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还有几分寒气,小猫困在墙头上不知有多久了,此时已止不住浑身颤颤发抖,似乎意识到自己得救了,小家伙忽然开始用圆绒绒的脑袋蹭他宽厚的手心,讨巧的模样实在可爱。
易知舟摩挲着萌萌软软的小猫,打算走到德阳门,寻个小太监将它交回。
才走了一步,他就觉得掌心发热,垂眸一看,小狸奴正在舔舐自己手心。
男人俊朗的眉宇之间不禁露出几分宠溺之色:“你是饿了么?”
他上值自然没有带吃食,但随手摸了一下腰带,里头居然有块油纸包裹的饴糖,他忘了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正犹豫间,小狸奴似乎已经嗅到了饴糖的香气,喵喵直叫,两只雪白的爪子奋力扑腾着,他心一软,便将饴糖喂了过去。
小狸奴用两支雪白的爪子殷切地按住饴糖,红粉舌头一卷一卷,欢快地舔食起来。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满足地眯成了一条线,还不忘用脑袋再蹭蹭他的手心,以示感恩。
一人一猫,立于宫墙之下,实在有趣得紧。
不知不觉走到了德阳门,此处有后宫的太监当值。
易知舟随便找来一位,将系着金铃铛的小狸奴递过去:“烦请公公打问打问,看看是哪位贵人的爱宠跑丢了。”
小太监眼尖,登时就扬着笑脸回禀:“大人,这正是九公主的爱宠小鱼儿呀!”
半年前陛下赏了九公主一只西域进贡的纯种波斯猫,公主十分喜爱,日日抱在手里,后宫的太监宫娥都认得它,只是不知今日怎么跑前头去了?
易知舟将小狸奴递过去,鸦羽似的睫毛微微垂落几分,又看了一眼那雪白的小家伙。
小太监见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出声阻拦:“大人这就走了?不等九公主论功行赏吗?”
易知舟脚步一顿。
小太监年龄虽不大,但人情老练,他冲易知舟浅浅一笑:“大人进宫当差的年月不长吧?想必还不晓得咱们九公主出手阔绰,您今日替公主寻回了爱宠,那可是头功一件,您稍等,待小的禀明了公主,您就等着领赏吧!”
易知舟哑笑一声摆了摆手:“易某还要巡逻,这头功就给公公您吧。”
语落,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德阳门外。
徒留原地受宠若惊的小太监。
*
吉时眼看就要到了,可是整个成华宫却翻了天。
宫娥们里里外外都寻不到小鱼儿,九公主精致的脸上也尽显焦灼,又等了片刻,她索性拎起裙摆亲自去找。
“公主,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是啊,陛下和娘娘也到了,您可不能走!”
绿雪与青柑一左一右追着劝,可九公主满心都记挂着自己的小猫:
“你们别只在成华宫找啊,再加派些人手,沿着宫道一殿一殿去找。”
那小狸奴是她一眼就相中的小乖乖,平日里与自己形影不离,怎么偏偏今日就丢了?
三千青丝柔顺地贴在少女身后,随着她一步一晃,莹亮的发丝摇曳好似瀑布流水般顺滑。
洛贵妃一进门就瞧见女儿这副模样,训斥的话都到嘴边了,又生生咽了下去:
“九儿别急,那小狸奴或许只是一时贪玩,禁宫戒备森严它绝对丢不了的。”
语落,贵妃娘娘拉着女儿往殿内走去:“今日是你的大日子,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御前失仪。”
元季瑶被母妃重新按坐回妆台前。
她看着母妃拿起梨花镜前的檀木篦子,急忙开口阻止:“母妃,儿臣已经梳过发了!”
贵妃娘娘当然看得出来,今日女儿及笄无需挽发,但她还是想再替女儿通一通长发,描一描眉毛,或是润一润口脂·····
可眼前这张粉黛未施的小脸素洁无瑕,弯眉笼月,春桃拂脸,仙姿玉貌宛若天成,实在无需她画蛇添足。
贵妃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之感:“我的九儿当真是凌波仙子转世啊!”
武帝子嗣不少,算上九儿共有五位公主,若论才情容貌,行九的元季瑶自然是个中翘楚,只是本着低调谦虚的原则,洛贵妃很少称赞女儿的容貌,今日实在是情难自抑了。
“母妃!”少女得了母亲褒奖不免露出娇羞姿态。
吉时已到。
成华宫内人影绰绰,后宫位份尊贵的嫔妃都盛装而来。元氏宗亲中特意选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女眷,千里迢迢从宿州赶来贺礼、三司公卿的正妻也悉数受邀入宫观礼。
典仪始。
武帝身穿朝服,满脸慈祥的端坐龙椅之上;气质娴静的皇后娘娘并列身旁;风华正茂的洛贵妃坐在下首位。
礼乐声起,红毯尽头亭亭而立的九公主莲步轻移。
女儿家本就身量纤细,在素雅简约的采衣采履映衬下,更显得美玉不艳,尤其那一双新月般的眸子,与贵妃娘娘简直如出一辙。
武帝慈祥地凝视着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油然而生。
天子不禁回忆起女儿出生那一日,御花园内那株百年芙蓉树顶盘旋着无数粉蝶,天边的彩霞也久久不散。
当时北朝大军与西边的犬戎部族已鏖战许久,胜负难分。可九公主降生不足一个时辰,捷报就送到了陛下手中。
是以,武帝心中坚定的认为此女身带祥瑞之气。
十五年来,他将小女儿捧在心尖上宠着,稀世珍宝宛若流水一般送进成华宫任其挑选,无论政务有多繁忙,总会抽空召九公主一起用膳,一转眼,她竟长大了。
在礼赞的指引下,公主缓缓步入正中,向高座之上的双亲跪拜行礼。
皇后娘娘起身与东面阶梯下盥洗净手,随后接过宫人递来的罗帕与发笄。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盛装而来的宾客们都将目光投向中央,皇后娘娘温柔地为九公主梳理长发,青丝如瀑,每一根都莹亮耀眼。
乌发缓缓绾起,左右各插入一对儿赤金的发笄。宫人赞和一声,只见九公主款款起身行至东厢。
再出来时,方才的采衣之上叠加了一套鎏金彩绣襦裙;与头上的那两对金笄相得益彰。
二加,二拜。
公主乌发半挽,发间四对儿金笄熠熠生辉,曲裾深衣的绣花纹样与发笄纹样环环相配。
三加,三拜后。
陛下御赐的十二只金笄全数簪在公主乌黑的发间。青丝入髻,露出少女光洁纤细的后颈,一袭尊贵的锦绣百花广袖长裙加身,整个人瞬间褪去青涩,显出几分成熟之气来。
洛贵妃的泪水忍不住溢出眼角,她的九儿啊,终于长大了。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皇后娘娘端着酒盏说完最后的祝福,可面前的九公主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皇后娘娘忍不住开口提醒:“九儿?”
元季瑶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多,多谢母后!”
少女匆匆接过娘娘手中的醴酒,恭恭敬敬地洒向地面。
祭酒毕,礼成!
耳边传来众人的喝彩声,她来不及回应,只飞快地扫了一眼人群中的绿雪,见后者苦着脸冲自己摇了摇头,九公主心中一沉。
小鱼儿还没找到?
这可怎么办?
少女心急如焚,可宝座上的父皇却笑盈盈地冲她招了招手:“九儿,过来。”
小剧场:
易知舟:上班路上捡到了老婆的爱宠!
九公主傲娇脸:哼,别乱叫,当心本宫罚你睡马厩。
(咳咳咳[捂脸偷看]敲重点:睡、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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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阿芙》又名《鹤唳蔷薇》
汉朝天子年事已高,储君奉命监国,正逢西域十二邦归顺,万朝来贺,美人在榻,实属春风得意。
可鸿胪寺的宋大人却冒死谏言:战俘虽美,君不可色令智昏。
面对诚意拳拳的肱骨之臣,太子殿下顿时懊恼不已:''宋爱卿所言极是,十二邦形势错综复杂,眼下的确不该纵情享乐···''
思忖片刻后,太子决议将此女交由宋大人妥善安置。
入夜,汤泉别苑。
轻薄的帷幔垂在四四方方的架子床边。
美人阿芙衣衫不整被人压在榻上,本该白皙的脸庞却胀满羞愤:''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男人一袭黛色官袍,面若玉盘,唇角轻扬:''三年前,阿芙不就是这般待我的?''
修长的指节灵活向下游走,轻而易举褪下厚重的官服,男子拓跋的肌理暴露在绵绵烛光中,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二人四目相对:
''困我在榻,夺我清白······这些不正是阿芙当年所为?’’
回忆如潮水复涌,当年的荒诞行径令她羞愤难当:“都,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他咄咄逼近,眸中涌动的欲色不加掩饰,与三年前那个羞愤不肯就范的青涩男子判若两人:“当年阿芙为与宋某厮守,使了多少手段计谋?如何能过去?”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不断向她逼近,一双杏眼氤满水汽:''宋鹤眠!你想要报复我?''
男人眼神阴鸷,却虔诚地俯身吞下美人滚烫的泪珠:''不,我是在报复我自己。''
回首过去,他的肉身虽然从楼兰回来了,可魂魄却被困在了沙漠腹地、困在那顶圆形的毡房里、困在这朵胆大妄为的玫瑰身上。
苍天有眼令二人重逢。
这一回,他发誓要将往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
前期女版强取豪夺 后期男主为爱低头;少虐多甜,博君一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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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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