八落。
突然“轰”的一声门竟被人从外面砸开了。
辰千羽被吹得睁不开眼,依旧缩在墙角小声叫唤:“云翳哥哥——”
来人将他衣领一提,往身后一甩,胳膊结结实实的撞向墙壁。
刹那间所有的重物都齐齐砸向辰千羽原本呆在的墙角处。
辰千羽:“——啊!”
暮望舟没分给他一个眼神,飞身掠向那女鬼与她一起缠斗,不一会儿那女鬼便败下阵来,暮望舟正要擒她,忽地又挂起一阵邪风。
暮望舟抬手遮眼,那女鬼便立即飞向窗户,等暮望舟追赶过去时竟已消失不见了,连半分气息都察觉不到。
辰千羽在身后胆怯的开口:“多谢大殿下救命之恩。”
暮望舟斜睨着他,嗤笑道:“一只小小的雪魅也能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该是有多没用?”
辰千羽愤愤的咬唇:“……”早知道不跟他说话了。
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辰千羽立即飞奔向外,一路慌慌张张的来到隔壁,却见房门已经大敞,里面一派乱七八糟,却不见人影。
暮望舟身旁的那仙侍站在门口低头道:“见过小殿下。”
辰千羽茫然无措的张口问道:“云翳哥哥呢?”
那仙侍坦然道:“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暮望舟这时才缓缓出来抱着双臂靠着墙一脸漠不关心。
辰千羽不得不咬牙上前救助他:“请殿下救救云翳哥哥。”
暮望舟问道:“凭什么?”
辰千羽:“同为仙僚——”
暮望舟挑眉。
“云翳哥哥是我好朋友,算我求您救救他,往后我定会谨遵天规,再不疯癫嬉闹。”
暮望舟看向他腰间的禁步,指尖稍一施法:“可以,现在你这禁步直通我识海,往后若再让我听见它叮当乱响,我就将你扔到无妄海,让你忍受锥心蚀骨之痛……”
辰千羽此时哪还有功夫管什么后不后果的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出云翳,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暮望舟收回视线,道:“刑泽,出去看看。”
辰千羽赶忙跟在俩人身后一同下楼。
客栈一楼没点灯,浓稠墨黑笼罩着三人,四下静寂的可怕,辰千羽胆子本来就小,此时到了这么漆黑的地方就更爱自己吓自己。
“哐当”黑暗中不小心绊倒了一个凳子吓得辰千羽直往旁边暮望舟身上贴。
暮望舟捏起一个火诀,借着火光无声的审视着自己胸前的少年。
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辰千羽这才讪讪地从对方身上下来,煞有其事的在脚下环视了一圈,然后故意绕到后面跟那位叫刑泽的仙侍走在一起。
此时外面夜色暗涌,孤月高悬。
暮望舟看着茫茫黑夜,道:“刑泽,感受一下。”
刑泽立马屏息凝神,将神识扩散出去,半晌,他道:“禀殿下,找不到,整座扬州城都搜了一遍,没有。”
暮望舟:“这就怪了,凭空消失了?”
辰千羽:“难不成是逃出城了?”
“小殿下,那雪魅是先去找的御文仙者其次才是您,她总不至于先将御文仙者带出城再回来迫害您吧?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况且我们发现她的气息时她就已经在您房间了,这说明她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并不足以支撑她将人送出城。”
“那会不会是……她将云翳哥哥吃了。”
刑泽一脸不可置信:“小殿下,您在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辰千羽回忆起那张血盆大口,“她还想吃我来着。”
刑泽道:“可那雪魅是妖,妖气与仙气相悖,她吃神仙难道就不怕两股灵气冲撞而亡?”
“老板娘呢?”沉默许久的暮望舟突然问道:“咱闹了这么大动静怎么也不见她出来看看?”
刑泽立即蜇身进屋:“我去找找。”
辰千羽同刑泽一起绕着屋子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也没找见人。
辰千羽:“不会也被雪魅抓走了吧?”
刑泽:“这就奇怪了,那雪魅找了御文仙者,老板娘还有你怎么偏偏就没找我和大殿下呢?难不成那雪魅还欺软怕硬?”
“这边。”暮望舟忽然唤道。
俩人赶忙循声而去,只见暮望舟站在供台旁抱臂打量。
刑泽道:“真是奇怪,这里既没有排位也没有神像,那这供台供的又是什么呢?”
暮望舟道:“是画。”
“画?”黑暗中刑泽眯眼瞧着那幅卷轴画,“什么也没有啊?像是掉色了。”
暮望舟扶额道:“不是掉色,是崆峒卷。”
刑泽惊道:“崆峒卷?竟是上古七大神器?”
一脸疑惑的辰千羽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何为崆峒卷?”
刑泽解释道:“上古七大神器——崆峒卷又名千里江山图,此画可根据施法者意愿随意变换图案,里面自成山河。”
辰千羽又问:“很厉害吗?”
刑泽:“那倒没有,是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神器,不过用来困人还行,现在看来那雪魅很有可能带着御文仙者藏到这里面去了。”
暮望舟指尖凝力凌空画了一个阵,崆峒卷立马白光大散,只见他就这么伸出手就白光被吸到画里去了。
辰千羽:“……”就这么果断的进去了?
刑泽扭头看他:“走吧,小殿下。”
辰千羽怕这画突生变故死皮赖脸的拉上刑泽的衣角,非要跟他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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