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圆的，走散的人兜兜转转，会再次相遇。
回到房间的程辰，还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张芒不在这里，那刚刚看到的人又是谁？
莘夏说张芒独自出门散心，程辰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可仔细想，以莘夏的性格，真的会放心张芒独自一人出门散心吗？
还有从张芒出门后，他便再也没有联系上张芒，除了莘夏，那二伏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肯定那人不会是张芒，还义正言辞的说张芒不在这里。
“二伏，一伏有没有告诉过你张芒何时回来？”
程辰将视线落在正在收拾衣物的二伏身上。
眼下，只能试着从二伏口中套点话出来。
“没有。”
“那这次出门白先生派谁跟着去了？以我对你老板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放心张芒一人出门吧。”
程辰这一问，明显是问住了二伏。
二伏尴尬一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安排手下的人跟着了。”
“可是我最近都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出门一趟，她心情有没有好点。”
当初莘夏正是用张芒出门散心的理由将程辰搪塞过去的，可如果真是这样，张芒不可能两个多月没有没有任何消息。
况且程辰每次向莘夏打听，莘夏都如实告知。
以二伏和一伏这关系，张芒有什么消息二伏怎么会不知道。
除非莘夏在故意隐瞒张芒的行踪，告诉程辰的那些地方都是假的。
“今日也不早了，程先生还是早点休息吧。”
见二伏准备逃跑，程辰立刻站起身将人拦住。
“告诉我，张芒现在究竟在哪儿？”
“程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张芒小姐在哪儿，您就别问了。”
“可来之前你老板告诉我张芒在法国。”
“哎呀！您看这几天我和您一直待在山里，山里也没有信号，根本没法和外边人联系，肯定是不知道张芒小姐现在的位置。”
以当下看，二伏的回答没有一点问题，可恰恰也出现了问题。
来之前程辰确实联系了莘夏，打听张芒在何处。
但当时莘夏将张芒之后的行程说了出来，称张芒过两日会去意大利，还安排了三伏跟着。
可这么重要的事，二伏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一伏就什么都没告诉你吗？你最好说实话，告诉我张芒究竟在哪儿？”
“程先生，您就放过我吧！我就算真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什么意思？”程辰明显感觉到不对，什么叫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他。“张芒出事了是不是？快说！”
程辰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拽住二伏的衣领。
“快说！张芒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我根本联系不上她，每次都是白先生告诉我她的情况，这就很不正常了。加上你对张芒的事基本是闭口不谈，她一定是出了事，你才不想告诉我。”
“程先生，您别这样，您先放手。”
二伏依旧在努力压制程辰的情绪，可此刻程辰已经如失控的猛禽。
“说！”
“我说，我说。张芒小姐因为在国外受了伤，所以才会联系不上。”
二伏到底还是招了出来，但也并没有将全部实情说出。
“受伤？什么时候？严不严重？怎么会受伤？是谁伤了她？”
“程先生，您先别激动，不严重，目前人在医院，有医生护士照顾，我相信……”
“你还在骗我，不严重会消失两个多月？”
这一刻，程辰的绝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如果人没有事，以张芒的性格绝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
“我现在如果给你老板打电话，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说着，程辰松开拽住二伏衣领的手，掏出手机，准备联系莘夏。
莘夏会说什么，二伏怎么会知道，但他知道这个电话程辰一旦打过去，他就完了。
“程先生！我告诉您，但请您一定不要联系白先生。”
“好！你说实话，我就不会找他。”
亲眼看着程辰将手机收起，二伏才算稍作安心。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一旦说了出来，性质就变了。
等二人坐好后，二伏才开口。
“白先生将张芒小姐送到一家医院，我只能告诉您，医院的位置在一座孤岛上，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但在两个月前，张芒小姐遇害，至今生死未卜，不过，我听一伏说人应该是不行了。”
孤岛，医院，遇害，生死未卜。
这些词突然间组合在一起对程辰来说，十分陌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快要人不行了，他才知道这一切。
“程先生，我告诉您这些，是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如果是真的，白先生一定会告知您。但至于今日我告诉您的这些，请您务必不要告诉白先生。我不想骗您，但我必须骗您，这是我任务。”
对于程辰来说，张芒无非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位路人，绝不会占据他全部的人生。
在此之前，他也将情感抑制的很好，可今日发现，还是被钻了空子。
“那是谁伤了她？”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还是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并且避讳说出那个敏感的字眼。
“医院的一位患者，不过人已经死了。”
二伏是绝对不会告诉程辰真正的凶手是谁，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以程辰的性格，定然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程辰看上去虽然永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做事的能力与手段绝对比程淮书要强百倍。
莘夏就曾提醒过手下的人，无论任何情况下，一定要注意程辰，注意程家。
程辰不过是喜欢过安逸的日子，要是哪天他想开了，估计津川就没莘夏他们什么事了。
“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白先生的，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程辰的沙哑的声音一出，二伏也忍不住抬头望去。
眼下，让程辰独处确实是唯一最好的办法。
等二伏离开房间，终于松了口气。
他悄悄离开庭院，来到外面，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才掏出手机。
“白先生，见到人了。”
“确定是她吗？”莘夏的声音很沉，低到周围的环境再多嘈杂一分都听不清说些什么。
“确定。不过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无所谓，我只要她。”
见莘夏对旁人的不在意，二伏继续解释。
“那人很像张芒小姐。而且，程先生也看到了她。”
所以在程辰说自己看到张芒时，二伏也注意到那人，但当时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另一个人身上，没有太过在意。
若不是莘夏提前得到消息，他怕是真的要相信这些毫无依据信息。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安静的许久，才传来声音，只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二伏听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还不知发生何事的他，细细回味起自己刚刚的话，好似没有说错什么。
随着一条短信，他才明白了莘夏语气里的无力。
就在他陪着程辰进入寺庙时，圣伦亚精神病院正被一场大火燃烧，岛上的人无一幸免都葬身在那场火海中，其中包括张芒。
莘夏派去岛上的人还在搜寻，哪怕找到火灾引起的原因心里也算好受，可找到的偏偏是一直戴在张芒手腕上的玉镯。
不得不承认，在张芒受伤后，他真的很想第一时间飞去岛上，哪怕是一眼，他也觉得心安。
在收到医院送来的病例报告，他几乎好几次忍不住不去翻阅，却还是在那一堆纸张中，仅发现了那张写满张芒名字的死亡通知书。
原来爱也可以毫无隐晦的表达出来。
所以他后悔了，刻意的在逃避有关张芒的所有事。
选择其成为一颗棋子，却难变成毫无意义的弃子。
很长一段世界，他整宿的坐在阳台，冷风吹打在他的脸色，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确实，比刺进张芒身体里的刀子要温柔许多。
他伸手揉了揉受过伤的双腿，却笑了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笑，但依旧在不受控制的袒露自己卑微的内心。
如果事出后，他及时关注到那里的情况，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火灾，也不至于连具尸骨都留不下。
他自然知道是谁对张芒痛下杀手，但他并没有管，也不能管。
如果张芒醒来，他的计划还要继续下去，至于剩下的账他会找人慢慢算。
可他没有等来如果，更没有等来计划开始的那一天，那么算账的日子就要提前。
又是这样，秋后算账，明明是毫无意义的，好像是为了寻求心里安慰，为了夜里能够睡个好觉，才做一些无用功。
可成为棋子，是张芒注定要做的。
如果分手的那个下午没有被莘夏看见，他也会寻找其他办法，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孩。
张芒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成为棋子。
正如莘夏不明白，为什么这颗棋子落下的位置是自己的心。
都说他不会说谎，偏偏他最是谎话连篇。
哪里有什么意外，哪里又有什么巧合，所有的相遇与交集无非都是人为制造的。
他一次次努力欺骗着自己的内心，到最后却发现，皮诺曹的身份已经让他看不清真实的世界。
好歌下饭，今日分享——《i love you》Billie Eilis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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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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