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有空闲,沈音徽和琉璃一起在院子里做纸鸢,琉璃削竹篾、做骨架。
沈音徽裁剪素绢,她把素娟剪成蝴蝶的形状,而后在上面涂上鲜艳的色彩,待颜料干了,将裁剪好的素绢固定在竹架上,这个纸鸢就算做好了。
秋天虽不是放纸鸢的季节,但趁着秋风,纸鸢也是能飞上天的。琉璃兴致勃勃,连午饭都没用,就拉着沈音徽去了后花园。
午间是用饭的时辰,整个后花园只她们二人,玩得十分畅快,只不知是风筝的原因还是她们二人愚笨,那风筝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到耳际,沈音徽寻声看去,只见江润正抱着一只波斯猫站在一旁,那猫通体雪白,一只眼睛为碧色,一只为金色,小小的一只,又圆又胖,应是江润的新宠。
江润把波斯猫塞到琉璃手中,琉璃赶紧将猫儿抱在怀里,只听江润笑嘻嘻道:“给爷看好了,这次若是再出意外,爷饶不了你们。”
那样可爱的小团子,不用江润叮嘱,琉璃也会好好照料。
江润走到沈音徽跟前,接过她手中的纸鸢,用手挑了挑竹篾,骨架倒是没问题,那纸鸢飞不来,便是人的原因了。
正巧刮起一阵风,江润将线轴塞到沈音徽手中:“迎着风往前跑!”
沈音徽依言迎着风小跑,一边跑一边放线,江润拎着纸鸢跟在她身后,待时机成熟了,松开风筝,那怎么都飞不起来的纸鸢,慢悠悠上了天。
琉璃高兴极了,她一高兴说起话就有些把不住门:“还是二爷厉害,论吃喝玩乐就没人能比得上二爷!”
只有纨绔才擅长吃喝玩乐,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定要呲哒琉璃,江润却不介意,他接过自己的波斯猫坐到一侧,一边撸猫一边看沈音徽放风筝。
少女姿容婉约,容色清丽,便是放风筝也比常人要好看。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王令却是被吓得不轻。今日天气好,江辞难得到后花园散心,远远地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循声看去,只见沈音徽和二爷正一起放风筝,沈音徽平日里多持重呀,和二爷一起放风筝时却格外高兴,那笑容,亮丽得简直晃人眼。
二爷好容易坐到旁边了,竟还好整以暇盯着沈音徽看,那眼神简直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
喜怒不形于色的江辞当即就沉了脸,转身就向寝房折返。王令跟了他这么多年,一眼就瞧出他是醋着了,赶紧着人到后花园请沈音徽回正院。
沈音徽正玩得高兴,没想到正院来了人,她没法子,只好把风筝递给琉璃,一个人怏怏地去了别亦阁。
一进门,只见江辞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沈音徽暗暗腹诽,大中午的他怎么不午憩,也不怕喝了茶睡不着。
待走近了,沈音徽才发现江辞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一直摸不准他的性子,也不知如何能讨得他欢心,索性便不说话,默默在一旁垂立着。
见沈音徽沉默不语,江辞心里愈加愤懑,适才她和江润在一起时,笑得花枝乱颤,比谁都高兴。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半句话也不待说了。
江辞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掼到八仙桌上,冷声开口:“斟茶!”
沈音徽赶忙上前,拎起茶壶斟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给江辞,神色倒是恭敬,只依旧不言不语。
她倒拿捏起来了,江辞心里愈加不快,将口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阴阳怪气道:“你适才和二爷放风筝可高兴?”
自是高兴的,但看着江辞黑沉沉的脸色,沈音徽不敢据实回话,没有主子心中郁郁,下人却欢呼雀跃的道理。她嗫嚅道:“还行!”
江辞一向沉得住气,现下心里醋意滔天,却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直喇喇道:“记住你的身份,莫要和不相干的人兜搭。”
除了琉璃,沈音徽今日统共也只见了江润一人,沈音徽知道江辞口中这个不相干的人就是江辞。
她也没往吃醋的方面考虑,只当是兄弟斗法,她成了中间受气的夹心饼干。
太妃和周氏不和,江辞和江润自也不会兄弟相亲,进一步讲,为了在先王面前露脸,他俩还得竞相表现,两个从小竞争惯了的人,断不会允许自己的下人和另一个接触过多。
沈音徽自以为猜出了江辞心中所想,便急赤白咧表忠心:“我是您的奴婢,自然是跟您一条心的,您放心,我一定做好奴婢的本分,只对您一个人忠心。
至于二爷,哪怕他纸鸢放的再好,也是隔房的主子,奴婢对他的忠心始终是隔着一层的。”
这是全然会错意了。
江辞瞥了一眼沈音徽极力压制的得意神情,心里五味杂陈。沈音徽平日里瞧起来伶俐,到了关键时刻怎得就成了榆木疙瘩,还是一块儿自以为是的榆木疙瘩。
江辞自持身份,话不好说的太明白,但心里的郁气却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他狠狠乜了一眼沈音徽,气咻咻道:“上饭食罢!”
眼观鼻鼻观心,沈音徽知道自己的话没说到江辞心坎上,她也很无奈,原以为这次猜出来了江辞心中所想,没成想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沈音徽识时务,虽不能做主子的解语花,却也知道伺候好了江辞,自己才会有好果子吃,待饭食上了桌便格外殷勤。
江辞喜欢海味,沈音徽便给他剔鱼骨、剥螃蟹,白嫩的鱼肉剔了满满一小碟,螃蟹也剥了五六个,她统统推到江辞跟前,笑盈盈讨好:“您多吃一些!”
江辞暗暗思忖,无论怎样,沈音徽伺候他还是很尽心的,至于人的悟性有几何,又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于是便决定不再冷着沈音徽。
他拿起一双象牙筷递到沈音徽跟前:“你也用一些。”
在后花园跑了那么多趟,沈音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也不故作矜持,向江辞道过谢,便美美的用起了饭食。
其实沈音徽吃不惯肃王府的饭食,总觉得太清淡了一些,但人在屋檐下,她一个没命名分的丫鬟,又哪里有挑拣的道理,于是便每样菜都用了一些。
这一幕瞧在江辞眼中,就觉得沈音徽十分有素养,有教养的人家是不准孩子挑食的,你喜欢的食物保不准旁人也喜欢,你若吃的多了,旁人就得少吃。
江辞越瞧沈音徽越觉得顺眼,起先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愤懑之感也消失殆尽了。
待用完饭,江辞就回内室休憩,沈音徽让小丫鬟把饭食收拾出去,也跟去了内室。
江辞正闭着眼睛假寐,听到脚步声就向沈音徽招了招手:“过来,给本王按一按。”
沈音徽道是,脱掉绣鞋上了拔步床,她侧坐到一侧,居高临下给江辞按摩肩膀,幽幽的香味传到鼻端,江辞知道那是沈音徽到后花园放纸鸢时沾染的花香。
他睁开眼,从他的角度可看到沈音徽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盈盈微晃的酥山。
黝黑的眸子迸出一抹光亮,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如周太妃那样奸诈冷血。
这世间还有一些人娇软又狡黠呢!
江辞合上眼睛,哑着声音道:“再给本王捏一捏大腿。”
沈音徽不疑有他,移到江辞的大腿处,不轻不重捏了起来,她不知道,他想让她揉捏的其实是另一处地方,那个地方消停时柔软可爱,若是不消停了便会一柱擎天,坚硬如杵。
天堪堪亮,正是交值的时辰,沈音徽回了偏院,刘月如缓缓出了屋,她今日化了一个极为妩媚的妆容,额间一朵红梅,看起来楚楚动人。
刘月如怀里踹着那盒欢宜香,既紧张又兴奋惴惴地出了门子。
沈音徽和琉璃一起吃了早饭,吃完饭她们把蒲篓拿到檐下,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着正院的消息。
今日管事给刘月如指派的活计依旧是洒扫,刘月如怕洒扫毁掉自己的妆容,就给另一个丫鬟体己,让那丫鬟替她干活。
刘月如就那样既忐忑又期待的在正院待了一上午,快到午时的时候,她趁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溜到了内寝。
刘月如把欢宜香放到香炉内,用火折子点燃,而后就把自己的外衫和中衣尽数脱掉,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即便她的小衣比旁人的大了一号,依旧被她撑得鼓鼓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不信凭她这副尤1物般的身子,再加上欢宜香的功效,笼络不住江辞的心。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打帘的声音,刘月如知道那是江辞回来了,她赶忙脱掉鞋子上了拔步床,斜倚着身子,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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