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其他军雌：嫉妒且羡慕。
凭什么小虫蛋没出世，关大校就能让雄虫用甜乎乎的声音喊他名字。
虽然努力的小雄虫很可爱，但他们更想看小雄虫的笑容，而不是被打屁屁后的委屈。
其实谷谷更多的是庆幸：好在关理顾及他面子，若是当这些军雌的面教育，谷谷还真吃不消。
“关理，关理关理关理！”
熟练掌握发音，谷谷像启动的泡泡机，弹射一连串名为关理的泡泡。
下秒，波浪线的嘴被关理按住，拇指放在壳出气的位置，谷谷差点憋死。
他准备抗议，冰冷机械音先一步传来。
[训练长关理，检测到您对同僚有攻击行为，指挥部传唤。]
[重复，训练长关理，检……]
呆板声音透过四面八方，混合静止沙尘格外诡异。谷谷仰头，关理滚动喉结，眼底满是不耐。
他在生气。
四周炸了锅，从雌虫们义愤填膺的面孔，事情没想象中简单。谷谷咬牙，不知雄虫身份能占多大优势。
结果播报的电子音卡顿，一阵扭曲的滋滋声过后，指挥部的名头换成了林都督。
再怎么说，林都督都为雄虫，他跟关理谁的军衔更高？
还有，为什么雄虫待在军部，难道有隐情？
本以为关理会保持沉默，抬手摸摸谷谷的头：“不分高低，他有不得已的隐情。”手指下滑，触及蛋壳被石子刮出的细小痕迹。
没有针对虫蛋的训练服，随意剪出个袖子，塞进去就成了防护服。
关理杀了毕莫的心都有。
还别说，谷谷真没注意，他注意力从最开始都落在：指挥部竟然有雄虫。
好像林都督的雌君，就是保护协会的会长来着？
任由关理抱着他上传输梯，警告灯闪动空隙抵达目的地。
电梯门开，光线昏暗，无数蓝光晃动，一时分不清是指挥部还是深海，谷谷甚至看到游动的──鱼？
“不要盯着。”
关理的手先一步落在他眼睛，等上了台阶谷谷才察觉异样。
这里就像把一整个水族馆压缩在房间，地板仿佛连接首都星的大海。
但这个星球有海吗？
谷谷茫然。
纠结着离开浅蓝区域，脚底蓝到发黑，谷谷抽了下波浪线嘴嘴。在与最深处对上视线前，他率先移开目光。
不对视就不死，道理全宇宙通用。
鞋跟落地声越来越弱，关理在栏杆前站定，遮住谷谷眼睛的手才移开。
蓝。
入眼仿佛世界仅剩这唯一色彩。
站在高处将平层尽收眼底，也望不到玻璃罐顶端。
奇怪。
谷谷眨眼。
关理在紧张。
要不是他体温偏高，谷谷甚至发现不了关理骤降的体温。刚想询问，下面走来一队白大褂。
──研究、所？
他们帮过关理，应该是好虫。
谷谷纠结，抬头想看关理，但被突然加大的力度呛到，没忍住咳出声，关理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紧随其后，是靴子踩在地的脆响。
“别紧张。”是林都督。“玻璃做了特殊处理，研究所看不到我们。抱歉，我没权限让谷谷过来，只能用这个办法。”
听对方这么说，谷谷茫然不解。
林都督压低声音，示意他去看最前面医雌手中的罐子：“能看清吗？”
未免也太难为他了吧！
谷谷吐槽：要不是他疯了，就是雄虫太累在这儿说胡话。
他想移开视线，头顶却落了只手，关理冰青色的眼如亘古寒冰，可容貌与记忆中的关关哥重合。
真是巧合吗？
谷谷不知道。
关理捧住他的蛋壳：“认真看。”
他神情过于严肃，每次呼吸都透出一丝杀意。即便知道这并不是对他，谷谷颤巍巍抬起胳膊，放在关理的手背。
──看什么？
豆豆眼再次眯成扁豆，试图穿过上百米距离锁定物体。
起初还很模糊，可三秒后如戴了小型望远镜，越专注越能看清空气里细小灰尘。
再次眨眼，罐中东西慢慢浮动，体积不大，更像是…他的壳？谷谷慌忙看向一言不发的林都督。
“实验的碎片不对，我让毕莫掉包了。”林都督掏出烟，后牙咬了咬又收起：“都是残次货。”
关理静静注视医雌放入碎片。
“成分相似但不会成功。”雄虫递来显示屏：“他登记的精神力为未知，你敢保证那群老家伙不会起疑？一个等级未知的雄虫，怎么可能会放任他游荡。几百年前已经牺牲一个，关理，不要再让悲剧重演。”
/
玻璃罐内无数蓝光波动，毛骨悚然的黑雾气泡腾起，罐子看不到顶，谷谷好奇蛋壳怎么进去。
“毕莫只是看起来不靠谱。”
平静水面晃动，地板吱呀，伴随波涛涌动的水波，暴雨来临的前夕。如出车祸那天，关关哥毫无声息躺在冰冷的雨中。
察觉小虫蛋的紧张，以为是被这场景吓到，关理刚想带他离开，林都督错开半个身子：“他不能走。”
没头没尾的一句，关理冷下脸，警告他别多管闲事。
林都督压低声音，示意谷谷盯住蓝到发黑的地面：“别动。”
一个让他看，一个不让他看。
谷谷无语，眼一睁一闭。
雄虫军官忽地扬眉：“来了。”
冷气从头顶擦过，脚底水面开始晃动，阵阵波浪声中，藏在水池下的生物终于浮现。
虫族饲养的东西定然凶猛无敌，说不定只对视一眼，便能被夺去性命。
水声哗啦，谷谷屏住呼吸──
只见！
身子圆滚，黑白相间，四肢胖短，还有摇晃的尾巴。前肢划开水幕，拨开无数波流。看到上面雌虫，张口叫声。
虫族听不懂，谷谷听明白了。
这熊猫在用家乡话抨击。
“我去你的仙人板板，你们这群长翅膀的大扑棱蛾子，也不知道给老子一点点竹子吃！诶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谷谷默。
他能变蛋，熊猫开口说话也不是很稀奇。
见谷谷毫无反应，还以为他被吓到了，关理抬手捂住他头顶两侧，试图将噪音降到最低。
没孵化的大白蛋，全身都是听觉。
即便堵了耳朵，还能用肚子听。
熊猫都能在水里生活了？
谷谷咂咂嘴。
“不是水。”看透他所想，关理神色凝重：“几百年前留下的基因修改液。”
谷谷又听不懂了。
林都督苦笑伸手，袖口缠绕金边，皮肤隐约游动蓝光，想告诉谷谷他进部队的真实目的，却遭到关理警告目光。
“我不保证没有残留。”
“嘘。”
关理眼睛一眨不眨，盯住最下面游动的巨兽。
在谷谷眼里，这不过能在水下呼吸口吐芬芳的弱小熊猫，结果下一刻弱小熊猫膨胀占据了整个罐子。
黑黑白白花花，分不清头脸四肢，林都督手背青筋暴起，嘴唇更是苍白毫无血色。
医雌迅速散开点开防护罩，退到白线开外，躲开远古巨兽的攻击。
“龟孙！不要啥垃圾都往这塞！”
怒气敲击令整层都在晃，波及到没来得及升到半空的雌虫。眼见场面即将失控，红光大现，闪烁频率使得谷谷睁不开眼。
“糟糕！”
比关理速度更快，林都督右手按在透明墙壁，屏障切换成银灰通道。
目瞪口呆看着消失眼前的一切，谷谷来不及反应，被林都督抢过来后毫不犹豫塞进小窗口。
这都是什么事！！
视野天旋地转，谷谷只来得及稳住身子，一个颠簸摔在大平层地板，如打水漂擦出去好远。
要与研究院的雌虫打个照面？
他只得找掩体，从箱子后探头，大平层却空空如也。
奇怪，都去哪了？
明明刚才他还看到不少雌虫。
视线撒望，谷谷想从通风口出去，结果右边箱子弹出显示屏，滋滋电流声过，他对上脸上被狠狠揍了一拳，说话都含糊不清的林都督：“巨兽吃了你的蛋壳，对你应该存在感应。”
他神情紧张到连谷谷都跟着屏吸。
“它不会伤害你。”
似乎觉得这话过于牵强，雄虫脸上浮现不自然，镜头移开，紧接出现关理的脸。
因焦急，雌虫的眼变成浓郁深色，语速也不如先前慢条斯理：“往前走，看到小门输入1204，我在下面管道口。”
管道口……
虽然是蛋，不代表出行靠滚好吧。
本来也没接近熊猫的心，谷谷认真点头表示记住了。
见状，关理长长松了口气，可惜他离开的下秒，头发凌乱的雄虫探头，神秘兮兮。
“小虫蛋，你还记得通关训练场，都会有所谓的通关宝箱吗？”
猜不到对方意图，谷谷心浮警觉。
“要是你能带出来他，就会得到极为拉风的跟班。”
果然没安好心。
谷谷面无表情，蛋又不是没脑子。
他晃晃，清晰听到波动水声。
关理说，往前走会有个小门，输入密码就能出去。
等到他站在足有三米高的银灰色大门前，感觉要重新定义小的含义。
更何况──
盯住显示屏来回游动的数字，谷谷沉默了。嗯，他的雌君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个文盲来着？
没办法了。
红光闪得谷谷快瞎了，他跌跌撞撞往前，眨眼功夫来到玻璃罐子底。
面对未知事物时，人类第一念头还是恐惧，就算谷谷也控制不住本能。
出是出不去了，他决定试试。
借力跳上操作台，打开盖子凑近，谷谷被凉到呛鼻的大海气息冰得哆嗦。
这只好像是本土熊猫来着，普通话应该对它不管用。
念及，谷谷清嗓。
扒住门边，深吸一口气。
朝着深处喊──
“嘬嘬嘬，果赖，果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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