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地的玉观音断裂开,从它的断裂处迅速流出黑色不明物体,没一会就蒸发消失……
血液顺着沈晏忱手掌纹理,慢慢低落到地上。
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只怕常人见了,都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玉器碎裂。
沈晏忱惺惺作态般倒吸口凉气,伸手摊平一看,只见伤痕惨不忍睹,贯彻掌心。
鲜血淋漓的一幕异常可怖,他耸拉着脑袋小声嘀咕一句。
未清狂犹豫片刻,良久后才小心拉过他的手,缓缓注入灵力,这才暂且止了他些痛苦。
沈晏忱想抽开手,看样并不领情。
“别动!”未清狂喊道。
“鬼令痕迹难除,处理不好的话,更可能受它控制成为行尸走肉的傀儡,到时可不止留下伤疤那么简单。”
听到他的话,沈晏忱面色平缓,好似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严重。反而他的眼里阴霾缠绕,紧盯着未清狂触碰到自己的那只手。
伤口上的灼烧感慢慢减轻,未清狂这才松开他的手。
“王爷千金之躯,想必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才会想用鬼令来对付王爷。”
千金之躯?真是荒诞……,沈晏忱松开紧锁的眉头,露出严肃的表情。
陆家出事魔教被怀疑,如果此时负责案件的沈晏忱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且不管事情真相是如何。
所有人肯定会以为是魔教干的,从而引起江湖众人的讨伐。
一箭双雕实在精妙。
“煞费苦心为我们设下这场局,对方只怕是蓄谋已久。”
未清狂自也看懂这个圈套,双眉一皱苦恼道:“先是陆家再是王爷,这波来势汹汹,想来其也是不容得小觑。”
沈晏忱只是默默附和:“教主所言的是。”
现在敌明我暗,对方的目标又同时是他们两个,何不一起联手揪出幕后之人。
两人之间若即若离,他们此刻却因同样的事,而不得已联系起来。
……
哒哒哒——
踏马声由远及近传来,马车轮快速轧过水坑。
轮子在乡土道上轧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马车随即缓缓的停在村子路口前。
“公子,今日怕是赶不回教内,不如先去前面的庄子上歇停一夜……”
离冤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匹说着。身旁的修一点头也示赞同。
车厢内的未清狂煞白面色正在打坐,灵力婉转全身经脉,心气正在一点点恢复。
马车往村道里开去,奇怪的是越靠近村庄,周围越觉得有些莫名的诡异。
村子远离世俗很是萧条,进村后的一路上不少有几个村民,正悄悄用旁眼观看,随后害怕被发现般赶紧别开眼。
运功过后他看起来好多了,未清狂放宽心,手捻着书信轻轻扶额,修长手指还在摩挲着信纸。
路长老信内提及要事,手拿着这封笔笔催促还带谄谀的书信,未清狂眼里晦涩。
他们离教已久更何况教里事务忙多,况且陆家事情现又无半丝进展可言。稍作打算后,他还是决定先回教内。
“吁——”
不知为何马车突然骤停,离冤手里的缰绳一下紧握,巨大的惯性在她的掌心划出道红色的勒痕。
马匹突然受到惊吓,马蹄四肢在空中重重落下飞扬起尘土。
身后车厢猛烈晃动,未清狂整个人陡然回过神来,手上的信件也被掐破了个洞出来。
掀开帷裳,未清狂刚想询问情况,在看见眼前的一幕后,却皱起眉头眼神阴鸷。
“嘿……嘿……”
男子不修边幅地蹲坐在马车前痴笑,嘴里还边发出不知名的哼叫。
身上华丽的衣裳因为他的不修边幅,沾上地面的尘土,眼神呆滞五官扭曲,加上嘴角轻斜这些个特征,不难看出他的头脑有些不同于常人。
“少爷啊……,我们回去玩好不好?夫人回来看不见你可是要生气的。”
男子边上的两个家仆将他当成小孩般,正低头劝说着。
也不知道这傻少爷发什么疯,平日这会好好的,这会却突然发疯拦别人的马车,还好没出什么事,家仆讪讪的擦下冷汗。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该死了的不死!”
“真是的……”
“就是,傻成这样还放出来闹,李府也不出面管管。”
看热闹的百姓围在一边不敢上前,在一旁聚集指指点点小声的在议论些什么。
……
眼看着那傻少爷坐怀不乱,任凭家仆说啥也不走,马车过不去只能停在原地等待,连离冤都开始有些许不耐。
“怎么回事?刚才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还不快把你们家少爷带回去……”离冤扯动着缰绳随口一句。
结果对方听闻根本不领情,两个家仆目中无人的瞪她一眼,完全无半点家仆之风。
想来也是平时跟着主人嚣张惯了。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刚才我家少爷这么大个人都没看见。”
“哼~我们都还没说你们,肯定是你们的马刚吓到我家少爷了,他才会不想走的!”
“你……”
离冤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捏紧缰绳,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你们简直胡说八道!”
对方不让步:“催什么催,这整条路我家少爷爱待哪就待哪!”
“我看你们是想讹我们不说!”离冤眼神凌厉,操纵着马屁“我倒要看看,这马要是现在冲过去,他还走不走……”
若说刚才还有三分顾及,现在的离冤已经不想放过他们,对方胡搅蛮缠之下,她已经铁了心的认定他们是讹人的。
“冷静……”
幸好有修一伸手拦住离冤,手里的剑威胁的出鞘警告那两人。“你们还真不怕死?要想你家少爷活命就赶快带回家去……,要不然就修要怪我刀剑无眼!”
两个家仆互看一眼,轻蔑得不知是谁家的主。
“来啊!来啊!这么多父老乡亲可都听着看着,你们是修士就了不起啊……,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
“修士?我们可不是什么修士……”
修一低声一句,就要拔剑上前。
身后,未清狂漂亮的眉头微皱,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的,他也不好发作。
外界众多的眼睛,可都正在盯着魔教,若是此时在这里大开杀戒,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讨伐魔教的理由。
且更是坐实陆家满门的屠杀与他们有关。
傻少爷依旧不听劝,对是自己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一无所知。
他嘴角流着诞水,对着未清狂拢拉着双手,笨手笨脚的就要爬上马车。“啊…啊,好看……,嘿嘿我要……”
“大胆!”
修一看见未清狂眼里的怒火,威胁的再次拔出剑,最后见人不理会,抬起一脚,就把那人踹下马车。
周围人见状,不由发出几句偷笑声。
“活该,怎么不摔死他!”
“切……,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按理说人们对于一个失了心智的人,必定会充满同情,可反观他们有的更多却是幸灾乐祸。
“我的儿啊……,这是谁干的!”
女人尖锐的粗调嗓门从人群后方传来,人群就像躲瘟疫般的散出一条通道出来。
迎面个女人快步而来,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后头紧跟着两排家仆对半站开,顿时给人种想以势压人的感觉,周围拥挤的人群更加添堵。
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从八卦的人群里,他们这才得知了傻少爷的身份——傻少爷是庄上李家的大少爷,李霖源。而这个女人是傻少爷的母亲,庄上李家的掌门李夫人。
李夫人因为上了年纪,眼皮轻微下垂,她貌不惊人,有着一双凸眼瞪谁谁害怕,眉眼就跟傻少爷如出一辙。
“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李夫人溺儿成性,看见儿子这样很是心疼。
两家仆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因知道她会怪罪,就添油加醋的将一切推到未清狂他们身上。
“夫人您定要替少爷做主啊,都是他们不看路,吓着了少爷,他们不道歉也就算了反而……,反而还扬言要杀了我们。”
“他们简直不可理喻,竟还把少爷从马车上踹了下来。”
李夫人拍去儿子身上的尘土,眼神敏锐来回扫视。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品行,如今人都傻了,又能出什么幺蛾子来。
“真是这样吗?”她雷厉风行,更何况边上有那么多目击证人,何愁她不知道真相。
“他们几个欺负我儿我自会处置,”说着瞪向两个奴才:“至于你们两个……,等回府了自己下去领罚。”
离冤死死咬住下唇:“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明明是他挡道有错在先,现在却要怪到我们头上!”
而李夫人也是一嘴在理:“我儿心智不全,确实有错在先,但姑娘你们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身为修行之人,其大度又在何处?”
未清狂注意到周围百姓的反应很是平淡,各个都是漠不关己的样子。
很显然他们对于李夫人的护犊子,早就在预料之中。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座了!
未清狂的确不想事情闹大,但他也不是会吃亏的主,一手抬起袖中刀刃初显,霎时一出势必刀光见血。
可就在这时候,还没等未清狂出手,原本憨呆看戏的李霖源瞳孔猛的放大,满是红血丝,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整个人的样子明显都不对劲。
未清狂眼神一阵放松,收回刀,反而看戏了起来。
“儿啊!你怎么了!”
“少爷——”
其他人没看见,未清狂却正好看了个清楚,在李霖源的身上,有道黑色的影覆盖住他整个人。
那是死魂。
是死魂附身在他的体内。
死魂善于隐藏自我,以普通人的肉眼根本看不见。
周围也都是普通百姓,当然没人察觉到李霖源的失智是死魂作祟。
死魂由人死后怨气过重所化,不是鬼也不是妖。
因为怨气重而不入轮回,只能寻机附身在生前最怨恨的人身上,吸收对方的阳寿,直到人死魂散。
看来这李家大少爷是先前作孽太重,被死魂附身太久,所导致的心智错乱。
铃——铃——
在慌乱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摇铃声,急促又清脆。
是清魂铃!
男人一手清魂铃越摇越快,手指凌空飞快的施了个法。暗黑色的封印在李霖源的天灵盖上盘旋几下,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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