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穷途末路

苏应容装扮好了出来的时候,陈夫人不由呼吸一滞。

面前的人儿眼眸顾盼流转,一身冰肌玉骨,出尘脱俗。虽然早知道苏应容有一副好容颜,到底没料到如此惊艳。

但是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本该和裴嬴玄在前阵交战的祁寒酥,此时却出现在营地前。

就算带的人不多,要抓苏应容也足够了。

陈夫人当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他,匆匆交代两句就赶紧让人把苏应容带走。

而此时苏应容感到脑子一阵昏沉,最后也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能!绝对不能被他带走!

面对祁寒酥却平静道:“行,走吧。”

其实为了保持清醒,苏应容早咬破了舌尖,嘴里蔓延的全是血腥味。

“不,不行!”

苏挽矜扑过去死死抱住祁寒酥,又转过头催苏应容走,“哥哥,你快走,他不敢动我的!”

既然是冲哥哥来的,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祁寒酥的真实身份她一刻都不曾忘,只是愈纠缠,她竟然也会被他表面的吊儿郎当所迷惑。

最终苏应容一咬牙,先往西边的林子跑去。

祁寒酥低头看了眼苏挽矜,很享受她难得亲近,丝毫不着急。

不仅因为苏应容跑的方向是条绝路,而且他能看出,他基本快到极限了。

以苏应容文弱的样子,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可不是全靠意志在强撑。

旋即无奈地叹气。

明明他说了不会伤害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瞬息,就挣脱了苏挽矜,甚至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

然后拖着她不紧不慢往苏应容的方向去。

穷途末路?或是说负隅顽抗。

苏应容站在悬崖边,正准备折回,就看见祁寒酥带着苏挽矜上来,刚好堵在他前面,一脸全在预料之中的表情。

“苏应容,你这么挣扎,只会让我更确认心中的猜测诶。”

毕竟是欺君之罪,看着文文弱弱,安分守己的苏家,却不想胆子这么大。

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苏应容看着祁寒酥得逞的模样,扯出抹冷笑,随后在他的注视之下,转身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连累他身边的人。

事情发生得太快,祁寒酥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瞳孔一缩,准备到悬崖边察看。

一时还不可置信,认为苏应容当是在悬崖做了些手脚。

苏挽矜却理智全无,凄厉地喊:“哥哥!”

趁祁寒酥没顾上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是苏应容刚刚给她松绑是塞到她手里的。

割断了绳子又给了祁寒酥一刀,直冲冲地往悬崖边跑去,回头看了一眼祁寒酥,眼神冰冷好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祁寒酥想拦她,却被她砍了一刀,一时吃痛被苏挽矜绕了过去,更不敢刺激她。

“挽矜,你听我说。这下面是条河,苏应容死不了,你别冲动!”

回应他的是苏挽矜的冷笑,然后眼睁睁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飞蛾扑火,也没有如此决然。

祁寒酥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去,最终也只抓到了苏挽矜袖子的一角,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苏挽矜的身影也消失在漆黑的悬崖。

“该死!都是疯子。”

祁寒酥气急败坏锤了下地面,从领口处掏出一根骨哨吹响。

周围空旷,夜里又寂静,哨声更显得悠扬嘹亮。

对着出现的人冷冷命令:“快下去找,务必天亮之前把人找到!”

他本来不想伤他性命,无奈他一点儿都不怕死。

从高处跳下来,苏应容能感觉到自己落在了水里,拼尽全力想抓住些什么,伸手却只有一片空,最终无力放任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

他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情,就这么死了,骆家怎么办?苏家怎么办?

不是他自视太重,而是真真切切有一群人需要他。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阵水花,又有什么落入水中,然后彻底没了意识。

被害那么多回,苏挽矜唯一感谢的就是那个把她推到湖里的。

那一遭她侥幸被救后,就苦练游水,现在才能救哥哥。

好不容易把苏应容拖上了岸,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身上也湿哒哒地滴水,入秋之后的夜里本就寒凉,更别说山里。

苏挽矜拉过苏应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路顺着河往下游走,整个人摇摇欲坠,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遥遥看到一点火光,话语已经有气无力:“救我……救救……”

还没说完就晕倒在地,好在举着火把那人也注意到了两人倒下时候的动静,快步走过去,发现是浑身湿透的两个人,像水鬼一般,顿时吓了一跳。

手指颤颤巍巍伸到两人鼻子下面,确认还有鼻息,才松了口气。

那人长得五大三粗,将两人拖回了自己的木屋倒不费劲,才得空提着烛台靠近两人面庞,仔细打量一番。

“真美啊……”看清苏应容的脸后,不由发出感叹。

又给两人把脉,无碍性命。他当然可以治,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忙?

这深更半夜,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山里,怕不是哪家出逃的小姐吧。

那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嘿嘿嘿地笑出声,眼珠骨碌一转,闪着淫邪的光。

第二天一早,苏挽矜先醒过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自己跟前不远处抽烟,顿时警惕起来,第一反应寻找苏应容。

焦急地巡视四周,发现苏应容也躺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对面那人也发现苏挽矜醒了,放下烟朝她走去。

“救命之恩,当是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们两个,你们就得留下来给我生孩子。”

然后又看着依旧还在昏迷的苏应容,语气有些可惜,“虽然你没有她漂亮,但是她身上的伤可真不少,估计以后都难怀上,所以你当老大,她就排老二。”

苏挽矜被这巨大的冲击打得猝不及防,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震惊,那人轻易看出了她不情愿。

“我本是这山里的猎户,你们两个弱女子敌不过我,若是非不愿意,那我只能用强制手段了。”猎户轻视道。

他根本不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且不说这两人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在这深山当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京城那群贵人他更了解,面子看得比命重,她们要真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没了清白还想回去就是找死。

猎户越想越觉得可行,心里美滋滋的。

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给他掉下俩媳妇,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苏挽矜才精准抓住他话里的疑点,“两个……女子?”

朝苏应容看过去,比刚刚更不敢相信,甚至病急乱投医,一时没了理智,竟直接质问起那猎户:“你说我哥哥是女子?”

那猎户哈哈大笑。他一个人生活在这深山中,什么病都是自己治,虽说医术不精,但也不至于连是男是女都摸不出来。

更何况苏应容这般长相,就算穿着男子的衣服,说他是女人他也一点不惊讶。

“你是跟她私奔的?那你可是被骗了,她货真价实是个女的。”

苏挽矜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宛如精致的一尊雕像。

半晌才抬起头,朝着那猎户嫣然一笑,晃人心神。

温柔道:“救命之恩,我们当然是要报的。”

猎户一听连连点头,看苏挽矜更满意了。就算没有那个睡着的漂亮,好在温柔可人。

“这屋里好闷啊,能麻烦大哥帮忙开窗,透透气吗?”苏挽矜怯生生地询问,柔情似水。

那猎户根本扛不住,果断就起身去开窗。

猎户刚转过身,苏挽矜的笑容瞬间沉下,不动声色从后腰摸出了匕首,轻手轻脚走到了那猎户身后。

那猎户关好窗户刚回头,先看到的是苏挽矜冷漠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就插进了他的脖颈。

瞪大了眼没有挣扎,眼含震惊倒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苏挽矜手凉,那猎户的血喷涌而出流到她手上,还带着温热,白皙的面颊也被溅上几滴血迹。

面无表情,拔刀拔得毫不犹豫,果断到根本看不出她是第一次杀人。

反像专索人命的魔鬼。

为了哥哥,她什么都敢做。

别说只是杀一个心怀不轨,胆敢觊觎她哥哥的猎户,祁寒酥她照样不会放过。

而直到现在,她才终于知道方才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哥哥是女子……哥哥竟然是女子!

原来“天命之女”的预言,说的是哥哥!

苏挽矜杀了猎户之后就呆呆愣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调整了几次呼吸还是忍不住头晕。

一股酸意从心头慢慢攀上眼角。

她一向聪慧,又怎么会想不通,母亲收她为养女,为的便是给苏应容打掩护。

所以苏应容才能安然过这么多年。

“天命之女”一定要入皇家的,不然就是有不臣之心,只是皇帝看不上苏挽矜只是区区养女,才塞给了太子。

若是哥哥的身份暴露……

顾不上怪他欺骗,苏挽矜不由替他感到一阵后怕。

随后又是心疼,她只是刚知道便吓得手脚冰凉,她的真实身份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时不刻不悬在头顶,哥哥这些年又该过得有多辛苦。

想过去摸摸她的脸,伸到一半又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顿在空中,赶紧收回在裙摆上抹干净。

哥哥是清风朗月的人,不该被弄脏。

手指轻轻描绘她的面容,苏挽矜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看向苏应容的眼神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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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穿殿下伪善面具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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