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纤尘来到秉义已有三年,平日里早晚练功午听学,充足但无趣。
今日墨纤尘巳时才起,因为门派的学测刚过,长老们出于人道主义给弟子们批了几天的休沐。起床洗漱后他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有课的时候天天起晚,都没时间好好照镜子梳梳头’墨纤尘平时只拿个发带扎个高马尾便匆匆出门,生怕迟到了。还记得他第一次迟到,被当日教书的长老罚抄书百遍。自此墨纤尘再也没迟过。
‘嘶,仔细看看…我觉得我长得有点眼熟啊…’墨纤尘捏了捏自己的脸,想不起在哪见过,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墨纤尘不再思考自己的长相了,他研究起发型了。穿越后他被迫学了扎头发,虽说不会编辫子,但把头发聚一起绑起来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突破了。经过多次尝试后,他认为在发尾随意绑上个发带时能把自己的美貌展现到最大化。
“阿尘”墨祈峖敲敲门,“你好了吗?”墨纤尘嘴叼着发带,手捋着头发,朝门喊道:“先进来吧,哥”墨祈峖刚进门见弟弟笨拙地背过手扎头,便走到他身后,接过墨纤尘手中的淡色发带握起发尾:“阿尘,下次要扎在发尾可以将头发捋到胸前罩着镜子”在发尾缠完几圈后再系上结,一位清冷美男子诞生了。“阿尘生得俊俏,绑什么样子都好看。”墨祈峖觉着铜镜中细细端详新发型的墨纤尘甚是可爱,便轻轻覆上他的头顶摸了摸。
“呦,稀客啊”谭夫人正在账台拨弄着算盘。“谭夫人近日可好?我们兄弟二人终是有时间来见你了”墨祈峖刚进门便帮老板娘收理账台上的铜钱银两。“拖你们的福,好得很。”谭夫人将账本合上,“你们要吃什么?我请你们。”说罢她便让小二收拾了一桌出来给他们二人。“谭夫人今日心情好啊”墨纤尘窃喜道。“仙师们突然来拜访我肯定得好生招待啊”谭夫人给他们端了盘花生“上次初春怎得没来?”墨纤尘愣了愣,道:“抱歉啊谭夫人,我们换了个地方…”他心虚地卷了卷刘海“但我们二人自今日起有时间就会来的,真的。”谭夫人垂了垂眼叹了口气:“哎呀,那看来我今后每日都得注意着二人何时大驾光临了。”她接过墨祈峖写得菜单,走向了后厨。
“哥,谭夫人是在生气吧?”墨纤尘手挡着嘴凑到墨祈峖耳边。“大概是。”墨祈峖手捧着脸,看向厨房,思索着怎么逗谭夫人开心。
待谭夫人将菜端上桌,墨祈峖牵住她的手,让她坐到了旁边“谭夫人,我带了瓶仙丹,吃了可以美容养颜的”
墨祈峖知道老板娘多么爱惜自己的容貌,出发前带了瓶养颜丹。“我不敢收,这是仙丹,给你们这些仙人吃的,我…我怎的能吃呢。况且我都要上岁数了,在养颜也没何用处了”谭夫人将瓶子推了回去。
“何说之有?谭夫人,我看您的容貌自我二人离开以来一直如此艳芳动人”墨纤尘有意将瓶子推回去。“阿尘说得对,况且,谭夫人我特意给你带的这仙丹,修仙之人也是人,是人就能吃的啊。”墨祈峖的手也推了上来。
谭夫人抵不过二人的坚定,收下了那仙丹“你们俩小鬼,有了出息莫要忘了我。”她语气有些忧忧。“放心,谭夫人,我们二人不会忘了您救命之恩”墨祈峖带着墨纤尘向谭夫人行了个礼。
‘?啥玩意她是我俩救命恩人啊。’墨纤尘愣了下。“罢了罢了,你们吃完就走吧,我不留你们了,过会时辰到了人要多了。”谭夫人摆了摆手。
离开客栈后,墨纤尘支支吾吾地对着墨祈峖“哥,你原先没告诉我…谭夫人是我们救命恩人…”墨祈峖张了张嘴:“抱歉阿尘我只是觉得我们儿时过往你不必记得,都过去了。”墨纤尘见其有意回避这事便闭口不谈了。
又来到了萍遇街。墨祈峖想着打破僵局,便问墨纤尘:“阿尘,前年你在那醉芳楼是在做何事啊?哥哥有些好奇。”
墨纤尘看向街边聚在一起玩的孩童们,道:“前年我再此看见一群孩子正朝一小儿扔石子。我便上前阻止了,那孩子被霸凌是因为他右眼是银的,概是被当地人视为不详了吧。看他可怜我把钱俩给他了,不知现在如何了。” 墨祈峖突然朝一旁黑幽幽的巷子看去。“怎么了?”
墨祈峖回过头笑笑“没事,我大概看错了。那…我们去问问?” “去…醉芳楼吗?”墨纤尘看向醉芳楼口招枝花展正揽客的女人们 ‘靠啊,这般…风月场地我俩去?我俩还没成年啊哥’ 墨祈峖听闻一笑:“当然不是了,阿尘我的意思是问问那些孩子”他指了指一旁正玩着蹴鞠的孩子们。
“你好小朋友们”墨祈峖蹲下来细声问道,“我有个问题,不知你们谁能回答呀?”他举起手里的糖人。顿时,孩子们争先恐后得举手向他自荐。‘我哥哄骗小孩有一手。’墨纤尘站在一旁默默肯定了哥哥的手段之高明。
“就你吧”墨祈峖向其中一个孩子伸出手,霎时哀怨声齐响,没被选中的孩子们似要哭了。墨纤尘见状将一把糖拿出来,“别伤心别伤心,哥哥这里有糖,给你们吃。”
很快,墨纤尘这里刚分完糖,墨祈峖便带着那孩子回来了。“怎样?有消息吗?”墨纤尘朝那群专心吃糖的孩子们招手告别,带着墨祈峖往前走。墨祈峖摇摇头,道:“那个孩子不在这里了,听小朋友说,他前年和娘亲入贵富家门了” “是吗?那不错,最起码不会饿肚子了”墨纤尘脱口而出道,随即又思考了一下‘我想他去权贵家可能也少不了被欺负,因为身份地位…但愿他能过得好点吧。’
墨氏二兄弟又买了些吃食玩具,一路玩着往回走。
“才到刚申时,阿尘,你还有想玩的吗?”墨祈峖见还有一个时辰才到门禁,觉着提前回去有些可惜。墨纤尘看了看湖中央坐着船正喂鱼的游人,道:“哥,我想去喂鱼。”
渔人摇船把歌唱,二人饲鱼且安歇。墨纤尘靠在墨祈峖的肩膀,捏了一些饲料向水里撒,各色锦鱼凑向船去拼出漩涡形状,暖风吹过发梢,发带随风摇曳,风闭,漩散解忧愁。
回岸之间,墨纤尘见一黑影于亭边隐过。待船夫将船停稳,墨纤尘拉起哥哥的手向桥边小亭赶去。“出来。”墨纤尘拔剑喝道,“方才于街旁就见你鬼鬼祟祟,有何目的?”
亭旁的树丛抖颤,一孩童缓步而出,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那孩子身着带着泥枝的脏锦衣,蓬头垢面,脸上带着伤,头发有些发白。
墨纤尘将剑收回握着剑柄“可否抬头让我一见?”墨纤尘觉得他的身形像他先前找的孩子。果然,那孩子银色的右瞳代表着,他就是当年受欺的小孩。
“你…”还未等墨纤尘说出话,沈若恒就颤微从衣袋里拿出那修着青竹的荷包:“我记得你,哥哥。我…我叫沈若恒。”墨纤尘见其模样莫名地心疼,压下声音道:“若恒,你不是…和娘亲去别处了吗……” 沈若恒垂眼欲泪:“我被赶出来了。” 墨纤尘扶住他,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小若恒,我先送你去医馆如何?”
沈若恒突然下跪,墨祈峖伸手将墨纤尘往后拦了一步。沈若恒抬起头,眼泪流过伤口,带出血流到下巴“不,不!哥哥,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带我走好吗?我不想呆在这了。”他捏着墨纤尘衣角,颤抖着,嘶吼着。
墨祈峖蹲下与其对视:“若恒,我们门派有规定,不得随意带外人进入。这样哥哥们先带你去医馆疗伤,我们过一段时间来看你如何?”
“不要,不要哥哥,求你们了,他们会杀了我的,我没有地方呆了,没有地方能再容下我了。”他的眼眶发红似要流出血来,眼皮颤着像是
疯了般磕头,砸得地面上满是血迹。
墨祈峖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他扶住沈若恒让他不要再磕了。湖边远远有人注意到这边了,墨纤尘忙忙答道:“我答应你,好不好?我带你回去,你莫再哭了”他从袖中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伤口在出血,很痛的。没事了,哥哥带你走。”
墨祈峖设障眼法暂时覆住这里,道:“阿尘,你确定吗?先不说带他进去便是一难关。若是被发现了,恐怕……” “没关系的,哥哥,先带他进去,至于如何藏再说。看沈若恒的样子怕是再不管就要出事了。”
墨祈峖看了看默默呜咽的沈若恒,叹了口气“好,先带他进去吧”
秉义仙府屏障处。墨纤尘手中抱着一只脏兮兮的猫,径直走了过来,不出所料,他被屏障拒绝在外。
今日看守的弟子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墨纤尘,你怎么又带了只猫回来?是府里的猫不够你玩了吗?”
“师兄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吧。这只猫实在可怜,腿摔断了,在街边喵喵哀嚎,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将他带了回来。”
“不行!多少次了,通融你多少次了啊?你自己数的清吗?”
墨纤尘怀里的猫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一共五次”
“你…”那弟子正要开骂,墨祈峖便塞给他了一瓶酒,悄悄道:“师兄行行好,家弟不懂事,这是最后一次了”
守门弟子看了看正朝他无辜眨眼的墨纤尘,甩了个白眼,将屏障开了个门摆摆手:“快点快点,我急着吃饭。”墨纤尘快步穿了过去,和墨祈峖对了个眼,计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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