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吵,我在思考

黎朝把话说完,没等孟谨年反应,转身就走了,徒留孟谨年在原地。

按照所有偶像剧的套路,她现在应该追上去,然后情绪激动的把话说清楚,孟谨年想。她终究还是没能追上去,等黎朝彻底走远了,树上的灯亮了起来,孟谨年才活动活动冻僵的手脚,慢吞吞地走回了家。

喜庆的氛围好像随着不断深入的冷空气越来越浓郁,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很多年不属于孟谨年了。自从奶奶病了之后,每一个新年对于她们来说,与以往的每一个日子没什么不同。

即使还是在奶奶清醒的情况,两个人终究还是创造不出合家团圆的热闹。今年过年,孟谨年很早就把门口的旧对联换了下来,把不大的屋子打扫一遍,然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冬日的时候,天黑的早,老人睡得也早,孟谨年带着满身寒气回来,照看着奶奶躺下。去洗了个热水澡才有空想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孟谨年有些头疼,忍不住思考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扪心自问,她不讨厌黎朝,那她喜欢黎朝吗?她不太清楚。可是她们两个是女孩子,她无父无母,可是黎朝的家人不一定会接受她,就算在一起能有多久的未来呢?

她猛地翻了个身,年老的木床发出“吱呀”的呻吟。在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新年一过,马上就要开学了,离高考也就越来越近了,也就意味这黎朝也将要离开这个她不喜欢的地方。

孟谨年又想起奶奶那天说的“山高水远”,不由得苦笑,对了,山高水远,她们终究会天各一方,今后还能否保持联系,就是一个未知数。

不会再见面了,等暑假结束,等九月开学。孟谨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如今看来,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发生。

意识到这点,心脏柔软处传来些许钝痛,怅然若失。

小时候,她最开始一个人睡的时候,奶奶怕她翻身掉下床,特地把床的一边紧挨着墙,另一边用木栏围起。后来她习惯一个人睡了,也就不需要保护她的木栏了,床的位置也不再发生变化。

孟谨年紧挨着墙,一墙之隔,就是奶奶的房间,她应该熟睡了。她眨了眨眼睛,从医院回来之后,奶奶就不在有清醒的时刻,大多数都迷迷糊糊的。她又想起家徒四壁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黎朝她家里人来她家拜访,一定会吓到吧。

她像小时候那样,睡不着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动,床凉,被子也凉,皮肤触及之处,被刺激的泛起鸡皮疙瘩,思考了半天,还是下意识的回避着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孟谨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累。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在梦里答应了黎朝的告白,但在毕业之后,黎朝对她说我们结束吧,我不会在回来了。梦里的她牵起一丝勉强的笑,说我们可以报一个学校,然后她着急忙慌的去登入自己的账号,成绩一般,但和黎朝比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看吧,我们还是要分开的。”她说。

黎朝最终还是走了,孟谨年看着她走的。她在后面哭的很惨,但走在最前面的黎朝好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次。

明明是八月,天空却下起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好像都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孟谨年揉搓着自己的胳膊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家里不见奶奶。

她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急得要命,是邻居的王二嫂跑了回来,面色急切的告诉她奶奶进医院了。视线晃荡,孟谨年如同行尸走肉般被王二嫂拽着到了医院,手术室的灯亮着,没一会儿,医生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蒙着白布的奶奶。

身体不断的下坠,手脚发软,孟谨年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她的泪快要流干了,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响应她,窗户大开着,白色的雪花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化作水,淋湿了她的衣服。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孟谨年冷的卷缩起来,眼皮沉重,她缓慢的睁开眼睛,浅浅的阳光透过窗帘刺着她的眼睛,孟谨年发现自己昨晚睡觉的时候把被子踢掉了,难怪梦里那么冷。

同时她又无比庆幸,还好这是个梦,梦里带给她的疼痛,在梦醒后的十几分钟里还历历在目。

枕头湿了一角,眼角有干涸的泪痕。她踩着拖鞋,轻手轻脚的打开奶奶房间的门,屋里昏暗,隆起的被子上下起伏着,证明着此人睡得香甜。

孟谨年松了一口气,把门带上了。

睡得晚,起得早。她被那个吓人的梦扰的没了睡意,呆坐在餐桌前。不得不说,南方的冬天,潮湿阴冷的屋子比屋外还冷,孟谨年坐了没多久,就冻得双腿发抖,手背上爆出青紫色的毛细血管。

她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的抬头看时钟,艰难的挨到八点整,急切的打开手机,调出黎朝的聊天页面,她现在醒了没有?正想说点什么,突然顿住,有些苦涩。

她现在用什么立场去找她?朋友吗?孟谨年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责怪起黎朝来,如果她不把窗户纸挑明,说不定现在她们还有糊弄这层关系的空间。

孟谨年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件事情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好好看个电影,为什么要提偷看这件事情。

孟谨年这一天都把手机静音着,原因无他,就是害怕黎朝来找她,害怕她问考虑的怎么样,她还没想好。

但她又隐隐约约期待着什么,期待黎朝来找她,来证实昨天的一切不是孟谨年的幻觉。孟谨年都觉得自己变成的了矛盾的集合体,在这复杂的情感中摇摆不定。

结果是黎朝安静了一整天,没用发消息,也没来找她。孟谨年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她发誓,就一点点。

她又想着黎朝会不会是去找陈霜了,发着消息问陈霜今天有什么活动。

陈霜看上去很忙,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她,是条语音,听上去她的嗓子很哑,说没有。孟谨年又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这次陈霜没回。

孟谨年在家里坐不住,和奶奶说了一声打算出门,老太太此时正在门口晒着太阳,听了她的话,只是巴咂巴匝两下嘴,孟谨年这是知道她听见了。

老太太沐浴在阳光里,怀里还抱着那只黑色的猫,猫最近被喂的胖了好几圈,懒洋洋的在老太太的臂弯里趴着,孟谨年只觉得神奇,奶奶连她都不认得了,却还记得这是大肥猫。

孟谨年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几圈,买了点新鲜的瓜果蔬菜,打算回去。兜里的手机还是保持着安静如鸡的状态,有些忐忑,不知道黎朝给她的期限是多久。

“欸!小孟!”

听见有人叫她,孟谨年回头,是爱送外卖的水果大哥。大哥穿的很厚实,身后的大货车里放着几大箱篮子,大哥手上还提着一大箱的鲜奶。

不愧是爱钱如命的大哥,都快新年了,还在努力赚钱中。

孟谨年正在心里感慨,谁知道大哥猛地把一盒子鲜奶塞给了她。

孟谨年:“……”

她复杂的看着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负担,说:“大哥,你这是……”

大哥豪放地挥了挥手,郑重的对她说:“年轻人,多锻炼一下,帮哥送盒牛奶,地址哥发你微信。”

孟谨年一手菜篮子,一手鲜奶,她想拒绝:“大哥,我这……”

“害!大过年的,帮哥这个忙,你看,这最后几单了,这家实在不顺路,哥送完手里的几单顺路就回家了。”

孟谨年无奈,只是跟着大哥发过来的地址走,惊讶的发现是羲和佳路那户人家的。黎朝也住在那里,孟谨年想到她们认识这么久了,黎朝也没邀请她回家过。

会不会刚好碰上?孟谨年想。

羲和佳路沿路的绿化像是没有尽头,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人少,安静。

树影交迭,一座小别墅很快在视野里出现。夕阳西下,柔和的黄色眷顾着整栋房子,它的位置极好,屋檐在落日的光影下闪闪发光,像童话一样。

美中不足是院子里光秃秃的,如果种点花草,那真的美得像油画了。

院子的大门半掩着,孟谨年轻轻一推就进去了,院子里还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车,是她没见过的牌子。

她站在白色的门前,按响了门铃,不久,一位衣着讲究的妇人给她开了门。

来人梳着简单的盘发,额前落了几缕被妥善的别在耳后,眉目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的长相。

孟谨年一愣,很快反应道:“你好,我来送鲜奶。”

林初最先有点诧异,怎么会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来送,她接过牛奶,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关门。

孟谨年本来也要走了,在这家主人关门的瞬间,她听到女主人对其他人说了句话,孟谨年注意到的只有话语里的名字。

她听到那人说了黎朝。

声音模糊,孟谨年都觉得自己在幻听,可身体比脑子反应的快,等她反应过来不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林初皱着好看的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孟谨年下意识的地了句抱歉,然后小心地问道:“请问,黎朝住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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