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溯云,性别男,死因心脏梗塞,现因灵魂残缺无法.轮回……”
真实,虚妄。
“呃啊啊啊啊!”
有人在嘶吼。
眼皮沉重,胸口闷沉。
耳畔的声嘶力竭冲击心脏,炸裂巨响震动着他的太阳穴,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
是血。
他不记得记忆中曾经发生过这个片段,但此刻粘稠的血液,冷冽的阴风,真实无比。
后脑勺硌在坚硬的地板,混沌的大脑已经失去思考问题的能力,只有胸腔中的嘭嘭跳动越发急促清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濒死的体验并不多得。
“别、走。”
说话者声音沙哑,紧绷的字眼从声带中挤出,每说一个字都要调动浑身意志般艰难。
好熟悉。但他是谁?
痛苦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然的快感,一直冰冷的躯体也感受到了暖意。如果能有善终,这次他要上天堂。
他在黑夜中伸出手,像刚开智的孩子耐心的等待着一个接住自己的人。
然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伸手,更没有人触碰。
也行。那就下地狱吧,所有人。
他面无表情,毫无留恋的将摇摇欲坠的留念抛弃,早已习惯。
不得善终。无人救我。
可在双臂落下的最后一秒,一只手猝然接住他,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手腕碾碎。
“不要走……”
什么人一把抓住他,硬生生将他从黑暗的天堂拽回光明的地狱。
好冷,好痛。
他想抽回手,但对方死死攥住,使他无法移动半分。
他气的刚想骂人,一滴滚烫的水啪嗒落在脸颊,使他一两秒的愣神,随之而来的是不知原因的心脏绞痛,比方才更甚。
“别、哭啊……”
他下意识的想为对方拭去泪水,但眼皮粘在一起,一点缝隙也睁不开,手臂无力抬起。
然而就在下一刻,记忆开始扭曲,所有的感官和情绪变得模糊。他忽然整个消失,又悬在半空中,几秒钟后猛地向下坠去!
他突破一层层的黑暗,坠向深渊。
别这样,那个人是谁?
他第一次感到惧怕,绝望的在脑海中寻找这个人的影子,但结果是无论在哪个场景片段,都查无此人。
“我保证,我会找到你。”
他听到那人失真的声音。
“我等你。”
这是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又饱含希望。
我等你。
他在心中默念。
同时等待着溺亡。
“我再核实一遍…”
接待使的声音游离在耳旁,死后第三十分钟,他仍有一股剧烈的抽离感,只能透过唯一可视的左眼看向似真似幻的世界。
他死了——原来的躯体死了,那个自称接待使的男人如是说,但他还活着,以一种诡异的,类似于意识体的方式。
这大概就是我思故我在吧。
可邬溯云的生存法则一直是:
如果活着太累,不如去死。
只是没想到刚刚22岁就不小心完成了人生的终级目标,怪不习惯的。
“醒醒啊!”
殷休忆,邬溯云的多年好友此刻正一脸担忧的冲他大喊:
“你感觉上是第一次死,可能不太习惯,刚死了的魂都会有点不大清醒啦,你也不要担心什么的……”
这二货还在。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邬溯云不动声色的想。
他不是死了吗?亡灵,亡灵是怎么和别人对话的?
不对。能和亡灵对话的,就只有……
“殷休忆……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能和亡灵对话的不是天选之子,就是亡灵自己啊!
邬溯云略带震惊的盯住眼前这个唠叨不停的棕毛小子。
他以他们多年的友谊发誓,殷休忆,这个出门即下雨、同一个坑里摔三次,甚至上卫生间永远没有纸、倒霉程度仅次于自己的煤运星二号,一定不能是天选之子。
否则还没发挥应有的作用就早已被坑死了。
虽然现在两个人也没活着。
“咳,邬先生,时间紧迫。”
“嗯?”
邬溯云转头看向出声的男人,伸出苍白的手指想撑在桌角,但二者接触时却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软绵绵使不上力。
他敏锐的发现,他现在不是不能触碰实物,而是无法对物品使力。比如他可以坐在餐厅的木椅上,却不能靠反作用力转动身体。
邬溯云站起身,调整角度坐下,正对着“接待使”开口: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他用手肘轻撑在桌面,礼貌的侧了下头,好看的狐狸眸挑起,黑发长发和额前几缕白毛随着头部动作向□□扫,长发侵略过墨色风衣,擦出布料的沙沙声。耳前几分秀发散落肩头,纤细的锁骨线条流畅而柔美。
瞬间优雅。
“昭阳的昭。”
对方微笑的冲他抬了抬水杯。
“那么,昭先生,我有几个问题,你看上去是我朋友专门叫来为我解答的。”
他靠在椅背上,两腿随意交叠在一起,仰头看向对面:
“我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算活着还是死了?
“你刚才口中的魂具体指的是什么?所谓的梦又是什么?
“最后,”他转头瞥了一眼站在傻站在一旁的殷休忆,
“这小子是什么情况?”
这个昭先生沉默着,眼睛始终死死盯着邬溯云的眼睛,夹杂着邬溯云所不喜欢的审视意味,半晌咧嘴一笑: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邬溯云不解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看似问了很多问题,实际上却并不是很想知道。你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
邬溯云因这个突然转变的话题疑惑的抬起眼。
“我就是知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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