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打架的地方本来就离校场不远,校场弟子又多,烛天惨烈的嚎叫很快就吸引来了很多人。
“住手!”
余怀舟看到了陆从安,再看看被自己打到鼻青脸肿的烛天,立刻和烛天一样倒在地上装死。
陆从安呵斥,“玄宫城严令弟子禁止私下斗殴,你们在做什么!”
烛天捂着脸,看到余怀舟也倒在地上,骂骂咧咧,“你别给我装死!”
弟子聚集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也越来越多。
陆从安十分失望看着他们,“你二人如此行径,我就是有心偏袒也是不能了,来人。”
“在。”
陆从安一狠心,下令,“带去戒律堂,每人重打十鞭。”
“是。”
烛天哭诉着,指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颊,“师兄,你看他,你再看看我,我完全没动手啊师兄。”
烛天现在占着这幅余怀舟的身体,坏事做尽,可陆从安还是心疼地摸了摸,烛天顺势装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疼啊师兄。”
陆从安眼神落在余怀舟身上,格外冷漠,“既然没受伤,就站起来。”
余怀舟见装死瞒不过,只得低着头站了起来。
陆从安质问道:“说吧,因何打架?”
烛天抓着陆从安的袖子晃了晃,“我毫不知情,他今天莫名其妙闯过来打翻我的茶杯,又莫名其妙打了我一顿,师兄我真的太冤枉了。”
“你呢?作何解释?”陆从安看向余怀舟。
余怀舟向来不想欺骗师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师兄,我只是……”
烛天一幅鄙夷的模样打量余怀舟,嘲讽道:“什么师兄,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弟子,你也配喊他师兄?”
余怀舟哑口无言,“你。”
“你什么?在这里耍威风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烛天变本加厉,“师兄如果要罚我我认,但是是他先挑起事端,师兄一定要严惩!”
见他们越吵越凶,其他原本在练剑的师兄们也上前来劝架。
“这个小师弟是师尊新收的徒弟吧,既然马上就是同门了,小打小闹也很正常。”
“是啊,师尊已经许久没有收过徒弟,这次终于有了新面孔,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大家都围在一起很努力的想要缓和气氛。
就在这时,烛天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什么徒弟,虽然喊着师尊,但是一没拜师,二没见过同门,也配和我们以师兄弟相称?”
“这……”
这些师兄们本来是想劝一劝,把这事从私下斗殴小事化了成玩闹,但是烛天这一句一出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凝固尴尬。
余怀舟心间一颤,他现在易容的另一幅容貌,确实和他们称不上师兄弟,但是最刺进余怀舟心里不是这句不配,而是没拜过师。
当年他应该拜怀宿仙君为师,却被乐间抓来云水间,被逼着喊了一声师尊以外连正经的拜师礼都没行过,若说无名无份这四个字,他根本无法反驳。
烛天几番挑衅,“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师兄们全部低头不语,看着他的眼神中只有可怜和施舍,而烛天的嘴脸更是嚣张。
是啊,他无名无份,以前是,现在也是,只配被师尊藏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偏室里,只敢顶着易容后的脸出现。
余怀舟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竟有一种被折辱的感觉。
一道金光掠过,停在了余怀舟身后。
余怀舟藏在衣袖中的手突然被人轻轻握住,他被这温暖的掌心触到全身一怔,缓缓回头。
陆从安立即行礼,“拜见师尊。”
所有人一齐躬身,“弟子拜见师尊。”
余怀舟眸中倒映着时离的面庞,手中的包裹又温暖的几分,足以平息他心中所有不安。
烛天虽然脸上不服气,但也仍然作揖弯了腰,“师尊。”
余怀舟反应过来后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时离力气太大,完全被控制住。
时离眸光不悦,“打架斗殴?好大的胆子。”
时离话音刚落,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师尊息怒。”
偏偏罪魁祸首烛天还站着。
陆从安拉着烛天的袖子提醒让他跪下认错,但是烛天倔着就是不肯低头。
“我没有碰他,反倒是我脸上都不知道被他打了几拳。”
陆从安很小声的劝他,“不管你有没有做错,先跪下。”
“凭什么?”
时离任他们聒噪,偷偷用指腹摩挲余怀舟的手,一圈一圈摸着,令余怀舟冬天里冰凉的手热乎了不少。
可余怀舟却似乎不太高兴,想要把手抽出来。
时离当然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不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余怀舟兴致缺缺,依旧蛮力想要把手抽出来,甚至白皙的肌肤上已经被捏出了红晕,怕弄伤他,时离最后还是选择放开了手。
余怀舟竟屈膝跪下,不过一言不发看起来就是在赌气。
时离缓缓蹲下来,心疼道:“怎么会打架呢?”
余怀舟吸了吸鼻子,仍然没有回他。
时离抚上他的脸,语气格外的温柔,“他打你哪了?”
烛天暴怒,“我没有!”
余怀舟心中刹那间委屈与不甘交织,伸手紧紧搂住了时离的脖颈,倒在他肩上小声抽泣。
时离眼帘微颤,头脑霎时一片空白,一双手僵硬到不知该往哪里放,直到感受到冰凉的眼泪坠进他衣襟的那一刻,时离才小心翼翼地抱紧了他。
弟子们也是震惊,纷纷低下了头。
余怀舟头埋进他的颈窝,少年独有的气息萦绕在侧,时离轻轻抚摸着余怀舟的背,但是怀中的啜泣声还是没有半点见好。
冬日寒凉,虽有暖光洒下但时离还是能感受到余怀舟的颤抖。
时离脱下身上的氅衣铺在余怀舟身上,弯腰横抱起他,而余怀舟亦是抓住了时离的衣襟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
“陆从安!”时离冷声中掺着愠怒,他语气从未有过如此凶厉与凛冽。
“弟子在。”
“给本君好好处置。”时离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恭送师尊。”
烛天目瞪口呆,“师兄……”
陆从安叹了口气,“既然师尊下了严令,只能带你去领罚了。”
“……”烛天
时离一路都没有放慢脚步,抱着余怀舟就往回赶。
刚回到温池处,余怀舟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时离手中还有他身体的温热,嘴角抽了抽,“你……你刚刚是在装哭?”
余怀舟面不改色回道:“若是不这样做,怎么能从陆师兄那里安然无恙逃出来。”
时离瞠目结舌,装哭?他紧张哄了这么久还亲自把他给抱回来居然是装哭?他时离一世英名竟被一个小子给玩弄的团团转?!
「反派数值未变,倒是时离先生心跳加快不少。」
时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骂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师尊?你在想什么?”
时离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脖子,“那你何必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余怀舟一派纯洁仰起脑袋,“如果只有师尊在场也就罢了,但是师兄在,我怕时间久了他会多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样子。”
什么叫只有师尊在场也就罢了。这臭小子到底将自己当成什么?工具人吗?
时离忽然觉得喉间一干,啧了一声,“难不成真如烛天所言,你喜欢陆从安?”
“师尊是从哪开始听的?”
“一直在听,起初怕你吃亏想出面,但是我看你打的过他,就由着你打了。”时离拂袖,满不在意道,“不够既然你安然无恙,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嗯。”余怀舟似乎真的完全没有受影响,刚刚那一出就是他做的一场戏而已。
时离尴尬的走进去,暗暗发誓,「今天,今天之内必须把他们两个换回来,不能再由着余怀舟这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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