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么多，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好。”少年提醒道。
叶雾摇头：“不可，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师兄回来。”
“你师兄……就是山上那些道士？”
季理古点头，语气间颇为骄傲：“没错，我们大师兄贼厉害了，等他过来，把老虎的脑袋拧断都没问题！”
他话音刚落，老虎的吼叫声似乎更近了些。
季理古吓得抱着叶雾胳膊躲到他身后，颤巍巍地说：“哥……”
“这里不安全，我家就在附近，你们不如先去我那里避避。”少年连忙说。
“可万一大师兄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那给师兄留个纸条吧。”叶雾从包裹里摸出纸笔，双腿盘坐在地上，抬眼望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从这里往你住的地方怎么走？”
少年说双手抱臂，靠在树上：“你们跟我走，我可以带路。”
叶雾犹豫片刻：“那好吧。”
留下纸条后，几人沿着半山腰的林子一直往里走，出现一间木屋，屋子虽破，打扫的还算干净，只是表面上附着一层薄灰，似乎主人已经离去好些天。
叶雾看到角落里的一个木盆上还放着一条毛巾，盆里已经没有水，毛巾也干了，上面还趴着一只小蜘蛛。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叶雾指着水盆道。
少年神色暗淡：“原先我妹妹跟我住在这里，前些天我打猎回来，却发现她被老虎叼走了。”
季理古惊恐不已：“你的意思是，老虎还会过来叼人？”
“你是傻子吗？”叶雾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老虎要是进来了，这小破木屋肯定被拆得七零八落。”
季理古捂着脑袋连连称是。
几人把这里收拾一番，暂时安定下来。
少年对他俩笑笑：“这天气怪热的，我知道附近有一条小溪流，水是从山上往流的，特别清凉，我带你们去洗洗吧。”
“还是算了，这山里有老虎，万一真碰上就完蛋了。”季理古缩缩脑袋，躲在叶雾身后。
叶雾擦擦汗，他后背都浸湿了，脸蛋熏红：“也不是不能忍，等我带师兄过来了再去——季理古，你离我远点，热死了！”
“噢。”
少年又劝：“天都热成这样，再下去你俩都会中暑，那溪流就在附近，离这里不算远，你们去洗洗吧。”
季理古犹犹豫豫，巴巴望着叶雾：“哥，要不……”
“不去，等大师兄过来。”
“可是我好渴。”
叶雾翻开包裹，把最后几个梨递给季理古：“吃这个，老虎就在附近，你随便跑说不定会中招。”
季理古接过一个，想了想递给少年：“你带我们来坐着也辛苦了，吃一个吧。”
少年摆摆手：“没事，我不渴，你们自己留着吃。”
“你吃吧，还有五个呢，等待师兄找到我们，就可以下山，镇里什么水果买不到？”叶雾放好包裹，往季理古怀了又塞了一个。
少年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叶雾忽然注意到他左手断了节小指：“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平日里打猎砍柴伤到的，没多大事。”少年垂下眼帘。
季理古嘀嘀咕咕：“那你是真的厉害，我看着就觉得疼。”
在屋里坐了两个钟头，叶雾不紧不慢把包裹收紧，拍了拍季理古肩膀：“走，你不是很热吗，我带你去洗个澡。”
“诶？”季理古眼睛一亮，又耷拉起脑袋：“哥，你刚刚还说可能会有老虎的……”
“没事，溪流就在附近。”叶雾抬眼看向少年，笑道：“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少年这时候却不愿了：“算了吧，我现在都已经不热了。”
“那我们自己去？”
少年想了想，站在门口给他们指路：“从这里往东走，没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小溪流了，你们要是没看见，就再走一段路。”
叶雾颔首道谢，拉着季理古出门，很快就看不见木屋了。
林子里凉快极了，就是草木丛有些多，叶雾步伐丝毫不见减慢，手背脸颊被荆棘草叶割了大大小小伤口，汗水沁在上面，有着针扎一般的疼。
“哥，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哎呦！”季理古跟在后面，一根木条抽他脸，上。
“男性伥鬼没有左小指，专门为老虎捉人……你可长点儿脑子吧。”
他在山下就听说过，有个猎户被老虎吃了，想必就是那位少年。
若是一般人发觉附近有老虎，总该是催他们下山而不是往更偏僻地方带，他带自己和季理古来这里期间，三番四次哄他俩出去，大概是因为老虎就在那里。
“真是邪门了，这年头鬼还能大白天跑出来！”季理古头皮发麻。
“阳盛极阴。”
最容易招鬼的时间段里，除了半夜，就是正午——尤其是夏日，尤其容易撞无常，遇水鬼，一般大人都不会让孩子出门。
叶雾本来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看到他没有左小指，过了正午那段时间后不敢出门，才突然想起来的。
估计什么为妹妹报仇，也都是满口胡言。
“等等，哥！”季理古停下脚步，脸色惊恐不已，因为他听见有其他踩着枯叶枝条的脚步声。
“嗷呜——”
“还等什么，它都快来了！”叶雾揪住他衣领，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还发什么呆！”
季理古被他一下子打得清醒了：“哥，我该怎么办？”
“你先上树，尽量向上爬，只要不掉下来，越高越好。”叶雾站在树下，让他踩着自己的背往树干上爬，这棵是个野板栗树，树干有他腰那么粗，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快成熟了，上面有不少带刺的毛球。
树干上面有分支，季理古扒上去后就有踩的地方，他一动，那些刺球就往地上砸，叶雾躲之不及，用手背挡住脑袋，好几个刺球砸在上面，血珠迅速从手背里冒出来。
“哥，我不是故意的……”季理古不敢动了，吓得泪眼汪汪。
“少废话，你快上去。”叶雾跑到旁边一棵树下。
“吼——”
叶雾缓缓转过身，背靠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老虎盯着他缓缓走过来，跟叶雾之前在动物园里见到的老虎完全不一样，它看上去强壮极了，隔着皮毛都能看见下面隆起的肌肉，一双眼睛又凶又亮，牙像刀那般可怕，爪尖似长钩那般锋利。
叶雾欲哭无泪。
武松当初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打死的？
听说虎毒不食子，现在跪下来喊声爹还来得及吗……
老虎：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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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教主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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