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狂吹,树枝被吹得乱颤,月光印照在窗纸上,别外的慎人。
呼的一下迎面吹来落叶,从面前一晃而过。宁坚汕这才松了口气,单手握住剑缓缓垂下,原是他自己小题大做。
下一瞬,沙沙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长剑突破来到他面前,距离宁坚汕的双眼仅差一丝距离。
身体反应已经先人一步,提剑挥开,剑气对冲,周围的墙体因为攻击,瞬间四分五裂,可想对方来势汹汹,架势不轻。
“来人啊!”
那抹身影快得出奇,逼近同时一股残留的迷烟随风飘了进来。
宁坚汕仓促躲闪间,视线瞥见外头横七竖八躺着的守卫,想来都被提前解决了。
玄色衣物动作干净利落,那人覆面而立,身姿体型是那样熟悉,没等他想起,拔剑攻势再度袭来。
“宁坚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身体吸入迷烟先一步开始发软,剑锋划破掌心,伤口挤压惨不忍睹,硬是刺激得宁坚汕清醒起来,躲闪开那一刺。
声带撕扯说出的话如河床枯竭,水滴日晒下的嘶吼,蒙脸的黑布被他扯掉,宁坚汕节节败退下,看见那人不由瞪大双眼。
是未清狂来找他寻仇来了。
“当日你设局对我下手,可曾想过会有朝一日落入我手!”
记忆随潮水翻涌,未清狂怒目下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对方。
“是你!未清狂。”宁坚汕出其不意直接防守:“我只恨当时不能杀了你,放虎归山。”
刀剑声响彻院里院外,月色照耀下树影斑驳显现地上竟是血色。
身姿凌空而起,对打卷起的尘土席卷浑身,宁坚汕单手被逼得不断后退,后背抵见房屋,剑锋所到皆不留余地。
心口被直直一脚踹到,宁坚汕虚晃脚步用剑强撑才没倒下,但也遭受不住,吐了好几口血出来。
未清狂作势猛逼丹田,才将心口郁结的淤血吐出,连同他的衣物般黑得深不见底,看不清身上伤势。
局势明显偏向对方,宁坚汕断手维艰,实在难敌得了接下来。
“是你们将我逼上死路,未某自认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但是你们步步紧逼,就算是死,未某也要拉个人来垫背!”
宁坚汕很快重振旗鼓,残手之处血滴至哪,纱布都被染成暗红。
“简直……找死。”
剑气敌对不分上下,双方压力下竟双双断开,断剑飞起径直插入树梢中。
“想让你死的可不止我一个,是那丫头命不好替你挡了一回,我这就送你下去和她相见!”
未清狂逼急双眸如烈火,呼之欲出。
“宁坚汕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见他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宁坚汕放声大笑,紧接着咳出口血来,伸手抹掉嘴角血痕,他往地上冷啐一口。
“枉你聪明一世,也会糊涂一时,要不是被逼无奈,我又何须多此一举对陆家下手,魔教沦为盘中餐,想从中分一块的可不止我——”
手掌握拳用力收缩,猛然掐住他的脖子,未清狂怒不可遏,整个人到了一点就燃的地步。
“所以你们三番五次嫁祸魔教,利用鬼令借此想一举铲除,好一个天罗地网。”
被死死掐住脖子,背脊撞在廊柱上,颈间力道才减轻,宁坚汕摔在地面狼狈不堪。
“也不白费一场,我们替你铲除异己,你一个冒牌货稳坐魔教,何不是得偿所愿。”
疼痛席卷全身,未清狂捏住他的断手任由血染红地面,一时间疼得宁坚汕大叫出声。
“杀了我,你就别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宁坚汕嘴里鲜血淋漓:“可笑至极,这么久了,你竟连蛛丝马迹都没发觉。”
用尽全力的一掌偷袭打在未清狂身上,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受伤之余宁坚汕彻底没法在反抗,有了先见之明,未清狂提前打断了他那条完好的手臂。
“天亮还早着呢,撬开你的嘴,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不顾他眼里的恐惧,未清狂走到树旁拔出断剑。
敲击声似有若无传来,离宁坚汕越发靠近。
……
血腥味肆意的堂屋破败不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生死不明,肉眼可见先前刚经历过场大战。
脚上传来黏腻的感觉,后退两步便在地上留下个血脚印。
正中间的地上正躺着具尸体,面容血腥模糊已经看不清正形,地上拖出条纱布已经布满脏污,单从那断掌来看,此人正是曾经叱咤江湖的宁坚汕。
沈晏忱见状,捂住口鼻不由后退半步,就在他回首环顾四周,后颈吹来股凉风,让人瑟缩。
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沈晏忱转过身子,忽然袭来的掌风直接将他击退开来。
他躲闪不急挨了对方的袭击,双眸微抬入目是抹黑色的身影,在向上男子睥睨一切,眼里是烧不尽的杀意。
“未清狂……”
沈晏忱没忍住重咳出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看到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瞬的慌乱。
刚才那一下仿佛用尽了对方全部力气,沈晏忱双眸瞳孔微颤,看着未清狂忽地倒地,一声不哼。
……
“皇后消失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你,你有什么好说的。”
沈彦卿不急不缓,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可因为捏紧发红的指尖,无不透露着他此刻的慌乱。
严公公佝偻着腰跪在地上,头是半分不敢抬:“奴才全天伺候着皇上,哪会见到皇后娘娘。”
见他还在嘴硬,沈彦卿握笔猛然敲打在台面:“皇宫里人多眼杂,你当朕没有人证吗!”
“拖下去,慎刑司!”
慎刑司一进半条命都得交代在里面,严公公不管不顾磕头,嘴里还在死死咬着求圣上饶命。
“朕念在你御前伺候,只要你肯说出当日情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奴……奴才说!”
肩膀的压力消失,严公公用袖口擦去地上他额头磕出的血,断断续续交待道:“景亲王顾念皇后娘娘,让奴才从中说上几句,其余奴才真的一概不知啊。”
磕头声不断,此后他要想再回御前伺候,怕是不可能了。
“第几回了?”
“一回……一回,这是头一回!”严公公马上表明态度,沈彦卿摆了摆手让侍卫直接将他拖下去。
新政推行朝堂上各执一词,沈晏忱不站队不表示,一概回来之前的懒散,没想到在他不知道地方,沈晏忱还是将手伸进了皇宫。
严公公是越帝安插在他身边,自幼伺候的老人,处事还算得他心意,自从年纪上去就开始认不清身份,反倒开始管教起沈彦卿来。
“送出宫去。”
帝王身居高位,沈彦卿不想将事情做绝,可若不杀鸡儆猴,来日皇宫里多的是数不清底细的人。
生二心者,拒留之,杀无赦。
至于沈晏忱,帝后成婚后对方为了避嫌,鲜少过问后宫处境,倒让他暂且相信了对方。
探子来报,离冤身份明了,要想找到离冤,只能去问自己那个好皇叔。要他肯说出离冤的下落,自己心里还能敬有他这个皇叔。
世风日下今时不同往日,沈彦卿所挂念的亲情早在一而再再而三下,消磨殆尽。
打斗声从亲王府内屋传来,底下人在院外围成一团,窃窃私语。
“据说王爷带回来了个姑娘,这姑娘脾气也是大居然敢和王爷打起来,王爷也不怜香惜玉点,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性子这般刚烈。”
洒扫的婆子拿着扫帚驱赶:“嘴巴这么碎,平日干活没见哼两声,现在有热闹看就都凑上来!”
“王婆子,你在场可有看到未来王妃长啥样。”
“想知道就去问王爷,我可什么都没看到。”王婆子直接上手将一些个都赶出院子,她哪敢说王爷带回来的哪是个姑娘,那明明就是男子。
身后砰的巨响,眼瞅着屋子都要让打散开来,王婆子砸吧着嘴直接开溜。
血液飞溅撒落在沈晏忱脸颊,他神情慌乱死死钳制住对方的手,两张脸隔得很近,之间的距离却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冷静一下!”
眼底满是红血丝,眸子因为染血竟是杀怒之色,未清狂死扯过双臂,却因力气不敌对方反而被拉近距离,水光微乎从他眼里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王爷想拖魔教下水,以正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现在不正好,只要杀了在下,所有人都得对王爷刮目相看。”
胸口传来股力气将他推开,沉寂已久的情丝泛滥,侵蚀着未清狂的五脏六腑,身心血脉。
红色的细丝有了生命,隐藏在皮肉下跳动,逐渐遍布他的全身。
“不可能!”沈晏忱视线落在别处,呼吸不自觉加重:“收了那条心吧,你想都别想!”
屋子密闭像为他专属打造的牢笼,密不可分。血腥味回荡屋内,不通风的情况下久久散不去。
身体虚弱下未清狂不堪重负,白皙的脖颈爬上的殷红,一如他体内肆意生长的情丝,痛苦让他倒在地上不堪地扭曲身体。
离手不远处是刚打斗摔碎的瓷器,指尖攀爬不断靠近,直到握住手上鲜血淋漓,感受到他的反抗,体内如烈火在沸腾,灼烧着身体的每一寸。
一瞬间未清狂下定了决心,颤抖着瓷片靠近脖颈。
“啊——”
听着身后撕心的叫喊,沈晏忱下意识停住脚,本能让他想就此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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