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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风车,转一转吧,福来我家......”
姜清漪一路哼着歌,迎面寒风而来,忍不住搓了下手掌。
岭南水乡平原环绕,依水而建,大多是以水路船舫出行,村里也有专门从事帮村民出行的船夫,一趟一人要一个铜板,姜清漪为了省那些钱,时常走偏远的山路去,沿途杂草丛生,这十年硬是给她走出一条路来。
这西坪镇的集市大多为村中农妇提供,男丁下田干活,女眷会在家里做些小玩意和小吃来到集市上卖,补贴家用。
放眼望去,好吃好玩的草把子应有尽有,唯独姜清漪摆上了文人墨客的字画,苍蝇都不待见,她依旧热情叫卖。
恰逢一个穿着青衿澜衫的学子经过,在摊位上驻足,她眸光一亮,本想介绍,这学子嫌弃地摇摇头,“这画的不怎么样。”
“哪有!”姜清漪立刻反驳,“你看这桃花画得多好看!”
“桃花?!”学子笑得颠三倒四,指着画,“这上面题词明明是梅花。”
“啊?”姜清漪扯了下嘴角,不识几个大字的她倒是闹了个笑话。
只见学子托着双下巴审视道:“这一看就是仕途不顺又自命天高的蠢货画的,顶多就值几个铜板,不过送我也不要。”
姜清漪一见这人就是来砸场的,喊道:“你才是蠢货!不懂得欣赏,彩墨都不止这几个铜板还敢乱说话。”
一番撸起袖子要打人,这学子马上被她吓跑,还一路喊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引得集市上的人开怀大笑。
姜清漪拍着衣上灰尘,嘀咕“什么难不难养的车轱辘话”,就回到摊位上。
这也是为何她自小不让岭生跟出来集市的原因,就怕不识趣的家伙说些不中听的被他听到。
姜清漪重新挂好字画,抚平折皱,却见身后的老者正微眯着眼睛看画,抚着须白的胡子,幽幽笑着,“不错不错,真是妙手丹青,不过看这字张扬肆意,诡谲阴鸷,就怕这人不好惹啊!”
姜清漪听得稀里糊涂,脑海浮现岭生的模样,怎么算也应该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不等细想,老者要了这幅画,给了锭银子。
姜清漪握着这锭银子,可比她一个月卖酒赚的要多得多。
随即琢磨着老者那番话,往后几个时辰,摊位无人问津,她只好收摊来到清风药铺,坐上了高脚椅,就见约莫四十的妇女正在药柜前忙活。
秦娘子是这药铺的掌柜,丈夫早亡,带着女儿经营药铺来维持生计,当年姜娘子死后,小小年纪的姜清漪差点被饿死,还是秦娘子给她口吃的才活了下来。
按着她要的寻常补药来抓,秦娘子见她发愣,敲了下她脑门,“你这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
姜清漪揉着额角,怔忡道:“我在想,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恢复记忆了,会不会要走?”
秦娘子无奈,语重心长道:“姜丫头,你说说,当年我就不答应你把那小子留下,早就应该送进官府完事,现在过去那么多年,就不怕是白眼狼拍拍屁股走人。”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姜清漪当即反应,低头攥着块碎银子,咕哝补了一句,“他挺好的。”
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两人其实更像搭伙过日子,除了一开始身受重伤命悬一线需要姜清漪花钱救治,其余的也靠他的字画抄书用在家里开支上,她除了寻常在外卖酒摆摊,回家做饭外,养鸡鸭和家中打扫都是交给他来做,二人心照不宣地相处十年。
秦娘子麻利地将药材包好,长舒口气,“老实说,秦姨不是对那小子有意见,只是看的人多了,总感觉他心思太重,你又少一根筋,容易被骗,你看,这么多年还给他买这么贵的补药,自己手都成这样了也不保养一下?”
颇像操心的老妈子,秦娘子将她的手摊开,皆是些细碎伤口,老茧横生。
姜清漪接过药包,吐了下舌头,“他落下病根,身体不好,我这些都是小事。”
说罢,她把钱放到药柜上。
忽地,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伴随着马蹄飞溅,房屋微震,落下灰尘,街边两道的平民纷纷避开,为这凶神恶煞的官兵让道,从中保护着金鼎乌木马车,看似是什么大人物。
秦娘子拂开空中的尘土,颇为嫌弃,唾骂道:“最近这段时间真是见鬼了,那么多上头的人到这来,搞得都不得安宁。”
“上头的人?”
秦娘子熟络地指了下北边的方向,小声道:“听闻这天子前些时间夜不能寐,都是因为故人的亡魂恶灵侵扰,所以要在咱们西坪山上做什么祭祀斗法,消除鬼魅,这不管民生只管着自己睡觉的皇帝真是头次见,这段时间还是尽量不要外出的好,怕冲撞那些贵人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越说越邪乎,声情并茂,姜清漪讷讷地点着头。
人群散去,姜清漪从药铺出去,不慎撞上人,疼得她直抽气,她定晴一看。
“俞郎君,你怎么在这?”
俞方停是这镇上酒商的独子,品貌端正,为人憨厚老实,时常挂着笑来帮扶街坊邻居,姜清漪做的杨花酿也通过他卖到镇上酒楼。
一见姜清漪,俞方停眸中微亮,挠着后脑勺,耳垂突红,从锦绣衣襟里取出小樟木盒,笑道:“这个,是镇上姑娘们,沐发时喜......喜欢用的桂花油,有人我们酒楼很多,所以我就随手......随手拿了一盒给姜姑娘试试。”
许是一紧张就会口吃,姜清漪也耐心等他说完,看了眼樟木盒,悯笑道:“可这东西看上去挺金贵的,我用不合适。”
俞方停有些急了,刚想反驳,姜清漪又说道:“更何况无功不受禄,俞郎君能用我家的酒已经感激不尽......”
正所谓说话慢敌不过说话快的,俞方停原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很快忘得一干二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姜清漪与他道别,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俞方停顿时泄了气,看着这樟木盒发呆,耷拉着脑袋。
秦娘子一出来就见到他,惊喜道:“哟!这不是方停嘛?这桂花油最近很多姑娘都喜欢抢着要的,不是都没得卖了,快告诉秦姨在哪里有......”
俞方停面上犯难,浸着苦笑,“不用,秦姨,我是买来孝敬您的。”
*
姜清漪穿过牌坊,走上山路。
沿路有许多去寺庙祈福回来的女子,有说有笑地,经过她们时常会闻到青丝散发出来淡淡的桂花味,摄人心魂,于这冬日多了一缕春日的气息。
她回头看向这些女子,抚着枯燥泛黄的发尾,眸光逐渐暗淡,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姜清漪气喘吁吁地从密林蹿出,摘了些桑葚和野果子,抬头望着天边绚烂的云霞,本想欣赏一番,可寒风一过,她冷得直哆嗦,裹紧仅剩的棉衣,朝山上的小土房跑去。
一打开栅栏,她朗声道:“我回来啦!”
院内静谧安宁,鸡鸭都在吃着玉米粒,唯有熟悉的房中已燃起一盏油灯,忽灭忽闪地掩映着一缕熟悉的身影。
“岭生?”姜清漪轻敲着门,门边蚂蚁到处乱窜。
伴随着女子清脆的问候,她却不知,岭生正盘坐在床上,用狗尾巴草逗着满身是血的蜘蛛,冷眼看向床下的刘狗三。
下.身早被啃食殆尽,残破不堪锦绣花坠着血滴子,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岭生,喉咙渗出喑哑,血滴几乎泛着油花自缝隙流出,蜘蛛顺着狗尾巴草慢慢爬上满是横肉的脸。
他瞪大眼珠子想要挣扎,让姜清漪听到里面的声音。
倏地,蜘蛛触肢扎进太阳穴,血花飞溅。
随着一声闷哼,刘狗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蜘蛛正肆无忌惮地吮吸脑髓,岭生似乎很满意,柔声道:
“宝贝,好吃吗?”
“红风车,转一转吧,福来我家......”——《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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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阴郁新帝vs外柔内刚亡国公主】
江沅是大梁最尊贵受宠的小公主。
时逢大梁灭大周,她得了个小奴隶,见他满身是伤,脏兮兮地蜷缩在死牢。
江沅探出个小脑袋,奶声奶气道:“我挺喜欢你的,愿意当本公主的奴隶吗?”
小奴隶乖乖地点头,江沅很高兴。
却不知,他眼底尽是阴狠的杀意。
十年后,大梁被灭,江沅沦为阶下囚,为不受凌.辱,她饮毒自尽。
被新帝救下,于文武百官面前,捏着她的下颔,似笑非笑:“想死?没那么容易,朕当了公主十年的奴隶,如今该到公主了。”
江沅心如死灰,从此成了他深宫中的软香温玉。
*
沈卿云生于掖庭,是见不得光的私生皇子,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登基后,他手刃仇人,以骨灰养花,脑袋作笼,腿骨做笔。
却不顾朝臣反对,留江沅性命,他觉得自己疯了,一个折辱他十年,心在别人那的女人他要来做什么。
可夜夜无眠时,与她痴缠软塌,于情难自抑处,喉咙沙哑,他唤道:“沅沅......”
似天光泄出一缕,他心生邪念,即使不属于他,也该与他共沉沦。
*
围猎山崖,沈卿云掐着她的下颔,发狠道:“你还想着那驸马?那跳下去,为他殉情!”
他以为她不敢,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哭着求他,可她忽然大笑,眸中含恨:“父皇赐婚那日,我知道是你,可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立刻慌了,发疯地冲过去,只见江沅满意一笑,跳下悬崖。
沈卿云只能抓住一缕绸带,向来稳重的新帝当场吐血,泣不成声。
当年大梁皇帝给江沅赐婚,他嫉妒得疯狂,于夜里无人处,绸带覆上,假装成驸马吻她。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还珍藏那么多年。
*年少喜欢,非童言无忌*
☆男主爱而不知,女主后期腹黑,故意死遁
☆救赎,SC,HE,1V1
☆前期强取豪夺,后期你追我逃式火葬场
☆男女主之间没有杀亲灭族之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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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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