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戳穿身份的剧烈反应,石音脸上那抹伪装出的柔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浓了。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被吓到的神情,下意识地朝青衣男子身后缩了缩,怯生生地抓住他的衣袖一角,小声嗫嚅道:
“我……我迷路了……头好痛……好多事……记不清了……”
她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惊过度、记忆混乱的“幸存者”。这不仅解释了老妇人的惊骇(可以理解为“织娘”遭遇大难后死里逃生),也为自己可能出现的任何纰漏(比如不认得人、不记得事)准备好了完美的借口。
青衣男子感受到衣袖上传来的微弱力道和少女的颤抖,保护欲油然而生。他连忙对老妇人道:“嬷嬷,您吓到她了!织娘她……她定是经历了极大的变故,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
他语气坚定,已然接受了石音(织娘)失忆的说法,并转向石音,声音放得极柔:“别怕,这是看着你长大的陈嬷嬷,她是太高兴了,一时激动。”
陈嬷嬷在男子的宽慰和石音那与织娘一般无二的容貌攻势下,惊疑不定地勉强站稳,目光却依旧像钩子一样在石音身上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石音心中了然,这老妇人是个明白人,绝不会轻易相信。但没关系,只要这青衣男子信了她还怕游戏没得玩么。
她微微抬起头,对着陈嬷嬷努力挤出一个苍白而疲惫的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依恋,轻声道:
“嬷嬷……我回来了。”
这一声呼唤,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随即她身体微微晃了晃,显露出摇摇欲坠的虚弱姿态。
青衣男子立刻伸手扶住她:“先进屋,外面凉,有什么话慢慢说。”
石音顺从地靠着他,任由他搀扶着走向屋内。在与陈嬷嬷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冰冷幽光。
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深宅之内,显然藏着关于“织娘”之死的秘密。他很有兴趣,把这些秘密,一个一个,挖出来。
屋内陈设简洁,抬眼就能看到窗边一张绣架,上面绷着一幅未完成的《白头富贵图》,只绣了两只依偎的鸳鸯,第三只仅勾勒出轮廓,丝线还挂在架上,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石音的目光扫过绣架,神色探究,这女子的手真是精巧,这鸳鸯活了一般栩栩如生,真是好技艺啊。
她适时地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那幅绣品,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仿佛被巨大的回忆冲击,肩膀微微颤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无声的“悲痛”,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陈清远见状,眼圈立刻红了,别过脸去,不忍再看。陈嬷嬷则紧抿着唇,眼神复杂地在石音和绣架之间来回移动。
“先……先坐下歇息。”陈清远引石音到椅边,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石音坐下后,陈嬷嬷端来热茶,试探着问:“姑娘……这一路,受苦了。可还记得是怎么……”
石音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却依旧冰凉。她垂着眼,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只记得……很黑,很冷……有人在追我……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垂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陈嬷嬷还是猛地打了个寒颤。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陈清远急忙道,“回来就好,平安就好!嬷嬷,快去给织娘准备些热粥和干净衣物。”
陈嬷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应声去了,但临走前那深深的一瞥,充满了警惕。
屋内只剩下两人。陈清远坐在石音对面,几次欲言又止,目光贪婪地流连在石音脸上,仿佛要将这张失而复得的脸刻进心里。
石音则低眉顺眼,小口啜着茶,内心却在飞速盘算。这书生好似对亡妻用情至深,那老嬷嬷精明的很,是个麻烦。
“清远……”她尝试着用记忆中织娘可能的口吻轻声呼唤,果然看到书生浑身一颤。“我……我好像忘了好多事。我们……是怎么……”她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怯与困惑。
陈清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你我……你我自幼相识,早成亲。你是我们这方圆百里最好的织娘,这锦缎你织了小半年才得了这一面,这幅《白头富贵》便是你绣的说配着这好锦一定能买一个好价”他指着那绣架,眼中满是追忆的痛楚。“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身体这么无用哪里需要你贴补,前些日子你硬要回娘家探亲……不幸遭遇山匪,下落不明……我们都以为你……”他说不下去,只是痛苦地摇头。
山匪?石音心中冷笑,既是山匪她的尸体怎么出现在了铁象山,倒是便宜了他,待他找出真相,把这男人的身体据为己有就不用这看不顺眼的娇弱女身了,虽然宋清远的身子他也很不满意,也好过这幅女身了。石音装装样子,面上却是一片凄然,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原来……是这样。让你和嬷嬷担心了。”
就在这时,石音腕上的念珠毫无征兆地骤然收紧,勒得她腕骨生疼,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试图钻入她的魂魄,让她几乎要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阴气!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柔弱表情。心中对那和尚的恼恨又深了一层——这破珠子,该死的和尚
这细微的挣扎,落在陈清远眼中,却成了“织娘”回忆起可怕遭遇时的痛苦反应。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弯冷月从云隙中露出,清辉洒进窗棂,将屋内三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诡异而静谧的画卷。
“织娘,你累了早些歇息我先回房”陈清远帮她关上了门窗,石音对背他而坐轻微微颔首,夫妻竟然不是一起住的吗?
这念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圈圈疑虑的涟漪。陈清远对“织娘”的深情不似作假,可为何……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竟要分房而居?
是这书生恪守礼教,顾及她“刚刚归来”、“身体不适”?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比如,他内心深处,其实也并非全然相信她就是织娘?或者,织娘生前,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隔阂,还是说他和那个老女人都是凶手?
石音站起身,无声无息地在房中踱步。指尖拂过梳妆台上冰冷的铜镜,镜中映出“织娘”年轻却透着诡异死气的脸庞。虽然他讨厌女身不过这身体的主人长的真是面若桃花,这下要换掉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待找出真相,把宋的身体搞过来用一用……” 他愉悦地想道
然而,腕上那串念珠再次传来隐隐的灼痛,仿佛在警告他莫要妄动杀念。石音烦躁地甩了甩手腕,该死的和尚。
他走到门边,附耳细听。隔壁房间传来极其轻微的、辗转反侧的声响,看来那书生也心绪不宁,难以入眠。她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清冷的月光下,院落寂静无声,那位陈嬷嬷的房间也早已熄了灯。
整个宅院,都沉浸在一片看似平和,实则疑窦重重的死寂里。
他 吹熄了房中烛火,让黑暗将自己吞噬。身影如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到窗边,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阴气,轻轻拨开了窗栓。
……
第一个目标,便是隔壁那位,心事重重的“丈夫”。
他伏在窗棂之上,透过细微的缝隙向内窥视。
他走到门边,附耳细听。隔壁房间传来极其轻微的、辗转反侧的声响,看来那书生也心绪不宁,难以入眠。她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清冷的月光下,院落寂静无声,那位陈嬷嬷的房间也早已熄了灯。
整个宅院,都沉浸在一片看似平和,实则疑窦重重的死寂里。
他 吹熄了房中烛火,让黑暗将自己吞噬。身影如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到窗边,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阴气,轻轻拨开了窗栓。
夜探,开始了。第一个目标,便是隔壁那位,心事重重的“丈夫”。
他伏在窗棂之上,透过细微的缝隙向内窥视。
男人在榻上辗转反侧,手里握着一方帕子,石音抿唇难道真是痴情?陈清远拿着帕子一动不动看了许久,石音正打算转身回房他突然看到陈清远冷笑一声,将那帕子递到烛火前烧了,石音心想果然是个伪君子。
烧掉帕子后,陈清远并未歇息,反而起身,走到靠墙的一个书架前。他并未取书,而是伸手在书架侧面的雕花处有节奏地叩击了数下。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书架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格。
石音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墙上,透过缝隙视线阴森恐怖,他死死的盯着屋内男人。恨不得透过缝隙挤到屋里去。眼珠子转了转直接从躯体里面脱了出来。
暗格内没有金银,只放着一个紫檀木长盒。
陈清远取出木盒,动作小心翼翼,石音飘到他旁边,盒子里竟然是一个木头雕的小人,雕刻的技术极差,只能勉强看出雕的是一个男人。石英搞不懂了,他这是在搞啥?难道是个什么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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