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秉义仙府入口。“你们二人是出去历练,不是移居。”守门弟子正抱着臂看着墨氏二人。墨纤尘怀中抱着熟睡的猫,墨祈峖身上背着篮筐。“师兄,我们提前出去先看熟人一趟,正好顺路,给她带点玩意乐趣乐趣”墨纤尘表情故装严肃,墨祈峖则在旁边深深地点了几下头,二人配合活像喜剧中夸张的表演。
守门弟子默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让了道。
“若恒?你能听见吗。能听见的话让小猫醒醒回应一下。”墨纤尘头低到肘窝低声道。“喵。”怀中的猫咪不情愿地动了动尾巴,耳朵向墨纤尘说话方向偏去。
“好,等会我们二人将你放在今夜游猎之处,并且施法画阵来保护你。你站在圈中万分莫跑。等到了我再告诉你要做甚。”墨纤尘右手覆上小猫的头向后顺了顺毛,小猫便发出动静附和他。
夜半,初华山。深林中雾四起,风吹树梢,发出似哀嚎的悲声。一阵喧嚣打破了诡寂“墨师弟,小墨师弟”萧意轩的声音远远传来。墨纤尘与哥哥一边挥手一边自众人后方走来“师兄师姐,这里。”
“哎,原来你们在后面啊,我们还以为你们进去游猎了。”谢婉玉单手叉着腰,眉眼弯弯打趣道。“那是不敢的。我们二人第一次入深山历练,不敢贸然行动。”墨祈峖向众人行礼道歉,表示来晚并非本意。
“好了。纤尘,祈峖由于你们二人第一次参与游猎,当与师兄师姐共同不得走散,可否明白?”此次游猎的带队长老捋着长胡须堪堪道。“弟子明白。”墨氏二人一同答应道。
墨纤尘与哥哥自然是和四人组行动的。一路上六人所遇可谓风平浪静。“师兄师姐”墨纤尘放缓脚步,朝着沈若恒所在之地指去“要不我们换个方向走?”墨纤尘有些疑惑‘不应该啊,也不至于一个孤魂野鬼都没见着。都被墨祈峖惊天神格吓跑了,还是这地方有什么更强大的东西。’
“小墨说得对,我们一路上怎么一个游魂幽鬼都没见到,要不换个方向走?你说对吧,老宿”萧意轩臂肘抵了抵宿凌的大臂,摆出期待的表情细细盯着宿凌的表情。
“走吧。”宿凌回瞟了一眼萧意轩,摇摇头带队。墨纤尘因为刚才的想法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几乎与带头的宿凌并行,他急迫地想要确认沈若恒的安危。“小墨?干劲这么十足啊?”萧意轩箭步向前拉住了有些魂不守舍的墨纤尘。
“!”墨纤尘一惊,回过神才发现整支队伍被他甩到后方去了。“抱歉。”
“这么急着上哪去啊?飞升啊,还是找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萧意轩面色发冷,嘴角微微咧开,用着带有威胁之意的声音质问着墨纤尘。“呃...”墨纤尘此刻知觉背后冒冷汗,大脑正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回答。
“行了。”贺昭融伸出手指抵在萧意轩脑袋侧边,指尖稍稍用力,萧意轩便夸张地将头甩向一旁,带着将身子回正,发出狡计得逞的坏笑。“老萧你吓着孩子了。”贺昭融转过身安慰墨纤尘“抱歉小师弟,你萧师兄脑子不太好使,看你一心向前走非要吓你几下。”
“我这不是在把一意孤行的少年挽回正道吗”萧意轩双手叠在头后方,嘴中叼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竹叶。“不过纤尘,你直觉还挺对的,我总觉得妖邪气息越来越重了。”
“阿尘,可是在担心?”墨祈峖不知何时自队尾追到墨纤尘身旁。“哥哥,我担心若恒。”虽未确认,但愧疚感已悄悄于墨纤尘心中扩散开来,“抱歉,师兄师姐,我确有一事要确查。”墨纤尘牵着哥哥朝前方奔去。
‘我去小若恒你别出事啊,哥哥会愧疚死的。’
到了墨祈峖原先为沈若恒布好的守护阵处,只有一被破坏的画着符咒的圈那处空无一人,鲜红溅在泥泞中,不详已呈现于二人面前。‘若恒啊!是哥哥的错啊,你不要死啊’墨纤尘盯着破败的场地一言不发,但他的眼睛已微微泛痛。泪水打转在眼眶当中,模糊了半片视野。
墨纤尘突然被拉住。“阿尘,当心。”墨祈峖将他护在身后,手握剑,警惕地盯着树林深处。
一黑影正于树间穿梭,速度奇快,叫人眼花缭乱。墨纤尘将眼泪抹去,周遭一切再次清晰“哥,这是...”落秋出鞘,悬于半空。二人侧方的树丛摇动,树枝互相摩擦,发出沙沙声。墨祈峖的剑向树丛飞去,一矮小身影瞬然出现。
“春回,停下。”墨祈峖举起手,将飞回来的剑握住。墨纤尘快步向前扑去,抱住那身影。“若恒,你还好吗,哪处受伤了。”他眉头紧凑,轻喘着气,满是关心。
沈若恒被推着墨纤尘的手臂,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紧”墨纤尘惊慌地往回收手,连连道歉。二人问暖之际,那黑影似风般飘来,墨纤尘再次抱住沈若恒,向一旁闪去。
春回剑随即飞来,狠狠地向黑影刺去。霎时黑雾弥漫,碍住了三人的视线。隐隐中,墨纤尘见到那黑影迅速膨胀,变大。待黑影散去,一个似树般高的厉鬼现于面前。
那厉鬼一个头上长了多张脸,脸的表情,形态各异:嘴裂开延到眼下的,大张着嘴,舌头直直向外伸着的,皱着眉嘴角向下咧开的。它身上向外冒着的是人类残肢,歪扭地站在那,诡异无比。
‘我去,这什么鬼啊’
“阿尘,你先带若恒跑,我先拖住他。”墨祈峖一跃,持剑向厉鬼刺去。墨纤尘咬咬牙,抱着沈若恒向来时路跑去。可那厉鬼似瞧不见墨祈峖一般,一味地向墨纤尘踩去,墨祈峖见状,只得挥剑将那厉鬼腿砍断。谁知每次砍断之后,那厉鬼又会快速生出新的腿。
还未跑几步,只见萧意轩一行四人奔走的身影越发清晰:“小墨,发生何事了,你身后怎的追着这么大一只鬼啊,你的怎么抱着个孩子啊......”宿凌给了萧意轩头上一拳,道:“废什么话,先帮忙!”
那厉鬼的一只巨手向他们压来,黑影瞬间覆住了所有人。眼看将要被压住,三把剑将那手臂切成碎末,血雨伴着肉状物子天上降落到众人身上。
‘我靠,好脏,好臭,好恶心!’墨纤尘强撑着干呕,来到贺昭融身前,将沈若恒交给了他:“贺师兄,这孩子是方才我救下的,你帮忙照看一下。”说罢,墨纤尘便持着落秋与谢婉玉一并跃上空,与其余三人共同对抗这厉鬼。
“你们谁知道这鬼死法?”宿凌在那厉鬼的手臂间闪避奔走。
“这一看就是多个鬼一起并成的,知道了又怎样,连初鬼都不知道是谁怎的降掉。”萧意轩脚踩剑飞于厉鬼头正上方。
“万一伤亡因素判断不出,那只好把这鬼砍成沫子了”墨祈峖喘着粗气,挥剑阻挡着厉鬼的攻击,不知如何是好,“长老呢,有人通知长老吗”
“这么大动静,长老肯定发现了,我们只能继续撑着。”谢婉玉尽力镇定,细细观察着那鬼“这厉鬼太不对劲了,怕是要成异劫”
‘什么鬼,异劫?不可能吧。长老救命!’墨纤尘有些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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