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猜叔日记: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我一直将这句话当成她的告白,是她在说喜欢我。
我这样的人,满手鲜血,怎么会信诅咒呢。
我去苦修也并非为了因果诅咒,我不信,如果真的有,我也不怕的。
可她是这样恨我,
她用中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她走后,我父亲逃离三边坡,随后我母亲离世了。
她养的花一夜之间全都枯萎了。
勃北将军逃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理想成了一地笑话。
我在几方夹缝里求生,每每要赚到钱,必会出事。
十几年来,我没有过真心快乐的时刻,人间成了我的地狱。
三边坡越来越混乱,我和沈星说的以前三边坡不是这样的,我想三边坡回到以前。
是的,她走后,一切不复存在了。
让我看到改变希望的沈星,也逃跑了。
永失所爱,何止爱情呢。
我不恨她,我对不起她,我活该的,结婚那晚我说过对她好,我没做到。
我这几十年心里都在恪守,我会为她守到我死,她会是我一生唯一的妻这一条戒律。
应该的,我欠她的。
我甚至想过下辈子,换她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的。
我虽然之前不知道我的爱是什么样的,爱是什么感觉的。
但我是喜欢她的,这我是永远承认的。
......
夏萤睁开眼的时候,满目的白,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她脑子不受控制地想,是不是新扬光捐的烂机器给她弄死了。三边坡的医疗业,夏萤听觉辛吞讲过那个故事以后,她就不太相信了。
她感觉自己内心无比的宁静,她想这难道是上天堂了?她都留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还能上天堂吗?
然后她觉得自己挺幽默的,把自己逗笑了。
“你醒了。”
夏萤侧过头,看到了猜叔,他看着很久没有休息了,他也能来天堂吗?
“你也来天堂了吗?”夏萤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对方愣住了,顿了一会儿说,“你没死。”
“哦。”夏萤居然有点失落。
“子宫大出血,你吃了多少药?”他问。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昏迷前还以为自己流产了。
“很多。”她看着天花板说。
“你可以直说的,没有必要这样。”
“你要离开,可以。”他拿出她的证件,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这是五十万。”他拿出一张卡,放在了证件上。
“我当初骗你,你欠我的。”
“别再回来了。”他冷漠地说。
可我不说就是怕你让我离开,夏萤有些难过地想。
她又侧过头看他,她听到自己开口,“我不敢了,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
“你别赶我走。”
然后她努力笑了笑,“我在国内当会计,每个月一千五,我给你打个折。”
没有回应,她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他表情都没变。
“我那天是被药影响了。”她还想解释她说回国这件事。
“就到这儿吧。”他站起身,一只手撑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就到这儿吧。”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那样的美景,到底是她命里没有的。
她耳边响起很多人劝她的话,最后是但拓那天晚上说的。
活人是赢不过死人的。
她都想着不祈求爱,没名没分地跟着了,到底也还是让赶走了。
她不知道会不会再见了,她听到他走到门口了。
“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她起不了身,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停下。
“我不喜欢小孩。”
“我喜欢你。”
“我是爱上你了,是那天在游泳池边,你抱着我的时候。”
“我知道你那时是以为我是你的亡妻。”
“我感觉到你对她的爱了。”
“我生来就是怪人,是会喜欢这样古怪的时刻的。”
夏萤呢喃着,也不管他在不在听,她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把文件给你那天,我就想过,如果你能活,达班能活,我抵命也可以的。我欠你的。”
“沈星走的那天晚上,你没那样做,我也不会走的。”
“因为我看到你自己站在漆黑的窗户边,我觉得你很孤独,很难过。”
“我那时觉得,幸有我来山未孤。”
“我后来在佛堂里磕头,我说都是我的错,让她别觉得你变了心。”
“忆你当初,惜我不去。伤我如今,留你不住。”
病房里安静极了。
夏萤觉得他大概早就离开了,她突然想到,沈星知道她如今情况,怕不是要笑了,他当初劝她一字一句,她居然都听不进去。
她躺了两天才能下床,她脸色还是很苍白。
翠姐来看望她,问她是怎么回事,她笑着说,避孕药吃多了。翠姐说那你以后怎么办?她说,自己现在有很多钱了,想干什么都可以,她要去北方看大雪。
翠姐沉默了很久。夏萤说,你需要会计的话我可以给你打白工的,我最擅长打白工了。
刘金翠笑了出来,她说,小萤,给钱的,我护着你。
夏萤摇了摇头说,我也是个成年女性了,我可以保护自己。
达班的人都没有来过,除了小姜。
小姜来的时候,红了眼眶,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猜叔不让大家提她,说她离开了,自己打听了好久才找到她。
夏萤有点无语,这是家长不让自己孩子和坏孩子玩儿吗?
夏萤说自己惹了他,吵了一架闹掰了。
小姜又信了,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
“啊?”夏萤疑惑。
“学校有一个废楼,后来要重新装修,我和同学去帮忙搬东西,我在墙上看到一张没被摘下来的得奖照片,很搞笑的比赛,发呆大赛,冠军留念,冠军夏萤,你在照片下留了一句诗。”
“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夏萤愣住了,她都快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还参加过这比赛呢?
“我自己收起那张照片了,我在想这个女孩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呢,那个比赛后来我也去参加了,我只得了参与奖,一直发呆太无聊了。你写的那句话对我影响很大,我还去打听你了,后来我听说你坐牢了,我还想着,大概是见不到你了。”
“第一次在达班见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
嚯,她还有这么多年的倾慕者?
“你和猜叔是那种关系吗?”小姜突然低落地问。
夏萤沉默了一会儿,她该说什么呢,她不想骗他,“他对你姨妈一片真心,他忠贞守诺,我们有些暧昧,也是我的错来着,他是因为这样要我离开的。”
“所以,听他的话,好好干,争取当接班人,别联系我了,我是个坏女人。”夏萤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怎么会是坏女人呢,你大雨夜怕我死了,一路拖着我走了那么远的夜路,我身上还流着你献得血。”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俩之间是谁亏欠了谁。”小姜说着哭了,“他还是个男人吗?你以后怎么办啊?”
夏萤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没事儿啊小孩,我这个人有东北血统,我妈说,我们生来就是不怕冷的,我比你想的乐观,不然我怎么活到今天的呢。”
“你也有东北人的血了,所以,别为我难过。”夏萤摸了摸他的头。
“啊!你别这样了!”小姜突然哭喊,“我怎么认识你越久,越喜欢你。”
夏萤乐的哈哈大笑。
夏萤出院之后,就去刘金翠家里躺着了,她慢慢恢复了元气,她出院的时候,医生给她做了个大检查,然后和她说,她以后应该很难怀孕了。医生都准备安慰她了,夏萤挠了挠头说,还有这好事儿啊?
给医生吓了一大跳,最后医生是十分恭敬地送她离开的。
刘金翠听了也哈哈大笑,她说你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刘金翠问她莫非这就放下了,夏萤说爱归爱,带着爱继续活着呗。
刘金翠说她是雌性中的雌性,拿得起,放得下。
夏萤和觉辛吞去喝面了,看她脸色苍白,本来不打算打听的,结果夏萤从头开始说,自己药喝多了,大出血,然后猜叔赶她走了,还给了她好多钱。
觉辛吞:“......你想我请客?”
“你太了解我了,听八卦的人掏钱。”
“你不是有好大一笔钱了吗?”
“该省省,该花花。”夏萤又要了一碗,她最近食欲恢复了。
“......”
“就上次那个开货车撞你们的司机,刑拘了。”
“幸好你们没有人死,他说蹲守那个吴遥雪很久了,他知道她是新扬光和医院的联系人,他看到她穿好的吃好的,他说他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他那天就想让她偿命的。”
“吴海山一直要求重判那个人,还动了各种关系,他说那人想要自己女儿的命,出来肯定还会报复的,甚至还要求判死刑。”
“我得赶紧查出来新扬光的问题,不然那个父亲真出了事儿,他多病的妻子怎么办呢。”
“他妻子今天带着一堆零散的水果去求我,她说她已经失去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丈夫了。”
夏萤听着心里难受,吴遥雪只是腿上缝了几针,要这一家人赔命吗。
“我没收,还给她塞了点钱,她一直跪在那里,不肯动。”
“那你想怎么查呢?”夏萤问觉辛吞。
“我有个线人,他说,海心医院所谓的救助基金也是有问题的,我准备去那儿先看看,只要有证据,我就去申请新扬光的搜查令。”
“好!带上我!”夏萤说。
“嗯?带上你干嘛?”
“我说我去治不孕不育,然后我特别穷,需要那个救助基金,他们一检查就知道我身体情况了,我就说我天天被老公打,一分治病的钱都没有。”夏萤越说越觉得这个计划很不错。
“嗯......”觉辛吞震惊了,“你真要去卧底?”
“真的真的!给我发个好外国人勋章就行。”夏萤拍拍胸口,正好她最近也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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