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院里那株海棠开后,花莫每日都精心照料,光是浇水修剪花叶就要许久,也不觉得乏味。
花漓就没这耐心,见她侍弄完又跟看不腻似的左瞧右瞧,从藤椅上坐起,满是不解的问:“就那么好看?”
花莫赏着花也不回头,悠悠道:“你不如问问自己,林鹤时有什么好看。”
这是呛她呢!
花漓皱皱鼻,若是拿林鹤时比,那确实好看。
她在心里品味了一番,又懒懒趟回藤椅中。
花莫也回过身,上下乜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等着?确定他会来?”
花漓不紧不慢的将手遮到眼前,望了望天色,懒洋洋道:“他不敢不来。”
毕竟若她找过去,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话可别说太早。”
花莫尾音还未落尽,就听院外传来叩门声。
村子里大多是务农劳作的寻常百姓家,没有太多讲究的规矩,更别说在叩门这点小事上注重礼数。
而外面的人叩门一声轻,两声紧,就连停顿的间隙都注意到了,不是林鹤时还会是谁。
花漓弯着眼朝花莫笑得无比得意,翩然起身去开门。
花莫脸色有些不好看,冷眼盯着门板,就差没直接把眼刀子往来人身上刺了。
林鹤时静静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抬手欲再叩,只听吱呀一声,门从里头被应声打开,门缝里露出半边精致洁白的雪色,彻底拉开,是少女嫣然的脸庞。
花莫目光不善的瞧着两人,不防林鹤时忽然朝自己看过来,略带致意的一眼,却莫名让她感觉到被审视。
“林大夫可算来了。”
耳边传来花漓柔甜的嗓音,林鹤时收回视线,低眸望向面前的少女,一双乌眸眼波闪烁,就连声音都带着往人骨头里钻的娇柔。
“那日还说帮我送来,你倒好,这都两日了。”
花漓细声细气地说着找茬的话,低眼往他两只手上瞧去,却是空空如也,媚意流转的眼睛懵了几许,“东西呢?”
林鹤时眉心轻锁,神色间含着的抱歉,让花漓迷惘的思绪一下变的灵敏,眼睛转了转,犯愁道:“该不会丢了?”
林鹤时抿了下嘴角,“是我的问题,那日忘了将东西给你,回去时雨大,不小心将东西掉落到溪中,没能捡回。”
“怎么那么不小心。”花漓口中埋怨,心里却乐开了花。
林鹤时凝着她眼梢出浅浅流出的笑意,低声吐字,“抱歉。”
花漓不依不饶,“那可是莫莫专程给我摘的,我还没来得及尝,就这么被你弄丢了。”
林鹤时道:“我会赔。”
“那画你还说会还,结果反把我的果子懂丢了。”花漓扬眉乜着他。
林鹤时抿唇语滞,垂睫用最擅长的方式伪装自己的真实和目的,“那你想怎么样。”
花漓一喜,暗暗掐紧手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故作不满道:“既然弄丢了,那你就要亲自摘了给我。”
林鹤时默了须臾,点头:“好。”
花莫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分明林鹤时一副听之任之,被欺压的姿态,可她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古怪,偏过目光,只见林鹤时低眸站在花漓身前,极高的身量罩着她,竟有一种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盯住的猎物的感觉。
她心里思量了一番,开口说:“你若想吃,我再去摘就是了。”
林鹤时眼睫抬起,目光稍睇过去,视线不经意的交汇,花莫心上登时闪过一股被盯紧的压迫感。
凝神细看过去,林鹤时神色淡淡,就仿佛怎么样都可以,反而花漓一个劲儿使着眼色瞪她,用口形要她别坏事。
“你不是还要和何信他们一块去打鱼,哪有功夫。”花漓说着快走出门,反手一把将门关上。
花莫瞪着关紧的门板,顿时气怄,真是瞎操心!
……
何玉娇去到花漓家时,花莫正一个人在生闷气,听到叩门,冷着脸一把拉开门,“谁?”
屋外的何玉娇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我找阿漓,那日说得事……”
花莫缓和下神色,侧身道:“进来吧。”
何玉娇拘束走进院子,看了一圈问:“阿漓人呢?”
“她出去了。”
“那我等等她。”何玉娇说。
花莫哼笑了声,那也得等的到,只怕这会儿花漓不知怎么快活呢。
她对何玉娇道:“你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何玉娇快速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多亏了你和阿漓,我昨日回去后,我爹果然不提要将我嫁给王赖子的事了。”
花莫点头替她感到高兴:“这是好事。”
“嗯。”何玉娇重重点头,看向花莫的目光含着羞意:“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和阿漓。”
花莫道:“我们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能不能成,还得要靠你自己,能做的多好,也要你自己的努力。”
花莫淡然的话语让何玉娇暗暗失落,旋即又郑重看着她承诺:“我已经在开始练习绣活,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花莫想说,她要做的应该是不让自己失望,而非她们。
但是看她目光灼灼,还是点了点头。
何玉娇又问:“那不知,我什么时候给你开始绣阿漓说得那人的字?”
花莫眉头微蹙,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去跟陆知誉谈,具体如何也还未知,她想了想道:“还要等等。”
何玉娇也不追问,反正他们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她相信他们。
“你先坐会儿吧。”花莫看了眼后山的方向,神色微妙:“花漓,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后山山腰间。
郁郁的林子深处,是一大片的野果林,花漓悠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晃着脚尖有滋有味的吃果子,眸光则盈盈望着不远处的林鹤时。
他站在红果累累的树下,身姿如松如竹,清冷韵致,仰头摘果子的时候,则会露出下颌流畅修长的线条,发带垂落在清瘦的后腰处,无端的撩拨人心。
尤其是花漓这种心志不坚定的,根本挪不开眼。
“这个还是不甜。”
少女含糊不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鹤时自树下回过头。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随着足尖摆动而晃的裙摆,花漓手里拿着果子一口一口吃的欢快,身边还摆了许多,宛如山野间的精灵。
见林鹤时看向自己,花漓咽下口中的果肉,正色道:“真的不甜。”
说着她又拿起一个,跳下石头,朝林鹤时走过去,“不信你尝尝。”
林鹤时看了眼被捧在白腻掌心里的果子,缓慢压着喉根摇头道:“不用。”
花漓悻悻把手收回,但她才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只会越挫越勇,眼睛一转,抬起下巴朝着一旁的枝头示意,“那个红,我要那个。”
林鹤时一言不发走过去,用折来的树杈勾下高枝,利落摘了果子,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溪边洗干净。
花漓撇嘴,这是学乖了,不给她一点可趁之机。
“给。”林鹤时将手里的果子递给花漓。
未干的水滴顺着果子圆润的表面,淌过他极白而修长的指尖,一直流淌到关节处,花漓直勾勾看着,所谓色心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上去。
林鹤时握着果子的手抖了一下,凝沉的黑眸早在花漓靠过来的那刻,就不断缩紧。
他亲眼看到她将唇翕开缝隙,瓷白的牙轻咬住果子,而下唇就贴在他指上。
温热湿濡,呵气不断缠绕,贝齿咬破果肉时,牵动着唇瓣压紧他的指端,柔软蔓延。
林鹤时瞳孔急遽收缩,一片波澜翻涌,粗乱的呼吸在喉间横冲直撞,他勉励吞咽,升起的全是难以自持的痒麻。
林鹤时咽动喉咙,舒适,干渴,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他反复呼吸,有什么不能忍的呢。
然而思绪清明,目光却逐步逐步的涣散,只攫着那滴自指尖淌落的晶莹,不受控制的去想,到底是水珠,还是果子的汁水。
那有没有混着如她唇边一般的湿濡。
花漓咬下一块果肉,抬头弯着笑眼望向林鹤时,唇瓣不知是不是被汁水浸润的缘故,异常红艳。
“果真甜呢。”
林鹤时五指忽然无力,握在手中的果子应声落地。
花漓呀了声,想去捡已经迟了。
“怎么掉了。”
她好不可惜的喃喃说着,目光触到林鹤时还停在半空的手,视线轻晃,心虚解释,“我不是有心。”
目光再次悄看向林鹤时的手,白皙似玉的长指上微微泛着红,想到方才自己大胆贴住他的指,花漓轻抿住有点发烫的唇瓣,“我一时腾不开手。”
林鹤时默了几许,屈起指骨把手放下,声音轻而哑,“不妨事。”
花漓弯眼一笑,“那就好,就是那果子掉了好可惜,不然真该让你也尝尝。”
“我不吃。”林鹤时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莹润的唇上,低声开口:“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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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夏侯柝只把翘雪当成养在身边,闲手一逗的狸奴,甚至于,她也可以是他的棋子。
“我可不可以,留在大人身边。”少女无措的哀求,一双眼眸坠泪红肿。
他大抵是有一点动容的,只是这点动容远不及他所追逐的东西来的半分重要,随意揩去她垂在眼下的泪,“当然,只要你听话。”
他想,若她听话,等他夺下这天下,会将她留在身边。
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乖巧的狸奴,竟然妄想着逃。
*
翘雪曾经有多依赖深爱夏侯柝,后来就有多恨。
他的一句听话,她甘愿做傀儡,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清醒。
她蠢,她认,她只想要离开,夏侯柝却不肯放过她。
“你想要一切都有了,我只求你,放过我。”
夏侯柝如常般微笑,“可雪儿也求过,只要留在我身边。”
她哀求着,以死相逼,夏侯柝笑得越来越冷,“这可怎么办,生也好死也罢,既然说过了,你就只能是我的。”
——————预收二《蛇伺》——————
白素是一只潜心修炼的蛇妖,可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每当这个时候,寂青就会用尾巴缠住她,缱绻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姐姐还有比与我修炼,更重要的事吗?”
蛇性本淫,寂青尤是!
就连同样身为蛇的白素都招架不住,一看他的眼神,就准备开溜。
寂青继续用蛇尾缠紧她,眼里流露出受伤,“姐姐,你答应要带着我一起修炼,我们永远在一起。”
白素心软了,整条蛇也软了,安慰自己,为了修炼。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和寂青这样生活下去时,一只小妖误闯入他们的洞穴,“白素,你不去找许仙了吗?”
白素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寂青出现挡住她的去路,眼里再不见温驯,透着露骨的疯执,“姐姐去哪里?不是说好了,永生永世在一起。”
【高亮】:这里的青蛇是男身,续的是1956年版白蛇传的结局,不喜勿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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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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