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尿和鸡蛋

这天晚上,丁甯和安亦阳被锁进吉普车,反绑双手,连脚也被绑死。

丁甯歪倒座椅上,安亦阳则蜷缩于前后座椅之间的空地上,姿势别扭又难受,她想问他舒不舒服,想想还是算了。

解决不了问题的关心,屁用没有。

在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她渐渐安睡,睡得很香,还做了梦,梦见她站在家门口用弹弓打麻雀,麻雀翅膀扑棱扑棱响,飞过树梢冲向云霄,却在耳边久久回荡。

她被扑棱声吵醒,原来是安亦阳翻来覆去的。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丁甯警告翻了个身,安亦阳没在动,汽车里又恢复安静的状态。

丁甯睡不着,透过车窗看外边的风景,密密麻麻的高大植被,遮天盖地的,稀薄的月光透过树木,把夜点亮。

而另外的方向,树枝之间有空隙,可以看到遥远的天际挂着一轮皓月,像是一张又大又圆的猪油饼,又像是正月十五的汤圆,咬一口,甜蜜浸染唇齿之间。

可能是猪肉饼和汤圆的原因,丁甯很快又快要进入梦乡。不过很快,耳边又传来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丁甯忍无可忍,却不失礼貌,“要不我和你换下位置?”

她脑子里开始琢磨怎么爬到前面去,就听见安亦阳极力克制的呻吟,“我,我不行了……”

淡淡月光照在丁甯大惊失色的脸上,“怎么不行了?你有心脏病吗?”

安亦阳扭扭捏捏,终于咬咬牙,“不是,我……我……我想上厕所……”

丁甯翻了个白眼,伸腿开始踹吉普车的门,她想弄出声响叫外面的人听到,万一安亦阳尿裤子,她可要闻一晚上骚味儿。

安亦阳却是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的膀胱似乎已经达到极限,稍有差池便会泄洪。

距离吉普车几米远有个帐篷,黎猷乾和涂夫舒舒服服的睡着,不知道半夜无聊有没有搞J。

丁甯腿都算了,外面一点动静没有。她没好气问:“安教授,你拉屎还是尿尿啊!”

底下,安亦阳声如蚊蝇,“小……小的……”

丁甯长舒口气,低下身子去解他脚上的绳扣。

她在杂技团呆了六年不是白呆的,双手从背后绕到身前可算是小事一桩。

解开脚上的绳子后,她又去解他的裤口。

男人就是方便,安亦阳要是女人,还要给他扒裤子,而且可能尿的到处都是。

安亦阳低吼着向后躲,所以第一次丁甯没能成功。

丁甯颇不耐烦,“那你就尿裤子里吧!”

金三Jiao的那段日子,她和安亦阳同吃同住同上厕所。安亦阳方便的时候,她转过身去,她方便的时候,安亦阳会用衣服把头包起来。

起初也很尴尬,时间长了,她已经达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安亦阳却做不到,面对一个喜欢的人,他那样子,不如砍他两刀,“丁甯,不行,我不行?”

丁甯恍然大悟,拽出来尿和尿裤子有什么区别?他要是控制不好,没准能尿她身上。

她突然想起前面把手那儿有个空水瓶……

安亦阳快要哭了,卑微地恳求,“你能转头去吗?”

丁甯没听清,抬眼问:“什么?”

安亦阳羞愧难当,“你看着我,我……不行……”他是真的不行,面对他,膀胱被扎住了,根本无法行使功能。

丁甯又好气又好笑,“黑乎乎的,我什么也看不到,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

安亦阳简直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这是车里,连地缝也找不到,只能继续丢人现眼,“真的……不行,你转过去,求……求你了……”

丁甯怕出人命,这才听话别过头,心里却不甘,她为什么要替他做这种事?

“叫妈妈,快叫妈妈。”

安亦阳:“……”

丁甯有根有据,“除了你妈妈,谁会这么伺候你?你未来有老婆了也不一定做到这样。”

“可是……”

“叫妈妈。”

安亦阳实在叫不出口,她比他小八岁呢?只好讨价还价:“叫姐姐,可以吗?”

丁甯拒绝得斩钉截铁,“不可以”

安亦阳,“叫阿姨,可以吗?”

丁甯,“不可以”

安亦阳:“妈妈”

丁甯哈哈哈大笑。

两个人磨磨唧唧中,安亦阳艰难完事。

男人的尿,味道真呛人,丁甯很庆幸找到瓶盖,不用在尿骚气中度过这个夜晚。

丁甯帮安亦阳穿好裤子,“不用说谢谢了,我的儿……”

安亦阳叹了口气,算了,在她面前,她也就这样了。

两个人许久难眠,安亦阳首先打破沉默,“你知道黎猷乾为什么非找到古墓吗?”

丁甯玩笑道,“他是祖宗的好儿孙呗!”

安亦阳叹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老墨山里的黎家古墓,其实是一个大宝库,当年黎家迁居海外,许多东西拿不走,便藏在古墓里。黎猷乾想据为己有,以扩充他在金三Jiao的势力,养军贩D,以D强军,恶性循环,贻害无穷。”

丁甯当初拿来骗孙郗的话,没想到一语成谶,但她并不感兴趣,语气淡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亦阳的身子靠近了些,“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帮你找你妈妈。”

丁甯冷眼看向安亦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以为他是个例外。

安亦阳知道被误会,赶快解释,“我找古墓是因为我妈妈的遗愿,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凶险万分,我并不认识杨禹欢,只不过想趁机了解你的动作,念之把你托付给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身犯险境。”

提到念之,丁甯心痛不已,忽然哈哈大笑,“念之把我托付给你,是因为不知道我和黎猷乾的血海深仇。有时候我真羡慕念之,她死了一了百了,不用面对仇恨……”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安亦阳把头歪向别处,同样流下伤心的泪水。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淡青色的天畔不知被谁抹上了一层粉红色。

丁甯爬过去捆上安亦阳的双脚,又感觉绳子的系法好像不对。

如果让黎猷乾发现她的小把戏,只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他们。

安亦阳记起那是金山角的军队里捆绑俘虏的专业系法,根据俘虏的战斗力,把他们分为三六九等,捆绑他们俩的手法,是针对武艺高强的那号人。

丁甯不由得佩服自己,昨晚上的黑暗中竟然用牙齿咬开繁琐的绳结。

安亦阳却认为运气大于技术。

讲道理谁也讲不过安教授,丁甯理屈词穷,就去踢脚底的瓶子,两个人正并排坐着,装满一整瓶尿液的透明塑料瓶,不慌不忙地滚到他脚下。

然后,她不怀好意地笑笑,安亦阳的脸刷地红了,好像刚出锅的红枣发糕,冒着腾腾热气。

他们决定把尿瓶绑安亦阳的裤腰上,盖上宽松的厚衣服,等离开吉普车找机会扔掉。如果被发现,一不做二不休把瓶子弄破,谎称尿了裤子。

这件事当然又由丁甯做,她咬紧牙关,把瓶子塞进安亦阳的衬衣和腰带之间,隔着布料,不小心触碰到他结实的腹肌。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连腹肌也缩水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丁甯赶紧把双手绕到身后,安亦阳之前没看清,这次目睹全程,不由得目瞪口呆。

“疼吗?”

他很疼,心疼。

丁甯歪过头,眨起调皮的大眼睛,“这算什么,仙人偷桃才叫疼,你要不要试试?”

安亦阳饶有兴趣,“那是什么水果?吃完会拉肚吗?”

丁甯差点笑岔了气。

安亦阳没再纠结水果种类,试探性问道:“你真实的名字是什么啊?”

爸爸的病床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发生意外就去广州找一个姓吴的伯伯。妈妈把地址写在药物的说明书上,塞进小丁甯棉袄的口袋里。

埋葬爸爸后,小丁甯搭顺风车南下,历经万难到了广州,吴伯伯却早已移居海外。

她流落街头被好心人送进福利院,半年后被丁氏夫妇收养,就这样,做了十几年的丁甯。

丁甯脸色突然黯淡无光,淡淡道:“我忘了”

人鱼峰因为山峰的形状像极了美人鱼而得名,穿过它便到达赤正峰脚下,这段路崎岖陡峭,一行人只能徒步前行。

越接近目的地黎猷乾越谨慎,天亮之后,他命令特种兵全部撤离,只留下必需的物品和装备。分别之前,他叫安亦阳烹饪,最后吃一次像样的饭。

安亦阳手艺不错,小米粥熬得即稠又香,搭配牛肉罐头别有风味,说话间,涂夫把剥掉皮的鸡蛋放入黎猷乾的碗中。

安亦阳和丁甯没这口福,他们被赶到旁边啃冻馒头。突然,安亦阳把什么东西塞进她的上衣口袋里,动作干净利落,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啃。

圆圆的,硬硬的,余热尚在,是鸡蛋。

明明只有三个鸡蛋,放进小米里一起煮,他这般明目张胆,以为别人不识数吗?

丁甯偏过头,朝阳从人鱼峰后露出侧脸,把安亦阳的面颊染成淡红色。

安亦阳若无其事地继续啃冻馒头,偶尔过来说句话,说了好几次才把整件事讲明白。

原来他煮鸡蛋时,故意弄碎一个大的,却谎说碎掉两个,蛋白和蛋黄飘在米粥上大片大片的,哪能区分出三个蛋两个蛋?

丁甯把鸡蛋紧握掌心,偷偷看一眼,蛋皮黑乎乎的。

“是火烧蛋”,安亦阳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快吃。

丁甯很想吃这枚火烧蛋,吃了这么多天不正经的东西,她眼睛都绿了,不过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她还是决定把鸡蛋还回去。

安亦阳又塞过来,她又还回去,反复几次,差点把鸡蛋捏碎了。

安亦阳笑着开玩笑,“你看你瘦的,该补补了。”

丁甯翻了个白眼,“谢谢,不差你这一个蛋。”

“像你这个年纪,身体还没发育好,营养不良,对身体可不好。”

他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评价她的身体!丁甯委屈巴巴,“是不是我的胸太小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

安亦阳瞠目结舌,脸红到脖子,他发誓再也不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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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封总裁后,她却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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