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动。
唐周看了一眼他手臂上又重新包扎的伤口,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沙包下,摊在地上的一片血迹。
虽然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想起刚才男人疯狂的样子,唐周心底还是后怕的很。
他没敢再打扰男人,轻手轻脚离开了。
关上铁门,唐周看见蹲在门外抽烟的蒋程程。
黑暗中,他身边烟雾缭绕,脚下一地烟蒂。
唐周走了过去,劝了劝:“蒋哥,你别抽了,一会抽死了咋办。”
“……”蒋程程被烟呛了一下,“你也就敢在我面前皮。”
唐周跟他一起蹲在墙角:“那倒是,面对灼哥,我心里总是有种不自觉惧怕。”
蒋程程没说话,淡定地抽了一口烟。
“我以前从没见过灼哥这样,即使是被谢耀森他们打压的时候,灼哥都从未放在过心上。”唐周没忍住问:“蒋哥,你跟灼哥从小一起长大,你最了解他。他以前经常这样吗?”
“也不是经常。”蒋程程说,“就是在国外那段时间。”
唐周想起方才在里面,谢京灼不顾手臂上的伤,一拳一拳打在沙包上,任由伤口崩裂,血渗透绷带溢了出来,滴落下来。
光看着,唐周都觉得疼。
但谢京灼毫无反应,整整三个小时,没有停止过,那手臂的血肉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残破不堪,偌大的空间里都是血腥味。
唐周想要去制止,却被蒋程程拦住了:“这个时候去,你的后果就跟那沙袋一样,如果你不怕他把你脑袋打爆浆,就过去。”
蒋程程似乎经历过什么……
唐周最终还是害怕了。
谢京灼停下已经是三个小时候了,他直接躺在地上,足足一小时后,蒋程程见他没有动静,才上去查看。
然后用口型对唐周说:“睡着了。”
两人看着他的伤口,谁也不敢乱动。
直到谢京灼醒了之后,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乎都恢复平静了,蒋程程才示意唐周拿了医疗箱过来,帮他包扎了伤口。
唐周永远都忘不了,将绑带剪开时,绷带的部分已经于手臂上的血肉相连。
唐周光看着,都觉得疼,可谢京灼却连哼一声都没有,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臂。
“每次犯病,他就这样。”蒋程程抽了口烟,“这次已经算轻的了。”
蒋程程吸了最后一口烟后,将烟蒂丢在地上:“跟嫂子结婚后,他很久没犯病了,这个姜初岁真是欠收拾,嘴上谎话连篇,上次坑了我就算了,这次居然把主意打到嫂子头上了!她也不想想嫂子在阿灼心里的位置,也是她能碰的!”
说到姜初岁,唐周也觉的无感。
明明跟太太是亲姐妹,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蒋程程看了一眼即将亮起的天,对唐周说:“差不多了,让人把姜初岁扔回去,记得我跟你交待的那些。”
“好。”唐周应了,“我知道。”
西子湾小区。
一大早,某处花园的空地上围了一群人。
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窃窃私语:“这是谁啊?怎么一大早躺在这?还穿着古装?”
“她还活着吗?”
“要不要喊救护车?她怀里怎么还抱着颗假人头啊?”
姜初岁在各种疑惑的声音中睁开眼睛,眼前乌压压一片,都是聚过来低头惊疑打量着她的人。
姜初岁第一反应是:人形模特活过来了!
她尖叫一声,把围观人群吓了一跳。
姜初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漆黑无比的地方,眼前熟悉的环境正是她居住的西子湾小区。
“这人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怎么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像不像最近那个电视剧嫡女什么什么里的女主。”
“好像是哎!真的是她!”
姜初岁被人认出来了,心中正得意,又听到——
“她怎么穿着古装啊?头发还乱七八糟的,妆也花了!”
姜初岁忙低头一看,果真看见自己身上穿着古装,最恐怖的是,她手上还抱着一个假人头,人头的脸正对着她,空洞的眼睛望着她。
昨晚所受的折磨闪在脑海里,姜初岁尖叫一声,将人头丢了,转身就往自己家跑。
可她身上穿着古装,裙子绊住了她的脚,她猛地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好心想要扶起她:“你没事吧?”
姜初岁却像见鬼了一样,甩开那人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真是个疯子!”那人骂道。
姜初岁一路跑到了家里,关上门,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模样,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又忍不住尖叫了好几声,一边尖叫,一边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看着地上那堆衣服,再联想到昨晚经历的那一切,以及最后她昏迷时,看见的三个字,她仿佛是被换上了死人的衣服一样,浑身汗毛竖起。
她飞奔到浴室,打开花洒,将自己从上而下淋了个透彻。
她眼神中迸射出阴寒:“姜年苏,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年苏醒来时,发现床边人已经醒了,甚至已经穿着好了,正望着她。
姜年苏吓了一跳,在认清他时,心情才慢慢平复:“你怎么这么早醒了?”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觉得今天的谢京灼有些奇怪,面色更是出奇的苍白。
她不自觉伸手,轻轻抚在他脸上,这才发觉他体温冰凉无比:“你怎么了?”
她手上温软的触感贴在他脸上,谢京灼心怔了片刻,随即,伸手,握住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没事,想看看你。”
姜年苏总觉得今天的谢京灼有点奇怪,但他不说,她也不会强迫。
她坐直身体,对他说:“嗯,那你好好看看我。”
她说完后,两人都没说话。
谢京灼真的有在好好看着她,绵缠的眼神细细仔仔落在她身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迄今为止,谢京灼都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
因为有她在身边的生活,是只存在于他无数个午夜的梦里,从来都不会如此真实。
游移的眼神,渐渐落在了她的眼睛里。
两人对视,她没有动,很听话的让他看自己。
谢京灼缓缓倾身,落眼垂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后推开,嗓音有点哑:“起床吗?”
“好。”女人黑漉漉的目光,对他而言是无声的勾.引。
他忍住了。
今天姜年苏陪谢京灼工作之前,需要先去工作室处理姜初岁的事。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跟于堂堂交待了细节之后,她便准备开车去谢京灼的剧组。
她的车历时两个月,终于修好回来了。
正走出工作室门,竟看见姜初岁主动送上门了。
她怒气冲冲地推开门,高喊:“姜年苏,你给我滚出来。”
眼见姜年苏就站在门口,姜初岁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姜年苏伸手轻松地拦了下来,甚至连一丁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姜初岁的手被姜年苏禁锢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她气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年苏:“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姜年苏二话没说,将她手甩开。
眼见姜初岁的手又要扇过来,姜年苏二话没说,直接一巴掌扇在姜初岁脸上。
姜初岁整个人都没打懵了。
姜年苏眼神冷漠:“这一巴掌是你冒名顶用我的作品,你应得的奖励。”
姜初岁捂着脸,红着眼睛盯着姜年苏:“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没舍得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
“你爸妈都死了。古人云,长姐为母,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姜年苏冷笑,“何况,你做出这种无耻之事,这一巴掌算是轻的。”
“你!”姜初岁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何时,姜年苏完全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竟令她从心底生出畏惧。
明明小时候,这个在姜家根本不受重视的大女儿,完全不能跟她比!
在姜家,她姜初岁才是那个众星捧的姜家大小姐!
姜年苏看了一眼时间,想起早上谢京灼的不对劲的状态,她不想在这里跟姜初岁浪费时间,只说:“我劝你在今天之类,尽快把你冒名顶替我的事情的原委公布于众,并且跟姜氏工作室道歉,否则,换成我出手的话,你的演艺之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姜年苏说完,没在姜初岁身上浪费多一秒的眼神,推开工作室的门离开了。
姜初岁捂着脸,眼睛里都是委屈与怨恨。
她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没想到姜年苏的气场完全碾压她。
她咬牙切实:“想我澄清,做梦吧!”
“你还是听年苏姐的话吧。”身后,将方才那一幕都看完的于堂堂只觉得解气极了,她眼里都是对姜初岁的不屑:“你不清楚年苏姐为了重整姜氏付出了多少,姜氏的一切都是年苏姐的心血,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了姜氏任何一个作品。”
姜初岁转身,眯着眼睛看着于堂堂:“你是什么货色?一个姜年苏的助理,也配教训我?你别忘了,我也姓姜,什么叫姜氏的一切都是她姜年苏的心血?”
于堂堂根本不在意姜初岁的话,只问:“是呀。姜初岁小姐,您也知道自己姓姜,那么请问这么多年以来,您为姜家做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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