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老师们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但愣是没一个人走，围在燕黎旁边要听他讲讲恋爱故事。
燕黎倒也不是不愿意讲，主要是真的没内容，就只是简简单单相亲认识的。
他这么说了，实话实说，但其他老师都不信。
教语文的老师别的不说，想象力那是一顶一的丰富，都在脑补一些或狗血或酸涩的旷世绝恋。
越说越离谱，连带球跑桥段都被编出来了，偏偏还不避着话题本人，惹得本就联想力丰富的燕黎下意识就代入了一小下自己。
意识比脑子快，在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之后，燕黎整个人都木了。
他只好不去参加老师们的玛丽苏编故事大会，转移注意力去干点正事。
有晚自习要上的老师，放学离开前，除了带好自己的东西，还得负责监督学生们关教室里的各种电器。
燕黎看了看时间，感觉班里那群小孩儿应该都回寝室了，就拿出手机，打算从监控看看电都关了没。
结果教室的监控里是亮堂堂的一片。
本以为是学生粗心，仔细一瞧，才发现还有林荔和一个omega姑娘没走。
学校的监控档次挺高，不仅高清，而且还能清晰听见教室的声音。
就打开监控这一会儿，燕黎听了两人交谈的几句话，得知原来这是托猫洛大型安利现场。
这个年纪的学生正是情绪表达最旺盛的，聊到激动处，那omega姑娘竟还跳了两下，接着给了桌子一拳。
相比之下，老粉林荔就淡定多了，她突然高深莫测道：“其实，作为一个极度声控，我感觉声音最nb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托猫洛。”
omega女生问：“那另一个呢？”
燕黎此时也很好奇，同为声控，他打算吃一口自家学生的安利。
谁知林荔神秘了半天，说出的名字却是，“另一个是燕哥啊，你不觉得吗？他的声音即使是在全体老师一块朗诵的时候，都很难被忽略，而且很抓耳。”
林荔两手在虚空中激动的胡乱比划了一下，然后期待地看向另一个姑娘，“就是一种感觉，我形容不来，但是你懂的吧？”
那姑娘思考了一阵，然后突然“窝草”出声，“真的哎，我说平时燕哥怎么除了讲课话这么少，原来是怕让我们听上头了。”
姑娘更加激动，燕黎大失所望。
安利没吃到，谣言多了一个。
他不喜欢讲话其实只是单纯懒得张嘴罢了。
就像现在，办公室里闹闹哄哄，燕黎也乐意听大家闲聊，但主打一个只听不参与，因为他感觉社交聊天很消耗他的电量。
故事大会在“恭喜我们的燕老师重生后和穿越的有情人破镜重圆，终成眷属”这样的总结中结束了，大家都很满意地下班回家。
燕黎不着急，他还在等班里的姑娘聊完天关灯。
他们这所高中是市里有名的私立高中，收费高教学质量好，同时也很舍得招老师，所以每个人分到的工作量还行，压力不大。
燕黎就只负责教高一二班这一个班。
校长不爱搞那些形式主义，甚至不要求打卡，所以他们除了教学之外，空余时间还算挺充裕。
钱多事少，同样招收教师的标准也高，很不好进。
空闲时间多，所以下班的时候，大家也不会很着急。
甚至燕黎今天是在家闲的没事干，为了不让自己躺床上看手机影响视力，所以提前来学校的。
不过虽然他不着急回家，但学生就寝还是有熄灯时间限制的，林荔两人已经打算走了。
那个omega姑娘还依依不舍，“哎，那花衣和托猫洛的cp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甜的来着，我怎么听有人说是单恋虐文啊。”
林荔：“明天讲明天讲，先回寝室。”
“好吧。”
两个姑娘嘭嘭嘭把各种开关都关上，然后风风火火回了寝室。
燕黎也收起手机，打算回家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班里那群学生心中的形象具体是怎样，但多半挺吓人的。
所以那群小孩估计猜不到，花衣是自己的账号。
可能对他们来说，连燕黎会听主播唱歌这件事都很难想象。
但要说托猫洛的老粉，那班里没一个人能老的过燕黎。
燕黎其实不怎么看直播，因为感觉很吵，没什么意思，只会偶尔刷刷视频。
但是有次高中同学聚会后各回各家，热闹之后莫名孤单，他突然就想吵闹一下，转移转移注意力。
切到直播板块后，第一个就是托猫洛的直播间。
画面中是弹琴的一双手，背景音是主播在唱歌，燕黎不专业，不知道唱功怎样，就感觉好听。
声音也很抓耳，还有点熟悉，至于哪点熟悉，燕黎没想起来。
听到的时候，燕黎感觉心跳都快了几拍，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啊，好对我口味的声音。
点进直播间之后，却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他一个观众。
燕黎的第一念头是，完了是系统推流，要不还是退出吧，不然主播欢迎喊名字有点尴尬。
碎碎念间，错过了退出的最好时候，之后燕黎发现托猫洛应该是个酷哥。
因为他不仅没欢迎观众，甚至有新人进来发弹幕，他也不互动。
挺好的，燕黎就喜欢有边界感的主播。
他点了个关注，打算标记一下，下次还来听。
但即使托猫洛一点都不互动，直播间的人数还是逐渐上涨。
燕黎看着在线人数破百，破千，最后在一万人左右停下来。
弹幕也逐渐滚动到看不清，并初步形成了托猫洛直播间直到现在都很知名的风格——不穿裤子风格。
很奇怪，明明托猫洛甚至只露了一双手。
又弹唱完了一首歌，燕黎看见画面里，托猫洛拿过了手机看弹幕。
弹幕因此刷的更快了，而燕黎在意识到托猫洛要开始用他那好听的嗓音说话时，下意识按了录屏。
毕竟是新人主播，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过了这村没这店，燕黎打算留念一下。
果然，下一秒，托猫洛轻笑了一声。
他说：“这么多人了？我只是突然得到了好消息，想随便唱点什么，分享一下喜悦。”
弹幕问他是因为什么好消息。
托猫洛说：“得知了一个高中同学的近况，发现在同一个城市。”
弹幕还要再问，托猫洛却不说了。
主播继续唱后，观众还在讨论什么高中同学让你开心成这样？是暗恋对象吧？
但燕黎对这完全不感兴趣，弹幕就是想太多，人家主播说不定只是给个噱头编个故事，一般都是假的。
他感兴趣的，是这人说话真踏马好听，轻笑的那一声更是又涩又好听。
就这样，他从下意识录屏的观众，变成了托猫洛的大粉花衣。
此刻网上的花衣回到现实成了燕黎，现在要下班回家了。
每天早上第一节课前，和晚上最后一节课之后，学校的广播站会放歌，算是学生们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他们学校的歌是学生自己点的，所以夹带私货很多。
昨天是Kpop，今天大概是个二次元，放的动漫op。
燕黎去开车的时候，还有点遗憾，自己要还是学生的话，高低去点一首托总的歌。
但现在他是成熟的大人，只能默默当做听不懂学生们的私货。
广播的音质不怎么样，但回荡在整个校园里的时候，氛围感却很强。
听着全损音质，开车路过通往操场那条小道的时候，燕黎突然脑袋一个灵光。
他好像想起来为什么感觉托猫洛的声音耳熟了。
那是他上高二的时候。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都会有重点班的高三学生代表发言，说一些激励人心的话，讲一些没什么用的学习小妙招，这是个推来推去都不想干的差事。
燕黎偷懒儿，有升旗仪式的时候不跑操，没人检查，可以偷空不去操场。
他会趴桌子上多眯一会儿。
当然，这么做不是没有代价的，燕黎在文科重点班，答应了老师同学等高三的时候承包所有周一的学生发言。
所以燕黎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当届高三的学生的励志发言，就成了他的安眠曲。
他记得，好像有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倒霉蛋，总是被点上去讲话。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原因。
班里的同学都说那个高三生不仅声音好听，成绩好，而且长得也好看，希望下次还是他被推上去讲。
他同桌姬娆还招呼过他，让他也去一次升旗仪式看看，睡觉哪有美男重要。
燕黎很坚定的拒绝了。
谁都不能阻挡他睡觉。
如今想起来，燕黎感觉有点遗憾，早知道去看看了，还能多段高中回忆。
回到家，燕黎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音频，找到了录下的第一段托猫洛的视频来听。
本意是助眠的，然而听了一会儿他起身，彻底睡不着了。
有点心痒，想做点别的再睡。
拉开床头柜，燕黎挑选了一样，披上浴袍走进浴室。
真是磨人的托总。
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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