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楼

随着苏应容话音落下,一个穿着宫装,年纪不大的宫女瑟缩着出来,跪到苏应容跟前,身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囫囵。

苏应容一看她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知道此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觉有些失望。

那宫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应容,却颤颤巍巍递出来一个玉牌。

她是财迷心窍了才偷偷藏了这个玉牌,宫里贵人多,想来也不会在意。

谁知道她第一次干这事儿,就听到侍卫说太子殿下丢了东西要搜查,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想着赶紧再放回来,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

好在是苏应容,他是出了名温雅随和的公子,这才给了她一线生机。

小宫女哭得声泪俱下,苏应容接过玉牌在手里打量的时候,不停地磕头认罪,边磕边求饶,每一下都磕得实实在在,对自己一点不心软。

“苏公子,奴婢家中有个病重的弟弟,看到这东西在枯树叶堆里,就以为是谁丢弃的,想着拿去换些药。真的不是有意私藏,求求您不要告诉太子殿下……”

现在不对自己狠一些,求得苏公子原谅,等落到太子殿下手里,可就彻底完了!

但是苏应容也不是好糊弄的,任她说得天花乱坠,这也是倒卖宫中财物。只是看着看着,先被玉牌引去了心神。

开口打断那小宫女的哭诉:“这是如意酒楼的牌子,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如意酒楼……是他外祖骆家的生意。

小宫女愣了一下,她只看着这东西值钱,哪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说起如意酒楼,赶紧把她知道了全倒出来,一心想将功折罪。

“如意酒楼的菜色新奇,宫里的贵人多有爱吃。只是酒楼的厨子死也不入宫,御膳房也不好相逼,只能经常让他们酒楼送菜进宫。但是他们送菜地方甚远,一定不会经过这里的!”

苏应容紧紧攥着玉牌,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约莫刚过申时。”

小宫女一头雾水,但见苏应容没有追究她罪责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思索一番之后答道。

正是挽矜走的时候!

苏应容心中惊涛骇浪,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也不怕这小宫女声张,毕竟是她先做错了事。而宫里管理不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应容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苏挽矜。

苏母提前收到了苏应容的传信,虽是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苏应容,宫宴一散就赶紧离开,没再多寻找苏挽矜。

苏应容更是出宫径直就去了如意酒楼。

太子殿下几年前就上书废除了宵禁。夜色虽至,街道却是恍如白日,如意酒楼附近更是热闹非凡。

苏应容风尘仆仆赶到如意酒楼,才进去掌柜就认出了他,谄媚着上前招呼。

“少爷今日怎得空来了?”

苏应容懒得和他客套,扫视一圈之后精准找到了一个人,和周围吃酒享乐的客人格格不入,绕过掌柜就走了过去。

那人对苏应容的敏锐不甚震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对着苏应容从容不迫道:“我家少主恭候多时了。”

被敌人拿捏在股掌之中的感觉让苏应容很是烦躁,但是挽矜在他们手上,也只能暂时压着脾气跟着他进了二楼的厢房。

刚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欠揍又挑衅的声音。

“哎呦,还真叫你猜对了。”

一边说一边往苏挽矜嘴里递糕点,苏挽矜双手被绑在椅子后,厌烦地撇过头去。

一年绑她七八回,烦不烦?

那人也不生气,苏挽矜不吃,顺手就塞到了自己嘴里。

不紧不慢咽完了嘴里的糕点,才起身对苏应容说道:“大舅哥你别见怪啊,就是跟挽矜打了个赌,说是你这个好哥哥呢,还是她那个未婚夫呢?先找到这里。”

虽然看着他吊儿郎当的,但苏应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原因无他,一个敌国皇子在我国京城,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人怎能不忌惮。

“祁寒酥,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应容先看了看苏挽矜,发现她无大碍,才有功夫去和祁寒酥扯皮。

从几年前他时不时就把挽矜绑走,偏偏又不伤害挽矜,只说是培养感情。

嘴里没一句实话,让人无法分辨。

“大舅哥,你别生气么,就是好久没见挽矜了,想见见她罢了。”

苏应容听着他贫嘴,过去给苏挽矜松绑,祁寒酥也不拦他,看着他把人送走,也让自己的手下出去,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苏应容问道:“你如何能使得动如意酒楼的人?”

想来劫走挽矜的人,是混在如意酒楼往宫里送菜的人当中。

从皇宫到如意酒楼一路畅通无阻,怕是整个如意酒楼都已落入他手中。

如意酒楼可是骆家的产业,若是祁寒酥的身份败露,骆家担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都不为过!

“都是一家人,我用用怎么了?别那么小气。”祁寒酥端起桌上的茶水嘬了一口,“毕竟,我也给这酒楼投钱了不是?”

摇着杯中剩余的茶水,继续沾沾自喜道:“我现在可是如意酒楼的二东家呢!”

气得苏应容一挥扇子,将他手里的杯子扫落在地,杯子摔碎发出清脆得声响。

苏应容抓住他的领子,几乎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低声警告道:“你以为能威胁到我?我告诉你最好别再打挽矜的主意,不然我让你横着回去郢国。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门外守着的人焦急敲门,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寒酥却不生气,先朝门外说道:“无事,不需在意。”

等苏应容松开他,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

“差点忘了先恭喜大舅哥凯旋了。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如意酒楼就做贺礼,送给大舅哥了。”

祁寒酥一来是想表明没有用此威胁苏应容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他更犯不着把人逼急了腾出手也要处理自己。

二来,拿他骆家之物送还给他,这无疑是对苏应容**裸的挑衅。

他也不是白白让人欺负的。

“别叫我大舅哥,挽矜是不可能嫁给你的。”苏应容听着实在扎耳,就算明知道他不会听还是出言提醒。

苏应容知道他一开始也是冲着挽矜“天命之女”的名声来的。既如此,他更应该知晓挽矜的婚姻,他们谁都做不了主。

祁寒酥拢好领口,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答话。

等苏应容离开后,目光落到孤零零半掩的门上,才默默道:“若是找到边疆那位苏姑娘……可就不一定了。”

东宫,裴嬴玄听着来人回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案上。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却让汇报的暗卫没来由感到压力山大。

淡淡道:“人找回来就行,继续吧。”

说着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暗卫知道这“继续”是接着跟踪苏公子的意思,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主子的命令不容置喙,但是连苏公子也要被密切监视,暗卫不由感叹君王无情。

若是连苏公子都无法信任,他更想不到有谁能走进主子心里了。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暗卫在夜色迅速穿行,刚巧赶上苏应容到苏府门口。

苏应容先下马车,贴心地帮苏挽矜掀着帘子,十分自然地接过她的手扶她下来。

本来这些事情自由下人来做,想必苏应容之前也是这般照顾苏挽矜,才能时隔两年做得依旧这么自然。

暗卫只觉有些奇怪,挽矜姑娘是主子的未婚妻,换任何一个人他都要觉得不妥,偏偏苏公子这么干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苏公子的为人处世有目共睹,这般清白磊落的人总是让人放心的。

苏应容面色称不上好,关切中更多的是担心,嘴里一直在絮叨什么。苏挽矜也不反驳,只管低头应是。

听着苏应容的絮叨她一点都不烦,本来还担心哥哥离开几年和自己生分了,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苏应容看自己越教训她以后不要自己行动,人还竟然还笑起来了,从袖子里掏出折扇就往人头上敲。

苏挽矜吃痛,赶紧捂住脑袋,一脸委屈地撅着嘴。

让苏应容无可奈何,看着苏挽矜小跑走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甚至反省起了自己。

难道真得是他太温和把人惯坏了?

还没想通就被一个老妇人打断了思绪,那人挑着油灯一直在门口候着。

逐渐走近了,苏应容才借着昏暗的灯火光看出来人是谁,礼貌地俯身问好。

“姚妈妈,你去回了母亲一切安好便可。”

是他顾虑不周,没有第一时间回报给母亲消息,叫她白担心这么久。

姚妈妈应下之后却没有着急走,递给苏应容一个帖子,见他就要打开来伸手拦下。

“少爷这会儿天暗了,别再看坏了眼睛。这是骆家递来的帖子,让您明个去一趟。照夫人的意思是您想去便去,不想去便随便寻个由头推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在星际开密逃

贵妃娘娘千千岁

岁岁平安

春夜渡佛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揭穿殿下伪善面具以后
连载中烟如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