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尖声大笑突如其来又瘆人无比,在四面萦绕,让人毛骨悚然,摧毁着人的理智。
来了。
“哎,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天中午路过她的时候,她正吃着地沟油一样的午饭,我忍着恶心跟她打了招呼,回来洗了三次手!”
右手边的隔间,一个女生尖锐的说。
“谁呀谁呀?”
“不是你装什么?还能是谁,那个谁呗。”另一道不屑的女声说。
“啊,她这么恶心,我和她呆在一个空间不会被传染吧?”
“你搞笑呢,精神病怎么传染?”
几个女生咯咯的笑起来。
卫生间的气压有所变低,冷气嗖嗖,刮的门口的帘子呼啦做响。
“喂,你们好了没呀?”
门口帘子被拉开,外界的光线射入。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贺馨?等等啦,我们在骂那个贱.货呢。”
“你们又在说她啊。”
贺馨皱眉说道。
“怕什么?她又听不到。”女生们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
“你们怎么知道她听没听见?”贺馨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的说。
几个女生立刻噤了声,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异常。
“你们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了。”
贺馨提醒完果断退出厕所,把帘子拉上。
卫生间里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殷休忆满眼愤怒的和邬溯云和颜千灵对视。
你们都听到了吗?
邬溯云蹙眉冲他使了个眼色。
听到了,不要冲动。
那个叫贺馨的女生是怎么回事?她是到底什么态度?
颜千灵看了一眼右边帘子的方向。
暂时不清楚。
三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不放过一点声音的线索。
“切。”过了良久,一个声音小声的不屑道。“装清高,谁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啊,贺馨?她不是对那个谁最上心了吗。”
“鬼知道她上的是哪门子心。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谁之前掐死过一只猫就是贺馨告诉我们的,要真想让对方好过肯定会把这种事藏起来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卫生间的空气凝固一瞬,衬得她们的声音格外清晰。
另一个女生似乎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但哽了一会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说:“她好像生病了吧。”
“她每天跟个疯婆子一样四处乱窜,怎么可能有病?一看就是装的。”女生不耐烦的说。“我最看不得这种装病的了,就是想吸引别人注意呗。”
殷休忆一愣,有病?她们说的到底是谁,那个无面女生,还是许安宁?
“安可维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对呀,用猫来刺激那个谁,亏他想的出来,还真有点用。让她虐待动物,欸这种人也会良心不安吗?”女生面露厌恶,不像是对她行为的厌恶,更像是生理上的嫌弃。
“谁说的?”有人质疑。
“贺馨啊,她们熟着呢。”
没有人回答。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女生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兴奋、神秘感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那个谁的病是从她妈那儿遗传的!”
她不是刚说的那个谁是装病吗?
其他人或疑惑,或嫌弃,或激动,但没有一个出言反驳。
毕竟现实如何并不重要,不论她是装病,真病,遗传病还是后天病,她都是消遣的谈资。所以不是别人说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而是别人说她应该是什么样,她就得是什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
一个声音不知从哪冒出,说话的女生也没有在意:“贺馨说的啊,可真了!”
“这些事她都没跟贺馨讲过,贺馨怎么知道的?”
“呃……”女生哽了几秒,找补道:“据说有医院开的证明啊,两个人都有,她亲眼看到的!”
“在哪看到的?怎么看到的?”
“嘶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女生不耐烦的一摆手:“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呗,想知道自己找她问去。”
邬溯云缓缓抬眸,与颜千灵对视。
殷休忆夹在中间为自己的迟钝表示有点尴尬但习以为常。
“欸,你怎么知道那个谁没和贺馨说过?”女生发觉不对,回头想找到说话的那人,但其他人都茫然的看着自己。她忽然一阵后背发凉,咽了下口水。
邬溯云回忆着声音的发源,发现不管是这个尖锐的女声,还是那个忽然响起的声音,都游离在卫生间各处,判断不了位置。
一片沉默中,那个声音突然又出了声,这次却像淬了冰滓:
“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
声音在卫生间颤抖回荡,词句大都重复,可它的出现实在诡异,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音量一会大,一会小,像荡秋千时而紧张,时而缓慢,却时时扣人心弦。
“可是她真的,好伤心,好伤心……”这声音喃喃着。
说话时老旧的电灯开始闪动,频率渐渐增快,犹如意识觉醒般疯狂闪烁。其他隔间的女生纷纷抱团尖叫,一时间冷风哗然的声音,门帘晃荡的声音,恐惧尖锐的声音混杂一片,一阵一阵刺痛他们的耳膜,几乎如钢针般的声音传过,要刺穿太阳穴。
颜千灵着急的冲邬溯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捂住耳朵。
这种声音势必会加快阴化的进程,能阻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邬溯云考虑一瞬,安抚性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捂住耳朵。但不论他怎么去听,也始终无法从嘈杂的声音中提取出有用信息。
风声的哗动在一众鬼哭狼嚎中格外明显,带着股阴狠劲来回穿梭。女生们恐惧的情绪在此刻达到顶点。
完了完了,“她”来报复自己了…
果然不该说她坏话,她这种人死后是一定要成为厉鬼的呀!
我什么都没说,能不能放过我……
她们这辈子可能没有这样真心祈祷过,互相抱头默念求饶。
“厉鬼索命了啊!”
有人尖叫一声,立刻,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纷纷捂住耳朵,丝丝冷意一针一针弹在身上,邬溯云不由面露痛苦之色,但很快压了下来。
然而出乎意料,不多时一切戛然而止,和开始一样突然。
众人惶恐不安的各自对视,没人放下手来。
殷休忆重重眨两下眼,感觉事情结束了,缓慢松开捂住耳朵的手。
其实他怀疑邬溯云是嫌脏不想用手堵耳才去听声音,但他没证据。
“走、走了吗?”
有人不确定的问,不大的隔间瞬间骚乱起来。
“……走、快走!离开这里!!”
其他人逐渐反应过来,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的从隔间里跑出来,惧怕着身后夺命的鬼魂。
她们的脚步声远去,邬溯云看向眼前的门。
“吱呀—”
掉了漆的木门也打开来。
三人没有犹豫,随之向门外走去。
帘子拉开,一阵白光闪过。
他们站到教室外的一条走廊上,天色昏沉阴暗,提醒着他们步入了新的梦中世界。
跑出来的那些人已经不见了,走廊狭窄幽深,一眼望不到头。鞋面踏上地板时感到一股粘稠,并未比厕所的地板好上一些。厕所在楼梯口的拐角前,向左是一间又一间紧闭的教室。
1401。
邬溯云一眼找到了最近的之前看到的教室。
又是这个走廊,还是这个位置。
他记起之前失控的场面,眉心紧皱,刚想回头出声提醒。
“欸?你怎么来了。”
贺馨回过头,看到来人略微诧异道。
殷休忆被吓了一跳,仔细看去,才发现贺馨的目光并未落在他们几人身上。
一回头,无面女生一动不动的站在他们身后的阴暗处,只有高高竖起的长马尾随着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不断摇晃。
他冷汗噗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赶紧拉上另外两人站到一边。
“你来上厕所吗?”贺馨的音量很自然的放大,仿佛只是寻常朋友之间的问候。
但邬溯云注意到,她余光瞟向无面女生的身后,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起拳来,透露出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不知道那些女生已经出来了吗?邬溯云还在思考,然而下一秒,那股令人恶心的头痛发作,他眉间拧成一团,双手在空中无助逗留,手套的褶皱层层叠叠,手在其中渗出细汗。
无面女生将全屏马赛克的脸对准贺馨,不说一句话慢慢向前靠近一步。
贺馨这才感觉到女生的异常,将全部注意力转回眼前,神色一变,眼神里流露出惧意:“……你怎么了?”
无面女生声音空洞,在走廊转的极远极远:“你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说话间,她又向前挪动一步。
贺馨眼神躲闪,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你说呀我听着。”
女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愤怒的甩甩头:“我难道是一个人吗?”
“你,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贺馨脚步凌乱的向后退着,冰凉的触感传来,她已经靠在了栏杆上。
无面女生步步紧逼,走廊两侧像是在横向收缩,每一次呼吸都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一步。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这里是栏杆!”
贺馨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不知是不是偷工减料,这里的栏杆只堪堪到一个一米七的人的腰腹处,她此刻半边身体悬在空中摇摇欲坠,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吹落!
在她的崩溃大喊中,无面女生终于停在相隔一米的距离,看不见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你快让开,我要掉下去了!”
贺馨方才的心脏狂跳不止,总算稍微安下来半点,吓得惨白的脸上硬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你、是不是又发病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无面女生没有给出回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僵持在原地。
“你、你不说话我就先回教室了,待会上课了。”贺馨喘了几口气,挪了挪脚尖。
她试探性向旁边走了一步,无面女生没动。
她又是一步,女生还是没有反应,像死了一样。
邬溯云眼中浮现一丝困惑,眉间悄然皱起。
贺馨颤颤巍巍的舒了一口气,正欲赶紧离开,突然间浑身一僵。
她的头卡机般一顿一顿低下,发丝遮住侧脸,看不清表情。
却能看清她胸前明晃晃的一把纯黑色剪刀。
邬溯云霎时瞳孔睁大,却不是因为贺馨被刺穿的身体。
“呃……”
贺馨侧过头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的身后,无面女生一声不吭的站着,手还保持着将剪刀嵌入她身体的动作。
而在她的背后,也插着一把一模一样的。血迹斑驳的剪刀。
无面女生的身后,正站着许久未见的许安宁。
对依旧补文(大哭)
国庆八天结算:补完上周的两篇加这周的一篇
总结:倒欠两篇(我真的会补[裂开]
今天写不了了,问就是卡文[心碎],我早该知道有大纲不是不卡而是卡的更有条理卡的更有层次卡的更加艺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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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贺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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