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已经俩点多了，六点半上晚自习，还有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楼檀说带她去逛逛。
这条步行街上全是吃饭的店子，倒是街道尽头的另一方有一个商场，这是整个画启县最大的商场。虽不比外面繁华，但也算应有尽有。
对于楼檀来说是真没什么好逛的，但他也没挑老老实实的陪着谢晚今逛。
谢晚今其实也不喜欢逛街，她好像对啥都不感兴趣，逛下来一圈都没进几个店。主要她是不太想回去，也没想那么早进学校，就还是东张西望的和他逛。
“你们是不是考试了？”楼檀忽然开口，“月考应该是和我们一起考的。”
他们高中这种考试县里几个高中基本都是一起考的。为的就是每次能衡量各校平均分。
谢晚今说，“这和我感觉的不太一样。”
“啥意思？”楼檀不明所以，“你没考好？”
“没考好，”谢晚今说，“但我成绩肯定在前列，太没压力了。”
楼檀笑了笑，“没压力还不好，学习压力太大哪是好事。”
就是太没压力了，都已经高二了还所有人都在玩，她是不太懂的。以前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就算是初一高一刚进新学校学校里的各个班级班主任和老师都管的非常严，抓学习抓校规也都抓的很紧。
每个班的学生都在很拼命的学习，在学校学习，放假了就在校外补课上各种培训班。
每天就是无止境的作业题目，背书任务。
各科老师和班主任盯着看着，一时半刻都不能松懈，每次考试更是一道巨大的抗压题，你考好了又总有人比你考的更好，没考完、那就和天塌了一样。
谢晚今以前其实是个不是特别在意学习成绩的人，她之前在他们那个班也是个成绩平平不是个好学生。她总之不会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到学习上去。
但尽管这样了，她依然觉得这个环境压力太大，因为她能感受到身旁人给她带来的死寂感觉。
这里就截然不同了。
那里的老师生怕讲慢了课程落后了，这里的老师按部就班今天该讲哪课就只将哪课，以至于高一学期就学高二上学期整部书的谢晚今，现在在这里几乎不用听课。
现在老师讲的东西，她都学完了。
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不同的，就是老师之间的讲课方式。
尤其是数学，以前的数学老师讲课很多东西都跳过，比如这个公式的计算过程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学校的数学老师会花上半节课甚至一整节课慢慢的一个一个点讲清楚。而这一段在以前的课上，基本都是跳过的内容。
谢晚今明白，老师是迁就同学们的整体进度，因为这里的学生大多基础很薄弱，所以才一个点一个点讲的非常慢非常细。
但重点不在这，在这基础之上，这里的学生甚至一节课没几个人去听讲。
他们上课能干很多事，睡觉看小说聊天看漫画，这些是常事，从早到晚听课听的很认真的也不是没有，比如这个一直是班级第一的段西月同学，她就非常努力，每节课都认真的听，不会干别的。
少数还是有，但整体的氛围，是谢晚今不能理解的。
楼檀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只是想不通这些家中家境一般家长还死活花钱供着他们读书的只有读书这一条轻松路的高中生们，会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东西。
“别在意，”楼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和路。这些都是常事。”
“我在意他们干什么，”谢晚今回头，看他，“你能考多少分？”
她自然是管不着其余人的，微一的一个朋友楼檀，俩人关系那么久，谢晚今又那么多年没和他一起读过书，不是特别清楚他的情况。现在正好考试，谢晚今自己的成绩自己心里有个底，同时也问问他。
“害，”楼檀打哈哈想跳过这个话题，指着前方的一个串串店子，“你吃不吃这个，这挺好吃，我去买你等我。”
然后他就撒腿往前俩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谢晚今有点无语，停了一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楼檀乱七八糟点了一堆，人家做好递过来时整个串串筒是满的。
他自己很满意这么一大桶的吃的，拿着就往谢晚今那凑。
谢晚今莫名有点嫌弃，“我不要。”
楼檀也没在意，“那我自己吃。”
他俩就在外面逛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快要上课时谢晚今才回学校。楼檀还死活非要送她来学校，说什么给她涨涨气势。
虽然谢晚今老觉得这像是在拉仇恨，呵呵，最后也没管他由他了。
“周日晚上这三节自习课根本没必要上，我说让你别去你还不听。”
这是到了教室后谢晚今坐在座位上看手机时看到的楼檀在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此刻已经上课了，但是教室里只零零散散坐了不到一半的人。
这节晚自习是她转来一个星期以来最安静的一节晚自习，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说话，而是因为说话的人没有往常多。稀稀疏疏的座位这里空一个那里空了一个。
周晶晶踩着上课点来的，看到教室里的这般情况哀嚎一声，“靠了，那么多人请假，早知道我也请假不来了。”
班主任过了一会才来，来到班里后一一看着台下的同学，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清算请假结果。
这将近二十个没来的同学里，有十多个都是向班主任发信息请了假的，只有几个别的同学没有请假也没有来。
班长举手，“老师，段西月、许茜、她们去厕所了。”
班主任点头示意明白，班长坐下，然后班主任开始联系剩下三个没有来学校也没有请假的学生的家长。
谢晚今知道在这个班主任这里请假很好请，但是这未免也太好请了吧，十多个人一起请一整个晚自习的假，她还都给批了。
难怪周晶晶说早知道她也请假不来了。
就只放几个小时的极短假期，好不容易出校一趟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还得回来上晚自习，绝大部分同学都不想的。
今天也没有任何一个老师布置作业，三节晚自习所有人都在玩和聊天，甚至是学习标兵一直的班级第一段西月，她也晚自习没有在学习看书而是和身旁周围的同学聊天吃东西。
刚刚月考完，成绩要到明天才能出来，今晚是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刻。
谢晚今在最后面玩了三节课的手机，她本来想看看书的，但是这一整本的数学书上的内容她都已经学完了，后面这里的数学老师上课时还会更精细的讲一遍，所以她现在看也看不进去什么。
因为学校不能充电的原因，楼檀给了她一个容量很高的充电宝，免得到了学校后第二天就没电了。
谢晚今还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点，明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聊天唠嗑，但她总能感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视线往后瞟。
她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所有人都在她的前面，他们若是回头一刻还好但一刻朝着她这边瞄好些次，这就过于明显了。
谢晚今刚转过来的那段时间也偶尔会有人看一看她，新来的同学，好奇很正常。
但是忽然之间的那么庞大的视线量，就不太正常了。
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底，没去多管。就是这种将人当猴一样看的视线太不友好了。
周晶晶一整个晚自习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反倒是常常转身扭头跟谢晚今的前桌杨慧琳讲话，时不时就能唠上一唠。
谢晚今也没有在意，直到晚自习下课，周晶晶忽然一个小跑跑在她快要从后门出去旁边，“我给你带早餐吗？”
谢晚今一停，“啊？”
班上的走读生比住宿生少很多，住宿生只能在学校吃学校的饭，而走读生可以从外带，就以至于有很多住宿生找走读生帮忙带早餐。
谢晚今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是特别挑饭菜能吃能吃饱就行。只是有些没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给她提要给她带早餐。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周晶晶就继续说，“不是，我刚好要给杨慧琳带，你经常早自习下课也没去买早餐，正好给你们一起带了。”
谢晚今点头明白了，她本来想说不用，但是周晶晶这话说的没毛病，二中的早饭要早自习上完早自习下课才能去食堂吃，食堂和教学楼离的有些远，难跑导致她这个星期几乎没去吃过早餐。
但是她没吃早餐又确实容易胃疼，她胃本来就有些不好。
“谢谢，”谢晚今说，“我发钱给你。”
周晶晶在第二天就找她要了微信，两个人是在那个时候加的微信，但没有在微信上说过话。
周晶晶得到这个答案是开心的，俩人从班级后门这里分开而走。
谢晚今独自回到寝室。
她进寝室的时候寝室里俨然又是一副空无一人的样子。刘芩烟老是回来的晚一些。
她无在意，直到熄了灯之后对面床铺的人还没有回来，谢晚今才意识到刘芩烟今天晚上是没回寝的。
所以她也是请假没上晚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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