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夜宿寝宫
一张极致俊美的面庞蓦然凑得如此之近,将惑心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王上,近日身上可有什么异常?”
沉妄眉头更挑——异常?那可不就是他的情汛之期到了么.....而罪魁祸首,不正是因这圣僧?他居然能看出这个?
“圣僧之意,”他盯着他,幽幽道,“是指什么异常?”
惑心斟酌了一番,若是直接道明,恐怕冒犯这西海领主不说,那藏身在他影子中的邪祟恐怕也会被打草惊蛇。
“贫僧是想问.....王上近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不适得很,都是被你惹的。
沉妄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道:“圣僧这么问,莫非是有法子替本王医治不适?”
这语气有些轻佻,眼神亦是古怪,但惑心仍是点了点头:“只是,这医治之法,须趁夜间,王上就寝之时。不知王上,可否准许贫僧夜里留在王上身侧?”
求之不得。
“本王正有此意。”沉妄心下甚为愉悦,唇畔笑意稍稍加深。
端详着这梦中之人,血气方刚的身子已有些躁动起来。
惑心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面露悦色,隐约感到不对,却又说不出异样,见一旁有侍从鱼贯而入,将一张摆满美食佳酿的案几抬了过来,还有一人捧着一个宝箱走到他面前。
“这是?”
“圣僧远道而来,为本王驱邪,这是一点心意,请圣僧收下。”
惑心看向那打开的宝箱之中,一愣。
那宝箱中正是那日他未来得及取走的断笛,海眼也在其中,底下还铺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珍珠,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若说这是感谢他的香火钱,这西海领主出手也太阔绰了些。
“多谢王上,贫僧只须这断笛便可。”
惑心拾起那断笛,突然心觉古怪。——这辟邪镇鬼之物在此,为何他还在西海领主的影子里看见邪祟?
真是奇了。
抬眼看向对面,正撞上一缕幽暗灼热的目光,见那美貌绝伦的少年领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瞧,惑心一阵不自在,将手收了回来。也是,还未解决他的不适,总不好先取酬劳。
“哗啦啦......”
金色酒浆倾倒入面前的酒樽之中,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惑心鼻翼不禁一动。
“圣僧,请品尝,此乃本王钟情之酒。”
“贫僧是出家人,不可饮酒。”惑心淡笑道。
别说饮酒了,他这尸鬼之身,便也食物也不需要。
“那便太可惜了。”沉妄举起酒樽,抿了一口,心下有些恼怒失落。酿此酒的月溟草仅在至深海沟中生长,自他十四岁无意中在那老畜牲收藏贡品的宝库中尝到它一回,他便疯狂的迷恋上了此酒的味道。为酿这一壶,他可是亲自下海去探了那凶险的海沟,险些遭鲨鱼吞噬,也从未将此酒赐予给任何人。
谁料,他肯以此酒款待之人,竟然不肯沾上一滴。
他盯着那张清冷脸庞,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遐想这圣僧喝醉之态,会有多动人,浮想联翩之间,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惑心浑然不知对面之人在想什么,只见他盯着自己,以为是见他不动筷,心下不悦,便只好拿起筷子,拈了些素菜,随便咽了两口。沉妄目光落到他咽动的喉头处,唇角微微一扯。
吃了,吃了便好。
他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既然动了欲念,将人请到了他的地盘来,便是请君入瓮,势在必得。
即便是圣僧又如何,他本就是个百鬼不侵,不信神佛的凶煞命格。他今晚便要临幸他。
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菜,惑心道:“对了,王上,贫僧的两位弟子还在外候着,请王上予他们些吃食,送他们歇下罢。”
闻得这圣僧关心弟子之语,沉妄心下莫名生出些戾意,然则他语气温和,眼神亦是清柔沉静,委实叫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朝身旁侍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安排。
“圣僧素有仁善慈悲之名,想来待弟子也是极为关切罢?”
他啜下一口酒,又张嘴叼过身旁一位鲛族美姬剥好的葡萄,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惑心淡笑:“不过是尽为人师者之责罢了。”
沉妄咽下一口鱼肉,似有根刺卡在咽喉,不上不下。
他琢磨了半天,用舌尖捞出来,咔嚓一下咬断。
“不瞒圣僧说,本王近日总觉得,自己杀孽太重。”
惑心有些意外,抬眸看他,这西海领主似乎传闻中有所不同。
这话当然是胡说八道,沉妄也信口说了下去:“所以有意,奉大梵教为国教,奉圣僧为国师,此番请圣僧过来,也是有此意.......不知圣僧能否也将本王收作弟子,做这国师?”
惑心一怔,未想到他会提出这般请求。
“这......这如何使得,贫僧是出家人,弟子也自然须是僧侣,王上难道愿意遁入空门,剃度为僧么?”
沉妄反问:“如圣僧一般带发修行,又有何不可?”
“容.....贫僧想想。”
惑心有些懵了,这西海领主如真愿意奉他为师,皈依梵门,于西海的百姓们而言倒的确是件好事,可这也太突然......
可不待他多加考虑,但见那西海领主已然起身,来到了他身前,竟半跪了下来,仰起头,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盯着他。
“师父。”
惑心猛地一怔,心口又是一下,如遭擂鼓,整个人跳了起来。
“王上!使不得,贫僧受不起。”
可甫一起身,他便觉得全身有些发软,头也有些微眩。他扶了扶额,身子一晃,便被一双手臂稳稳扶住了腰身。
“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一股惑人幽香沁入鼻底,那低魅声音在耳畔问,潮湿的呼吸往他颈窝里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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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莫非是恶疾又发作了么?
惑心撑着椅身,勉强站稳,这西海领主的手却还扣着他的腰身,他的鼻子几乎贴上了他的喉结。
虽都是男子,但与人肢体接触的惧意仍是令他一阵不自在,立时往后退了一步。这西海领主身量委实颀长,肌骨健硕,优美的皮相下敛着一种致命的力量感,令他感到一阵压迫。
“无事。”晕眩感仍未散去,惑心仍下意识答,足下微颤,只好坐回椅上,腰间却是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捞抱了起来。
隐约觉得有些危险,他却天旋地转,无暇思考,喃喃道:“王上.......贫僧有些不适......今夜恐怕无法.....为你医治了。”
谁说不能?
沉妄笑了一下,抱着他径直走入了后方的寝宫。
伸手放下帷幔,他将怀中人放到榻上。这圣僧已然软了身子,不再动弹,鸦羽似的长睫缓缓低垂,意识显然是模糊了。
——这**散的药效倒甚是强劲。
沉妄欣赏着他神志不清的模样,不知为何,只觉此情此景,竟似曾相识,仿佛是在午夜梦回间梦见过无数回,只令他心间涌来一阵悸动,可身子也抑制不住地燥热起来。
情口欲如汛,自体内汹涌而起。
悄无声息间,一个影子自榻下钻出,暗中窥视着,一双细长手爪,顺着他的双腿而上,往榻上爬去。
沉妄无所察觉,注意力尽在榻上之人身上,一手捏住他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圣僧的嘴唇凉润柔软,没有生者的温度,却透着一股离世出尘的冷香,与他梦中肖想的竟是一模一样。
他撬开他的唇齿。
“嗯......”惑心蹙起眉,于昏沉中闷哼了一声。
沉妄立时是头皮一麻,感到自己硬了。
他亦是初涉情事,十分生涩,又急躁得很,
呼吸急促起来,他咽了口津液,没有耐性拆解腰带,他抓住身下人的衣襟,不费力气的一把扯开。
僧侣的身躯敞露眼前,一粒殷红的朱砂痣蓦然跃入眼底。
不知为何,心口似被滚烫火星灼了一下,他浑身一僵。一股难言痛楚自胸口蔓生开来,令他对自己这般趁人之危的行径,竟生出了一丝犹豫。鬼使神差地,他不禁低下头,吻了一下那颗痣。嘴唇触到僧侣宛若玉质的胸膛,心口灼疼更甚,他忍不住搂住他细韧腰身,将人紧拥入怀。
拥了一会,却察觉出一丝不对。
这圣僧的心口,一丝起伏动静也无,竟似具亡者一般。
他心里咯噔一动,却觉怀中之人微微挣扎了一下,抬眸便见他眼睫轻颤起来,似乎有了要醒的征兆。
莫非这药效过了?为何.......药效竟如何短?
见惑心双眼微睁开来,沉妄下意识地起身,匆匆将他胸口掩好,便疾步走到一旁的浴池边,浸入了水中。
甫一入水化出鲛尾,
他喘了口气,仰首靠在池壁上,沉入了水里。
惑心悠悠醒转,入目是一片深色海水暗纹,他不禁一阵迷惘,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是一层低垂的鲛绡帷幔。
这是何处?
他撑起身来,嗅到周围淡淡的幽香,尚还觉得身上有些发软,甫一坐起,他便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张精致华美的软榻上,顶上还悬着一颗泛光的晶球,似是夜明珠制成的灯。
他方才是怎么了?
昏迷了么?
依稀忆起西海领主将他抱起的情形,惑心一惊,这里该不会是........西海领主的王榻罢?
他立时掀开帷幔,站起身来,便觉这室内陈设华贵,地上铺着一层鲸皮制成的毯子,触感异常柔软。
那西海领主呢?
环顾四周,听得“哗啦一声”,他循声看去,目光蓦地一滞。
不远处,竟是一方水池。水雾缭绕间,但见一条修长鱼尾若隐若现,璀璨潋滟,宛如星河现于人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鲛人?
这一念闪现,惑心不由自主地朝那水池走去。
待回过神时,已临了池边。
“哈.....哈........”
低喘之声阵阵传入耳中,他睁大眼,见水下一片海藻似飘浮着的深蓝发丝间,青年宽肩窄腰的身影若隐若现,背脊一张一弛的起伏着,不知是在做甚。只是从那蔓延半身的海图刺青来看,这池中的鲛人,便是那西海领主无疑。
愣怔之中,惑心忽然瞳孔一缩。
他竟看见,在那水池中幽暗的一角,匿着一抹黑影。
那黑影长发披散,身躯婀娜,下身亦是一条鱼尾,似乎......是个鲛人的灵。
惑心默念心经,一手结印,探入池水之中,却无意碰到了一片湿滑坚硬的鳞片。“哗啦”一声,似惊动了池中鲛人,鱼尾自下猛然掀起,他不及躲避,一下被掀入了池内。
一头栽入池水之中,他呛了口水,腰间便是一紧。
“哗啦......”
他眨了眨眼睛上的水,身子僵住。一副健硕优美的**身躯自水中升起,水流自青年那张绝色面庞上淌下,被起伏的肌理分做几缕涓涓细流,顺着湿透的深蓝发丝滴入水面。
此等画面,饶是他身为一名僧侣,亦不敢直视。
只得垂下眼眸,一时不知所措,只闻得耳畔粗重喘息。
“你......自己送上来.........便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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