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项目吧,不然怎么来钱这么快?”
“哟,这不是xxx吗……”
“你交新朋友了呀……”
邬溯云被迫对这些华语照单全收,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白发挡住眼睛,一言不发,看上去不知所措,格外脆弱单薄。
不知过了多久,从天而降的笑脸缓缓移至他面前,其他声音渐渐停下,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恶意的目光从上到下舔舐着他。
“亲爱的,戴上面具加入我们吧,从你的眼睛我可以看出,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的……眼睛?”
他缓慢抬起眼睛看向笑脸,发现那个面具已经幻化成了自己五官的模样。他不受控制的想要将脸部贴合上去,耳边传来笑脸越发温柔的声音。
“是的宝贝。”
笑脸笑意又深了几分。
“你的眼睛。”
邬溯云伸出手接住面具,此刻那张笑脸已经完全化成了他脸部的模样,只要贴合上去,二者就会融为一体。
“戴上去就可以了吗?”
“是的,你……”
“咔、嚓。”
面具从中间裂开,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几半,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叫就“死亡”了。
“啧,我还以为有多难杀。”
邬溯云反手持刀片,维持着扎破面具的动作,扬眉扫视了一圈沉默不语的笑脸:
“用这点伎俩蛊惑我,你们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他持刀的手缓慢抬起,一点一点抹开眼角还未干涸的血泪,血色簇拥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最讨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了。
“虽然我就是这种人。”
房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大约半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面具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发出此起彼伏的骇人尖叫。
还是不行吗?
邬溯云烦躁的垂下手,打量了一圈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巨大镜子,迈步向它走去。
很明显,这些笑脸的目的不善,可如果能够发起攻击,大概率也不会用混沌神智这种弱智的方式。
但在戴上面具之后就不一定了。
于是在不予理会和刺穿对方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如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等待无法改变现状,甚至会致使他陷入危机,就用最激烈的冲突引出对方下一步动作。
主动出击永远比被动承受要安全。这是他信奉的一般准则。
邬溯云第一次认真检查这面巨大的镜子。镜面很平滑,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看上去和普通镜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弯下腰,反手敲了敲,镜面发出空心的回响。
他动作猛的一顿。有问题。
他将食指贴合在镜面上,侧面看去,二者之间没有任何空隙。
双面镜。
有人镜后在偷窥?不对,刚才关灯时镜子后面没有影子。难道不是双面镜,只是将反射层镀在了前表面,可目的是什么。
邬溯云皱眉思考,连他本人都没有注意的一些解梦的潜意识,此刻发挥了作用。
这是梦里,一切东西的用意都要重新衡量。双面镜在现实里是用来偷窥的,在梦中或许是……
需要主动进入的另一个空间。
突然一阵耳鸣,他感到头晕目眩和没来由的全身发软。伸出手想要撑住,镜面却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如水般散开,掀起阵阵涟漪。
随即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失重感袭来,向外倒去。
大约十几秒后,想象中落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眩晕感只留下余韵,回过神时,他的双腿已经稳稳站在了地板上。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就被从后面勒住脖颈拉倒。
“云啊!!!你还活着呀!吓死我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邬溯云默默的将手中的刀片塞回了风衣口袋,转头看向痛哭流涕的殷休忆。
“我靠!你眼睛怎么了?没瞎吧?”
殷休忆伸手就要去碰邬溯云的眼角,被对方嫌弃的躲开。
“不是我的血,没事。”
他抬手用衣袖将血迹抹去。
“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
殷休忆回过神,情绪激动的痛斥:“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入梦了?想吓死我吗?”
“我也不知道呀,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到这里了。”
邬溯云无辜的眨了眨眼,殷休忆看着他,人畜无害、弱不禁风的样子,一时语塞。
刚死的魂状态不稳定,确实有可能被动被梦的阴气卷走。
他的好友一脸真挚的看着自己,说实话,对着这样一张脸,他也确实骂不出口,只能把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况且如果梦的危险性太高,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摆渡人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每个摆渡人在入梦之前都会做好万全准备,事先了解造梦主的死亡原因,再评估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入梦……”
邬溯云敷衍的点点头,放眼看向四周。
这是一栋很大的复式洋房,他们此刻应当是位于客厅。天花板正中心垂着一个奢侈繁华的水晶灯散发出幽幽白光,没有看到窗户,屋内故而十分昏黑。
脚下是花白的木质地板,角落处有一个螺旋向上的楼梯,通向更加黑暗的二楼。
与寻常洋房不同的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好像格外文艺,前后两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因能见度太低而看不太真切。
画?
邬溯云凑到其中一幅画前,仔细端详。
画中有一个男人,不停的往嘴中塞着钞票,两腮已经被涨满,眼神中却仍流露着贪婪。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肚子,已经被钞票撑爆,露出白花花的肠子。
这幅画被用木质的相框装着,玻璃封起。他低头看了看画作下的金属标签:
“贪财” by judge
“法官?”他皱了皱眉。
“这些画我先前看过一部分了。”殷休忆停止了唠叨,也凑上来看画作。
“好像是记录各种负面性格。”
“摆渡人都是以什么身份入梦的?”
“嗯?”殷休忆听见这个跳脱的问题,疑惑了一瞬解答道:
“根据不同的梦有不同的身份,大场景的梦可能成为某个不重要的NPC。像这种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梦大概率会先成为一个具有人类象征意义的物品,摆渡人再自己想办法从物品身上分离,成为类似于游魂的存在,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只要不自行暴露,造梦主一般发现不了我们。”
“你是从什么物品身上分离的?”
“诶?”殷休忆挠了挠头,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奇怪道:
“确实是个问题耶,我刚入梦时就已经在一片狭小的花田里了。面前有一块大镜子,我在花田里游荡了一会,感觉置身于天堂,你懂那种感觉吗?”
他专挑不重点的讲,绞着双手尽力描述:
“好像世间所有厄运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躺在花田里享受幸福就可以了。
“但是就在我脑子有些晕乎的时候,那些鲜花忽然暴起,用刺来扎我。
“你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只袖子撸上去,试图展示自己的伤口以寻求安慰。
“我没有地方可以逃,只好在镜面寻找出路,幸亏没过多久那个镜面发生变化,我掉下去才逃出来。你都不知道那些花狂暴起来有多吓人……”
“是这副画吗?”
“啊?”
闻此,殷休忆懵了,上前看去,这幅画被挂在阴暗的角落里,画中各式各样的花朵扭曲着花茎,中间被压出一个人形,但其中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其中一些布满血迹,枝叶向画框外伸去,仿佛拥有了人的神志,想要从破碎的玻璃中爬出,可怖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美感。
“就是这幅!
“所以我们这次化成的……是画中的人?”
殷休忆头一次化成这样抽象的东西,十分新奇,可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邬溯云在这幅画的画框边摸索了一圈,没有找到介绍画的金属标签。
“你在找标签吗?”殷休忆提醒道:“我刚刚看一圈,并不是所有的画都有标签。”
邬溯云眉头微蹙,刚要开口,余光瞥见这幅画的右边更阴暗处,有一个熟悉的场景。
他快步上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这幅画的画面的四周布满了神态各异的笑脸,笑脸们簇拥在正中央椅子边,椅子上的人已经消失,而它们隔着玻璃向他投来恶意的微笑。
画框下的金属标签还在,上面用手写体龙飞凤舞的写着:
“伪善” by ju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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