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猜测,韩夺确实没有带着米唐先走,而是在夜总会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刷了身份证暂时把醉猫塞进去,再返回去找顾子书。
酒店的档次挺高,一间大床房466一夜,约等于韩夺白炒了七天的焖锅烩肉,但也没办法,solo附近的酒店一家贵比一家。
韩夺躺在米唐与顾子书中间,三人都是和衣而眠,否则会搞得跟多人运动现场似的讲不清楚。
小仙男醉得厉害,提防他吐了还得给酒店掏清洗费,韩夺需要保证自己在第一时间能提着小仙男扔到马桶旁。
顾子书第一次跟人在同一张床上躺着的,原本他自己刷另一间房更好。
但顾少爷心底冥冥中隐藏一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想更近得感受一下某人漂亮对称的东西。
不由偷闻了一下空气中,韩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借故笑道,“你不去洗洗吗?有点味儿了。”
韩夺不理他,“隔那么远,熏不到你。”
顾子书寻思怎么能叫对方乖乖去洗澡。
韩夺却在提防他趁机对米唐意图不轨。
彼此各怀心思。
喝醉能瞧出一个人的酒品,米唐恰好属于千杯不醉,一醉属猴的状态,硬生生从韩夺身上翻过来,横插在两人中间,醉醺醺地朝人撒娇,“没良心,你没良心的!你知道我为你守身如玉多少年,你敢说我有那种病,我现在就传染给你~~”
顾子书终于回忆起小仙男拒绝他的措辞,“你是他男朋友?”
“不是,”韩夺回答的干脆利落,“发小而已。”
韩夺拒绝被醉猫纠缠,米唐立刻调转方向,水灵灵的眼睛充满醉意后分外可爱,面颊粉扑扑的,指着顾子书骂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直勾勾看人的眼神就是想扒我衣服。”
仙男就是可爱。
可惜顾少爷看上更对称的新器官了。
顾子书笑,“天地良心,我的视线可还没到那个步骤......”
他没解释完,韩夺起火了似的,把米唐的领子扯住,一脚蹬在大床边上。
米唐卷着厚棉被没刹住车,咕噜咕噜滚在酒店的厚地毯上,不知是醉死还是晕死,眨眼睡着了。
“他......”
顾子书终究是怜香惜玉的,小仙男那双漂亮的鹿眸在他心目中排行第二,不禁起身要去瞧瞧米唐有没有被碰伤。
韩夺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冷幽幽问,“你有节操吗?”
顾子书:“嗯?”
看来是没有。
韩夺不知哪里来的异常冲动,暂时归纳为正义感过剩,语气更沉了几分,冷语冰人道,“你看看你,成天不学个好的,家里条件优渥给你提供好的平台就认真学习,老实做人,好不容易摊上个好爸爸好妈妈更要懂得珍稀感恩,不要学那些个骄奢淫逸吃喝.嫖.赌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坏习惯,玩弄别人感情,这样并不好!”
你现在享受的幸福其实并不属于你!你从口袋里掏出来泡男人的钱并不属于你!你占用了别人的生活与爱,更应该好好得珍稀而不是浪费蹉跎!!
顾子书眨眨眼,“谁吃喝嫖赌?”
连带头顶的生命倒计时器也闪烁不停。
韩夺的拳头重重在他头侧的床柜砸了一下,发出隐忍克制的闷重声。
“你实在闲得无聊,就来招我!”
一秒钟的安静。
两个呼吸相缠的人明显都被吓到了,韩夺的眼神摇曳得厉害,他只是脱口而出的话,竟叫心旌一阵轻颤。
顾子书则是被头顶的倒计时器吓得不能说话。
那个倒计时器从来不肯迟缓一秒钟,突然产生了全新的提示词,【激动等级紫色,寿命值 1小时】
【作为假少爷在线的时间还有728:22:18:21】真的增加了一个小时,变成【作为假少爷在线的时间还有728:23:18:21】
.
顾子书有赖床的毛病,韩夺睁眼后只觉得浑身燥热沉重,伸手一摸腹部压着一条光溜溜的大长腿,手臂也被紧紧攀附着。
正是顾-考拉-子书所为。
可怕的是大家都穿着衣服,顾少爷脱个干干净净的,取掉金丝眼镜的脸庞更显青春气息,半藏在被子里小了一大圈。
韩夺半天才抽身出来,顾子书抓得紧,险些害人来个金蝉脱壳,也脱掉上衣钻出来。
米唐酒醒,迷迷糊糊从地毯爬起来,睁眼看见追了十几年的男神,正在另一个男生身旁扭动,酒意瞬间清醒,气急败坏喊出声,“哎呦喂!别抢我男人啊!”
韩夺一阵脸红一阵脸白,抵死摆脱顾少的大蛇缠绕,捂住某张大嘴巴,严肃警告说,“别瞎嚷嚷,根本没有的事。”
小仙男委屈巴巴地从手指缝里哭诉,“你跟他没事儿,可跟我有事儿,你把我踹地上睡一宿……只有做我男朋友才能令糖糖消气~”
韩夺冷漠赏他两个字,“滚死!”
顾子书雕塑系的大一课程安排紧凑,因为迟了大半月到校,好几门重要课程的出勤率受到影响,顾少爷虽说作风不大靠谱,对自己的专业课十分上心,基本不会逃课。
顾子书从小起就很喜欢做玩泥巴的事情,耽溺于人体艺术创造,之前不知道自己是顾家假少爷,准备以A大作为跳板,大二借助交流生的名义去国外艺术大学深造。
现在他快死了,绝对不可能离开天城一步,就是化成灰也要搅拌在红瓷泥里面,再重塑个自己出来,永垂不朽。
韩夺能帮助他延长寿命。
而且又在他的审美.G.点上疯狂蹦迪。
顾子书立刻决定放弃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使劲招惹冷酷的室友。
两人都属于艺术特长生,虽然不归同一类班级,中外美术史、素描头像写生、人物速写与构图等课程会在一间练习室或阶梯教室完成。
每间练习室可容纳二十人。
顾子书抢占最靠窗的后排画架,一人独据两个,无论谁靠近,都采用“你的屁股敢坐过来试试”的王之蔑视。
顾子书不用交朋友,更无所谓树敌,韩夺进门的瞬间,室外阳光普照,一团冷白的光芒照耀大地,花摇叶动,于一群不修边幅的艺术分子中兰芝玉树,鹤立鸡群
所有人的DNA都动了,只有顾少爷仿佛抱怨,“今早起床,你怎么走了呀,不喊我。”
这句话没毛病,想歪你就输了。
顾子书每天蓬松着鸡窝头,软绵绵地从床帘伸出玉臂,宿舍的男人们全跑得没影儿了。
学艺术的人天生开放,对于很多事情的包容性很强,韩夺熟悉的男同学背后推他一把,“快去吧,良宵苦短。”
女同学们则拿眼刀狠狠剜顾某人两眼。
警告你,别抢大家的男神!!
顾子书以二人能听见的语气,懒洋洋朝韩夺讨巧,,“可你看我就很给力,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好地方只想着你来一起共享。”
韩夺只好安静坐在旁边,磨旧的画架上挂着一张素描半成品,韩夺扯掉这张废稿的动作不甚可亲,冷言寡语的态度自带划清界线的潜台词。
顾子书摸了摸下巴,他攻略过天真无邪的,正直刚硬的,高冷清贵的,温柔细腻的,眼过千帆尽,经验值都能出版五本恋爱指南,偏不信韩夺这种铜墙铁壁的,迟早化成绕指柔。
恰好教素描的徐老头性格开朗,端着养生枸杞大杯茶有滋有味地喝起来,“今天没请模特,你们就自己撒眼看这屋子里有什么可画的,实在不行就哪个谁牺牲一下,脱了衣服躺前边去叫我们大伙儿免费用用。”
底下的学生发出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的坏笑,很快选定目标在雪白的素描纸上挥动笔杆。
徐老头采用的是放羊式教育,看似人追着羊儿跑,实际上拎起皮鞭的始终是羊倌,哪个小羊崽子胆敢在内部构造和组合关系上含糊,必然一顿夹枪带棒的爱的教育。
“当你兰花指翘起来的时候你就输了。”
“哎呦对,调子掌控得不错,高光再亮一点。(十几分钟后)撕了重画(凶狠踹板凳一脚)”
“你在画小猪佩奇吗?还是你的爪子本就属于偶蹄目猪科,没分那五个叉?!”
走到顾子书背后,一直处于中老年聒噪期的徐老头终于恢复慈爱祥和,算是半个满意道,“你们这一届还是有点带头的。”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一旁的韩夺。
老徐头夸赞韩夺是情理之中,但是会夸奖顾子书实属意料之外,毕竟穿着最新款阿玛尼秋季套装的斯文败类看起来完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韩夺也是如此认为,他对顾子书的老旧印象停留在玩尿泥的程度。
抵抗不住内心的挣扎,身体保持挺直不动,黑亮的眸子微侧,视线小范围地扫在半米远的画架上。
顾子书仿佛装了雷达,面不热心不跳地挑起素描纸一角,恰好遮掩住某人不老实的窥探。
“想看我画得什么吗?”
要付出代价哦。
啧。
韩夺旋即正襟危坐,他选择的视角是练习教室的一角,光影分割掌控得极好,小细节也绘制到位,包括关不紧的破旧教室门,从门缝探出去的部分囊括了走廊外的挂图与绿植。
顾子书神秘道,“我其实画得是你。”
“没穿衣服。”
韩夺被针刺了某根敏感神经,扭头却见顾少爷在玻璃窗氤氲的光线下,五官柔和带笑,叼着笔杆的嘴唇红软湿润,柔顺的发丝在光芒的陪衬下竟像泛起一层彩虹斑斓的折光。
顾子书的木架子前,画着一张恩师老徐头的半身素描,正在高抬右手指点江山,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去,恩师波澜壮阔的地中海发型俨然呼伦贝尔广袤的大草原,画面栩栩如生,手法又快又凌厉,排线干脆利索,不像生手,画龄绝对超过十年以上。
这马屁拍得水平够了。
韩夺没料想顾子书是有些小聪明的,但远远比不上顾少爷的天分,是融在骨血里的。
顾子书将炭笔在五根白皙的手指间转动,轻描淡写道,“我已经画完了,我看你也差不多收尾,要不然......”
金丝眼镜底下,灵气十足的眼睛蓦地不怀好意。
“要不然,咱们两个对画好不好?”
“不穿衣服的那种。”
韩夺:“……我不认为这句话是笑话。”
顾子书则无所谓地继续转动五指间的绘图铅笔,笑得没心没肺,“那可不一定,毕竟我又没有节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韩夺立刻明白对方拿他说过的话反击自己,一时语塞,只能紧皱俊气的眉宇,干瞪眼睛。
没有谁可以一直无视顾子书,只要他愿意,无论是谁都能轻易搭话,牵着喜怒哀乐。
韩夺吃瘪,他便开心了,露出些意味挑衅的笑,继续画他的课堂作业。
现在:
顾子书:我们对画裸图好不好?
韩夺:臭不要脸的娇花弟弟。
过一段时间
顾子书:哥哥,你能不能别画了。
韩夺:……臭不要脸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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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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